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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剩女(下) 第7页

作者:绿光

牧慧娘眼皮跳了下,神色微慌,却又很快地收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人不会打算强扣莫须有罪名吧。”

“时隔二十年,确实是无凭无据,所以我不过是顺口问问罢了。”但他已经几乎笃定此事与二娘月兑不了干系,甚至当年爹为何执意要不识字的妾室,许就是她出的主意,以防有人得知她从中动了多少手脚。

饼去,他总是冷眼旁观,毕竟连爹都不在乎后院那些女人怎么斗得你死我活,更别说,他打从心底认为是那些女人和他亲爹害死娘的。

在他心里,后院那些女人一个个毒如蛇蝎,为了自己的利益,再肮脏、再可怕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然而十九娘却改变这一切,让始终针锋相对的女眷们可以和乐融融地共处,她确实与众不同。想到她,他唇角不自觉勾起。

“大人这又是在笑什么?”牧慧娘紧盯着他,如今他一笑,总教她心生无边恐惧。

潘急道微愕,模着自个儿的脸,问:“我笑了?”瞧她一头雾水,他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二娘,看在你拉拔我长大的份上,很多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我要收回这家马商,还有,你必须即刻离开潘府,从宗谱上除名。”

“你要赶我走?”牧慧娘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二娘,你煽动朱袖毒杀我爹,这事我要是告上府衙,那可是死罪。”他还懂得饮水思源。就算她是虚情假意也罢,当初如果没有二娘,只怕他早成了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地痞。

这让他不愿押她上府衙治罪。

“你根本就没有证据,你不能……啊!”牧慧娘话未竟,手已被他一把扣住,清楚让人瞧见她指甲上密布白色细纹。

“证据多得是,要是真惹恼我,就算无凭无据,我一样办得了你!”他怒声低斥,眸底再无宽容。

见状,牧慧娘颤巍巍地跪下。“大人,你要是狠心将我赶离潘府,岂不等于逼我去死?”她声泪俱下地请求。

“如果这样就是逼你去死,那么那些因你而死的人难道就该死?”他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左又,送牧慧娘离开,不准她再踏进潘府一步!”

听他连名带姓地喊自己,牧慧娘背脊发凉,知道他是铁了心要赶她出去。一直守在帐房外的左又立刻进屋,扯着牧慧娘走。

“大人,看在我照顾你多年的份上,你留下我吧,让我为所犯之错赎罪,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潘急道没回头,左又毫不容情地扯着她,直到她声音渐远,潘急道才闭了闭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话落,踏出帐房外。

苞随在后的牟桑成,见他前往的方向,赶忙绕到他面前,将他拦下。“大人,夜已深,大人该回宫了吧。”

“桑成,你这是在做什么?”潘急道冷睇着他,不怒自威。

“大人……”牟桑成将账册卷起,轻敲着额,试着找出委婉的用词。“你该知道,怜夫人是老爷的妾室,你伺候照料她,就已经不合常理,要是这时分再探望她,就怕人言可畏。”

他知道这是件苦差事,可左又都向他求救了,他怎能袖手旁观?再者这事要是处理得不妥,就怕大人的官职都会受影响。

“那又如何。”

牟桑成心头一惊。“大人,这事要是传到外头,大人的乌纱帽恐怕不保,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呀!”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大人在朝中树敌颇多,要是被人逮住机会,哪会不加以打击。

“大不了不当官,我就当个闲人让十九娘养我。”潘急道无所谓地耸肩。

“大人!”牟桑成五官都扭曲了。“大人难道都忘了?当初为何考取宝名,你说要造福百姓,你说要让百姓得以安身立命!”

“当今圣上知人善任,王朝在他治理之下必定人才辈出,不差我一个。”他也是个凡夫俗子,也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大人,”牟桑成再挡。“请三思!”

“我不只三思,我已经想了大半个月。”潘急道一把推开他。眼前,他只想赶紧跟十九娘解释,他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权宜之计,绝非真心嫌弃。

他要她,不计任何代价,若问他为何,他只能说,他不想错过。

“大人,初六求见!”

正要往疏月楼而去,后方传来左又的唤声。他回头望去,只见一身戎装的初六疾步走来。无须禀报,光是初六的眼神,他便知道宫中出事了。

望了下疏月楼的方向,他握了握拳,只能先随初六回宫。

第十一章愿与咒(1)

几日之后,为了迎春阁重新开张一事,夏取怜撑着刚痊愈的身子前往迎春阁和海棠详谈细节。

迎春阁的门面并非改变,只是已经换上新的匾额,上头还罩着红布,就等着明日吉时揭开。

走进迎春阁,依旧高朋满座,喧闹不休,不过至少少了些送往迎来的花娘,让她心里觉得舒服一些。

“夫人,你……”见她面色苍白,身子消瘦不少,经人通报而来的海棠赶忙牵她到角落坐下。“听说你病了,现下可还好?”

“好多了。”夏取怜漾笑。“真是对不住,说好内务细节交给你,其他的交给我,可最后全都赖给你了。”

海棠眨眨眼。“没呀,该你做的部分,全是大人发落的。”

“他?”她微愕,一听到那个人,心还是疼着。

这几日,他未曾再来探视过她,她是既失落也庆幸。失落他的无情,庆幸他的清醒,然而两种情绪轮番折磨着她,待在房里,只是教她更加惶然。

说好了,心底不再只装一个他,可明明心是自个儿的,偏偏如此不由己,总在午夜梦回想起他。想起审朱袖时,他的信任,想起迎春阁里,他的护卫,想起睡梦之中,他的温柔……

越想遗忘,记忆却反而更加清晰,一再与自己作对,凌虐她。

“是啊,其实大人也是能经商的,只是年少时与老爷杠上,怎么也不肯接管家业,径自考取宝名去。”没察觉她的异状,海棠说得眉飞色舞。“若是大人愿意辞官掌管家业,老爷在天之灵不知该有多欣慰。”

“人各有志,或许他志在为民喉舌。”不经细思,话已月兑口。

她不禁想起当初Boss说过,他本是检察官,可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官僚体制才毅然辞职。

“也对,我听老爷提过,大人当初就是为了百姓才考取宝名,他是一心为民的,老爷虽然对他无心接管家业颇有微词,但当初大人考上武状元时,老爷也是引以为傲。”

“大人知道吗?”

“怎会知道,他和老爷是水火不容,几年没说上一句话是正常的,去年大人升为宫中太尉,便搬进太尉府,直到老爷去死,他才回府。”海棠耸了耸肩,接过丫鬟递上的茶水。“不过就算是大人尚未搬入太尉府时,他也是待在宫中较多,老爷早就习惯,总说自己没了儿子。”

“是吗?”顿了下,她掀唇苦笑。

说好了不想他,偏偏就是会不经意追问关于他的过往。

“呃,夫人别在意我心直口快,说了些不得体的话。”

她疑惑抬眼,螓首略偏。“什么意思?”

“夫人既没听清楚,那就……”

“海棠的意思是,潘老爷说自己没了儿子,岂不是等于忘了自己还有个叫潘无量的儿子。”

戏谑笑嗓传来,夏取怜略回头,认出来人。“喻爷。”

“看来真是病了,气色不佳。”喻和弦打量着她。

他的目光教她下意识地闪避,心底有种莫名抗拒,不想和这人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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