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转眼又要到暑假。
但在此以前是很多学生的关键时期——高考。十年磨一剑,经历过那特殊阶段,一路走来偶尔回想,人呐,实在很奇妙,即使是定好的目标,也会在走的过程中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进而改变人生。
我一心学文,喜欢历史,偏偏最后的专业是信息管理。小时候想当一名医生,大了却在从事雷达导航的领域,呐,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呵,这就是人生的未知性。
这本《鸠魔》说的就是同一个道理,不管花费多少心血,付出多少代价,到最后,仍是抵挡不住命运的齿轮。我不是宿命论者,但绝对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说这本书的人物,不算太多,比起以前写的江湖情节少之又少,牵涉到的无非是两大武林门派,霹雳堂雷家纯属是在打酱油,不用在意,以九霄派和魔宫作为缩影,将上上一代与上一代和这一代的恩怨交织在了一起,扣除掉男女主角,里面最有分量,影响最大的是两对关系非常好的至友。
若没那么多纷扰,他们会是最让人羡慕的(噗,必须承认男人之间的情义是很让女子向往的),然而,前面说了,意外随时都会改变人生,上上一代是因,推动因产生果的就是上一代,那么男女主角作为第三代就是无可回避的宿体(好像绕口令)。
人之所以了不起就在于能在有限的范围做出无限可能。
紫阳真人的遗憾、青霄掌门的心结、岁寒公子的怅然,最后都有一个终结,至于要怎样看待,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楔子
那里距东海濒百里之遥。
乱石穿云掀起波澜壮阔的惊涛,一座又一座的暗礁之后掩藏着神秘的陆离岛,岛中央有个名唤光怪山的地方,其上,枝繁叶茂,物丰罕见,终年四季如春,草长莺飞,群花烂漫,俨然一片福地洞天。
这一日,山上静谧的木屋响起连声怪嚷。
“天啊,你要下红雨吗?竟然让他救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
早已习惯金不换的大呼小叫,冷着一张俊容的少年纠正他:“不是一个。”
“还、还两个不成?”金不换把一日也离不了的酒葫芦暂丢到旁边,凑上来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伸手在那榻上昏迷的女子腕骨处稍稍一探,“果然是两个……一送二,你是赚到了,还是赔到了?”
少年冷冷道:“你想永远都说不出话,我成全你。”
“哎呀,别生气嘛!”金不换勾住他的肩,“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啊,是不是?”
少年毫不留情地甩掉他的爪子。
金不换无奈地揉了揉手,“楠樨,你到底怎么想的?”
李楠樨望一眼窗棂外的碧空,低声道:“救她——她的孩子。”
“为什么?”金不换模着下巴,“她是巴蜀唐门的人,又是九霄派九子之一的未婚妻,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可能吗,虽说此女也有几分姿色,尚不及李楠樨的样貌卓绝出众——那不是吹喔,武林中无论男女,没几个人的样貌能与他们光怪山陆离岛的李大公子相提并论,何况李楠樨孤傲冷僻,阴晴难测,要他爱上谁,怕是比登天还难。
李楠樨对他的疑问不予理会。
“不过,这个唐门女子孤身前往玉虚宫是当众毁婚……”金不换啧啧感叹,“有胆量啊被气魄,给九霄派吃个大大的鳖,我挺她!绝对支持!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救她?”哇,想不到一向冷血的李楠樨骨子里比他还热血。
任他自说自演,李楠樨依旧不理睬,忙着下药救人。
“又或者……你故意救她,再娶她,拿来刺激九霄派?”金不换眨了眨眼,“不会吧,楠樨你用不着为了咱们魔宫的复兴大业把终身幸福都给……搭进去……呜……让某人知道你李公子谈婚论嫁一定会暴走。”
“不用瞎猜。”李楠樨在水盆中净手,“这件事在十六年后自有分晓。”
“啥——”
臭小子,一个关子用不着卖十六年吧!
“让开。”
“喂,楠樨,小樨樨,说嘛说嘛——”
“滚开。”
“哎呀——”
“活该。”
“喂,你玩真的,会痛死人呀!”
……
第1章(1)
至今江湖甚嚣尘上的仍是二十年前那场厮杀。
凌霄派的师祖紫阳真人凌九霄与魔尊楚狂人在桃都山之巅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不负众人所期,夺走那柄用活人血祭练就的鸠魔剑,而大魔头楚狂人也被一掌打下山崖,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下场。
树倒猢狲散,魔宫之尊一死,他手下的人四散奔逃,被江湖各派列为狙杀目标。
饶是事过境迁,魔宫的人一日不死绝,就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谁都不会冒天大的险将那种可能性变为现实,毕竟,魔宫那不是一般的派门,曾带给武林的惨痛代价太大,让那些幸存的人至今回想起来都会毛骨悚然。
那么,作为一个九霄派的弟子,更是责无旁贷,以杀尽魔宫的人为己任。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天玑与天璇两人双剑,自左右两路夹击,刺死了那个矮墙角落里的一对落难夫妻,不断滴血的剑刃宣示着它以饱饮,然而,一道小小的身影在此时兀地蹿出草垛,拼命向外奔跑,痛苦的呜咽不断溢出唇畔。
“还有一个,别留下活口——”
天璇不由分说,纵身上去就是凶猛一剑,哪知,当剑尖几乎碰到小孩后背心的刹那,一股浑厚的内力将她连人带剑震到三丈之外,几乎站不住脚,后仰栽倒。火大的她稳住身形,在天玑赶来奥援时信心倍增,大吼道:“何人狗胆敢犯我九霄华威!”
“够了!”
低喝出自一名年轻冷峻的男子,斜背长剑,负手而立,周身素袍随风凛凛,熹微的光下腰间一块龙纹玉佩分外醒目,甚为贵气。
“是……是玉京师叔。”天玑吃了一惊,赶忙拱手施礼。
九霄派传到如今一共四代弟子,楼玉京是三代弟子里最晚入门的,年龄与四代的弟子相差不大,但在两辈弟子之中资质最佳,每年武祭都是佼佼者,尤其受长辈们的器重,私里九霄派的弟子都有在窃窃私语,传言现任掌门很有可能把大棒交给玉京师叔——纵然在玉京师叔上面还有四五个师兄、师姐。
天璇不吃那套,柳眉倒竖,手腕一翻,“师叔也不能违背掌门之命!杀魔人,诛贼佞,是我们该做的事,是谁错了,岂不是当下立见!”
天玑见楼玉京面色不佳,暗地里拉了拉师妹的袖子。
他这个宝贝师妹自打拜入九霄派门下第一眼见到玉京师叔,就天天追在人家后面问长问短,稀罕的是,不知前些时发生了什么事,陡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不再围着楼玉京转,反而处处抱怨他的不是,害得天玑以为她是生了病,意识不清不楚。
楼玉京淡然自若道:“她说得没错,天玑,你不用拦。”
“怎么样?”天璇扬起芳颊,“那为什么不让我杀她?”
楼玉京只说一句:“让这个小孩走。”
“等他长大了好来报仇吗?”天璇不以为然地瞪眼,“师叔不要忘了东郭先生的下场!”魔宫的人一个都不能留,斩草要除根,道理非常简单。
“我说让他走。”楼玉京显然没有多费唇舌的打算。
“你!”天璇一怒之下拉出剑又想强行偷袭。
楼玉京拉过那名小童,双指夹住了天璇的剑刃,稍稍用力,反弹的力道回旋过去,吓得天璇花容失色,无暇再顾其他,收招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