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说,我们正在交往,她就不会反对——”
“不准说!”她飞快阻止。
“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夏繁木明显不悦。
“……没有必要公诸于世吧?谈恋爱,两个人谈就好了嘛……”她越说越小声,脸颊变成了粉女敕色。
“多点人知道也不是坏事。”他说。起码可以宣告彼此关系,避免其他男人觊觎。
她耸耸肩。脑中想起的,却是遭受戏弄的“初恋”……当时,有多少人知道,事后尝到的难堪,就有多深刻。
“要是真心相爱,有没有人知道也无妨,没付出感情,就算宣告全世界,又代表个屁?”她口气嘲讽。
夏繁木险些以为,他的居心不良被她所察觉。
但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倒像是……远远瞪着某人。
他不想被她察觉到心虚,于是转移话题:“不跟你争这个,先吃早餐吧,吃粥好吗?”
“……好。”她很饿,也同意吃饱再吵,才有火力。
她慢吞吞爬起身,他问:“去哪?”
“刷、牙。”她赏他一眼。
“要不要我帮——”
“不要!”不用听他说完,也知道他那张嘴要吐些什么废话。
自己在浴室蘑菇了很久,刷牙这么简单的工作,对于伤患来说,具有某程度的困难。
刷完牙,洗完脸,赖品柔慢慢踱出浴室,坐回客厅沙发。
伸出手要捧起粥碗,却慢他一步,被他拿走。
“不是要给我吃粥吗?”现在是抢啥鬼?玩“给你吃、不给妹吃、给你吃、不给你吃——”的幼稚游戏吗?
夏繁木露齿微笑:“我喂你。”
他自起一匙,仔细吹凉,再送到她嘴边。
这是干什么?当她是小baby吗?
“我自己可以——”她要抢碗,他手一举高,拉出巨大距离,他以手长的优势,摆明欺负她手短。
“你不方便。”他一脸好惋惜、好遗憾、好抱歉,帮她做出宣布。
赖品柔气嘟嘟瞪他,后来转念一想——爱伺候人是吗?那让你伺候个够本!
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谁不会呀?她一口吃掉汤匙上的粥,用眼神指使他——继续呀!
夏繁木一脸乐意,喂食第二口、第三口……
“我帮你请了三天假,郝院长说,要你好好休息,体能馆的亊你不用担心。”喂食过程中,他随口报告。
好健康体能馆,老板大名正巧姓“郝”,名“健康”,是个爽朗的运动教练。
“你干嘛自作主张?我不用请假!我可以上班!”
“你这种状况去上班,只是制造别人的麻烦。”拜托,有点自觉好吗?
差点摔成剥皮辣椒,四肢全带伤,走路都有困难,还想去体能馆?
“好歹我能去体能馆帮忙顾办公室!”一口粥,堵她的嘴。
“我今天也休假,刚好在家看守你。”
“你干嘛跟着休?”
“照顾你呀,女朋友。”
“少来,自己想偷懒吧!”
“偶尔偷懒也不错呀。”
“……你不是很忙吗?请假会耽误正事吧?老閲不会骂你吗?你还是去公司啦……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嘴上虽然总是酸溜溜,但本意仍是替他担心。
夏繁木不讨厌这种关心,模模她的头,笑得眼都眯了。
“最近不那么忙,有什么重要的事,秘书会连络我,至于老板嘛……恰巧是我爸,所以挨老爸骂,做儿子都很无感。”
“……随你便了啦。我还要吃萝卜糕。”反正她的反对,他会听吗?哼,浪费唇舌,不如用来奴役他。
他很尽职,叉了块萝卜糕喂她。
“昨晚我再折返回来时,有到你房里,看看你的状况,怕你半夜发烧,结果你睡得好熟,嘴里还“嗯嘛嗯嘛”个不停,梦到吃大餐吗?”他原意纯属闲谈,却换来她大大后弹。“我……”红潮由脖子开始,瞬间冲脑,伶牙俐齿的赖品柔难得结巴。
梦里害她“嗯嘛嗯嘛”个不停的“大餐”,正好笑地看着她,不解她在激动什么。
当然,他更不知晓,昨晚……被她意婬得多彻底。
“我有没有说梦话?”她急忙先问。
例如:夏繁木,你不要抵抗,我会对你很温柔……还是:繁木,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认命吧!
再不然:夏繁木,你的滋味真好,好甜,像蜂蜜一样……“确实是含糊说了些什么,我凑近去听——”
“你凑近去听?”她像被雷劈到,眼呀嘴呀,全张得又大又圆。
“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最清楚的就是“嗯嘛”了。”提到半空中的心,瞬间归位了,她大大松口气。“幸好没听懂,不然我——”她马上闭嘴。
“你什么?难道不是梦到在吃东西?你干嘛脸红?”
“要你管!对啦!我梦到在吃东西!吃什么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她恼羞成怒,只想逃离现场,逃离他。
讨厌的男人,都是他,害她做了乱七八糟的梦,全是他的错!
“你又要去哪?”见她一拐一拐要走,他出声问。
“尿尿!”管他用词文不文雅。
她头也不回,要是一回头,她脸色大红的窘样,就会被他看见了。
“慢慢来,需不需要我帮——”
“不要!”附赠一个重重关门声。
夏繁木的笑声,紧随而来。
他真的觉得她很宝,脸上的表情,差不多把她出卖光光了。
必于她的梦,他大概能猜出八成。
她的梦里,一定有他。
他忍不住,笑容更开怀。
原本作戏的心态,正逐渐产生变化。
他,想认真了。
不想再跟她玩假的。
无关恩怨、面子、教训,只单单纯纯、快快乐乐,谈场恋爱。
真正的恋爱。
她受伤时,他的担心、紧张,在医院陪诊的心急如焚,不是假的。
瞧着她时,觉得她越看越漂亮、越来越合他胃口、越相处,越难不喜欢她——……这些也不是假。
就连送她的钻石,都不是假的。
既然什么都真,那么——
假戏真做,似乎也不太糟糕。他想。
“店员明明告诉我,穿起来……大概长度到小腿肚呀,为什么你会拖到地板?”夏繁木想假装沉思,可是眼中的笑意,满满溢了出来。
她的衣柜里,清一色是贴身T恤、短热裤——乐团表姐的上台表演服,前卫、特立独行——对病人而言,并不够舒适。
于是,他替她买了几件新衣,大多是连身洋装,胸前松紧带设计,方便她穿月兑。
他可不想再看见她受困衣物之中。
洋装是紫色小碎花的布料,走优雅气质风——他纯属私心,想看她穿上。
结果,优雅气质在哪里?
重点是,他竟然还觉得……很可爱。
第8章(2)
“夏繁木,你嘴真的很贱耶!对啦,我就是矮子矮一肚子拐啦!”
“最漂亮的矮子。”
他这记回马枪,又软、又柔、又甜,像一根棉花糖,戳向心窝上,害她除了脸红,一时只能呆住,毫无招架之力。
“呃……”她别扭、结巴。他若是取笑她,她还懂得回击,但他来这一招,她反而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两天,她明显感觉得到,他的眼神不太一样。
包专注……也更炙热。
“也没这么糟,穿上有跟的鞋,就不像拖把了。”他又说。
不习惯被夸的赖品柔,一尴尬,忍不住自贬:“我脚太短,不适合穿长裙。”她很有自知之明。
“可是你身材比例很匀称,腿很漂亮。”
又是一记棉花糖攻击,她HP大伤呀!
“夏、夏繁木!你不要这么虚伪,干嘛挑好话说?日行一善哦?这样肉肉麻麻,是想让我吐吗?”她是红着脸在骂他。
别人是挨骂才生气,她被赞美了,同样火冒三丈——害羞的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