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这种畜生话,也敢说得理直气壮——”牙关咬紧紧,格格作响,她森冷吐出这几句。
“你别坏我的事,不过……就算你在幼容面前,揭穿我、说我不是,恐怕她也不会信。”他露齿微笑,笑得既帅又坏。
“谁说的?”她一定会去说,岂能让他得逞!
他睨她,笑弯的眸,仿佛嘲弄她的天真,好整以暇问:“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妹妹”,和一个她深爱的男人,你说,她信谁?”确实。
先前,她扁夏繁木一事,苏幼容的态度也是处处维护他,句句说他的好,她可以解释为——姐姐太善良。
但换个角度想,或许……是因为“爱”。
仍爱着他,才遮蔽了视线,看不到这个男人的缺点。
赖品柔无法反驳他,又不甘心认输,只好瞠大着眼与他互瞪。
他还没打算放过她,加码再说:“干脆今晚直接约她,先去听场音乐会,再去喝点小酒,看看夜景,再来,就是浪漫的夜晚……”叩!
她直接用头撞他!
以额头为武器,对战他的,看是你的头硬,还是我的!
“哦——”他痛呼,额心马上红了一片。
当然,她也一样,泛红的面积绝不比他小。
“你离我姐远一点!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我把你扁成太监!”头鎚二度撞过来。
夏繁木不得不松开一手,去抵挡那颗脑袋瓜子。
“喂!你不会痛吗?”就连他,这一撞,撞出晕眩,满天全星星,他不信她毫发无伤!
难不成她练了铁头功?
“废话!痛毙了!但是让你也痛,那就值得了!”她龇牙咧嘴,等痛感稍减,才发现右手获得自由,不假思索朝他一拳飞去。
大掌包小拳,重新逮回掌控中。
“啧啧啧,你还真是让人大意不得,一点小小松懈都不行。”
“你的反应神经未免太好了吧?”她一脸惋惜。
“谁叫你小动作不断,不防着点,我又要吃亏了。”这叫……一朝被人打,十年忘不掉。
情况又回到了刚才,两人四肢纠缠。
而且,这回他精算了距离——头鎚撞不到的距离,只差区区五公分,要她气得牙更痒。
“……你们?”
苏幼容整理完自己,离开化妆室,重新回到座位,第一眼所见,就是这两人四手缠绵,状似亲昵、热络,靠得非常近。
她离席不到十分钟,繁木跟赖皮,发展……这么神速?
“放手!”赖品柔使尽力气要摆月兑纠缠,夏繁木也玩够了,十指松开,放她自由。
赖品柔弹跳而起,拉住苏幼容,直往出口处走。
马上带走姐姐!连一秒,都不可以跟那男人再多混!赖品柔脑子里只剩这个念头。
“欸欸……赖皮……你做什么……等、等一下……结帐……”苏幼容已经被拖出去了。
夏繁木没有起身去追,他坐在原位,发出爽朗大笑,完全不顾旁人眼光。
嘴角上扬,心情大好,光是回味那丫头的反应,他就忍不住。
好玩,她真好玩,随便几句就能逗得她跳脚。
他拿出手机,迅速点开,书写讯息。
他决定,明天再约苏幼容。
因为他知道,有颗小电灯泡绝对会跟来,为了保护她姐姐。
实在是好久、好久……没这么期待与谁约会过了。
好久没开怀一笑,发自于真心。
纯粹,因为开心,因为喜悦,因为想笑而笑。
第3章(1)
电灯泡的代价,好昂贵。
赖品柔干瘪的小荷包,正发出泣诉。
连日密集的“约会”,她次次没漏跟,不让苏幼容落单,给夏繁木不轨的机会。
可是……浪漫,果然是靠钱堆积起来的。
有钱人的约会,穷老百姓实在吃不消呀!
动辄几千块起跳,一杯饮品不曾低于二百五——足足是她两天半的餐费——她很有骨气,不当白吃客,不要姐姐破费,更不屑他的施舍。
介入别人的约会,下场就是——这个月的“扣达”用完,甚至还预支了下个月的。
再这样下去,她会破产先。
所以,作战计划改变。
约会,照跟;搞破坏,更是她唯一目标,只是高级餐厅……誓死不踏进去,免得一千元的最低消费,还要吐出去。
她守在餐厅外,隔着光可监人的玻璃窗,监视夏繁木一举一动。
等两人用完餐,走出餐厅,她再重新跟上,挡在两人中间,继续当颗巨大电火球,发光发热。
这也是此时此刻,赖品柔嘴咬波萝面包,左手一瓶鲜女乃,坐在路旁行人椅上,双眼紧盯窗扇,努力不肯眨的原因——窗内,烛光橘暖微曳,红玫瑰娇艳欲滴,还有苏幼容和夏繁木,赏心悦目的俊男美女一对。
“呵呵……”轻咽香槟的喉,不由自主滚动浅浅笑声。
原来,那句话的效力,这么大呀!
你挡得了今天,挡不了明天;挡了明天,还有后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得逗。
前两次的“约会”,他故意在她耳边说了这一段,果然激发她的斗志。
“我把赖皮拉进来,让她一块儿吃吧,外头有点冷呀……”身处温暖餐厅内,看见外头的赖品柔,苏幼容于心不忍。
妹妹在啃面包,对照此刻盘中摆盘精致,味道鲜美的食物,也食之无味。
他阻止她掏手机的动作,摇摇头。
“她会拒绝你。看她一副小朋友模样,事实上,她挺有原则。刚不也试过了,邀请她,她说什么都不要。”尤其,瞄见门外的菜单价格,那张小脸闪过一阵青白和震惊,嘴里似乎还啐了一句“黑店”。
夏繁木说完,迳自失笑。
听听他说的,像多了解那根小爆竹一样。“已经说了我要请客,她宁愿在餐厅外等,也不肯踏进门……”
“这间餐厅贵呀,她舍不得花钱。”他说。
清晰感觉到,窗外两道雷射光……是眸光,热烫烫的,笔直瞄准他。
于是,他握向苏幼容的手——要逼那道阵光喷出火来。
“繁木,我们说好了,关系早就结束,现在只是朋友。”苏幼容淡淡瞄了两人的手,提醒他。
“我知道呀。”他们两人分得干干净净,从此路归路,桥归桥,没有暧昧地带,谁也不是谁的备胎。
不只因为交往过后,他发现,他欣赏她,却不爱她。
同样地,她真正爱着的……也不是他。“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别在意,习惯动作。”该在意的,是外头那只,呵呵。
“我不单指这个,还有,你约我约太勤,当初交往时,我们每个月的见面次数,远远不及这几天……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幼容平浅地问,嗓音中丝毫没有波澜。
重新追求她?
不,想也知道绝不可能,况且他的态度更不像个追求者。
“朋友约吃饭,很寻常呀。”
“换成是你夏繁木,就很不寻常。先前卡着你女友的位置,也没这等殊荣。”她不是在抱怨,完全陈述事实。
夏繁木不喜欢太黏TT的关系,即便是情侣,也能清楚察觉那突兀的距离感。
“说得像我有多冷淡似的,我之前对你不错吧?”他笑。因为外头有人急乎乎跳起来,肢体语言在说:你干嘛模我姐的手?还不给我放开,厚——可怜的波萝面包,成为迁怒对象,被一把捏扁。
“是不差,和你其他的朋友没有什么差别。”她慢慢抽回手,月兑离他的掌心,他也没有进一步动作,挽留或哄诱……全都没有。
“会吗?我明明对你比较好。”
苏幼容不想和他争论——尤其是一个毫无自觉的男人,想说服他?何必呢?浪费唇舌罢了。
很快的,她也发现,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餐厅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