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结束后,官霖与思仪返回谢家与谢家人一起用晚餐,餐后便道别离开,准备明天的上班。
他们延后了蜜月旅行,因思仪渴望蜜月旅行时能去欧洲一游,但考量到她现在还是怀孕初期,不宜搭飞机旅行,在两家父母强力要求下,将行程延后到孩子出生后。
回到思仪的小套房——如今是他们未来一年要住的新房,思仪正要拿钥匙开锁“喔!好!”看着他打开原本专属于她的套房大门门锁,不禁有种奇妙感。“灯就在右边墙上,一开门就看得到。”她提醒道。门开启后,他亦把灯打了开来,正要进门,他却拦下她。“等等!”
“怎么了——啊?!”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回神,就被他一把拦腰抱起。
“传统不是要新郎抱新娘入房?”他笑嘻嘻的看着她。“可以吗?老婆大人!”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好的……老公!”喊完后,突然感好好害羞。
出乎意料的是,官霖看起来体重不会比她重多少,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将她整个人抱起,还没发抖呢!忍不住环住他略嫌瘦削的肩膀,紧紧靠着他。
呵!这就是她的丈夫呀!此后可以放心地像这般依靠他吧,嘴角扬起甜蜜的微笑,任他将她抱进即将展开新生活的小套房里。
辟霖搬进来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带他的衣物、书籍、手提电脑及一缸孔雀鱼。
最教她佩服的是,他有办法弄到让她几乎察觉不出,这只有十三坪大小的套房不但没有因为他的东西而变得拥挤杂乱,甚至在经过一番整理后,整个空间还变得更整齐、舒适。
在见识到他那高超的收纳工夫后,对于他如此善用空间,有条不紊地归类整理,思仪完全甘拜下风,甚至心甘情愿地让他“顺便”整理她的,看到自己东西变“整齐”了起来,那是种……很难形容的感受。
她承认自己很会堆叠东西,也不太会物归原位,她保证——她绝对是乱中有序,东西肯定都找得到,只不过——得稍微费点时间。
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套房,尽避心中有些小小不习惯,尽避开始有了小小的烦恼(担心以后要怎么继续保持下去……),但还是带笑向他道谢,拚命夸他好能干,在见到他露出腼腆的笑容后,那些怪怪的情绪方慢慢烟消去散。
勉励自己,从今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不能只顾自己,不可以继续我行我素……
嗯——为什么勉励到最后,会突然想笑又想哭呢?有伴会让人感到甜与热,但却也推动独立时的自在与随性……
“在想什么?”他从浴室里走出来,见她一脸愣然的瞪着前方。
“没什么……”她迟疑一下,都是夫妻了,还是要把心中真正的感觉说出来吧!但……有必要什么都坦白说吗?难道不能保留吗?她忍不住思索这个问题。
辟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用眼角觑着她,明明心里就是有事……可——不愿与他说呈?胸口顿感一闷,他收回视线,不再望着她。
由于套房太小,浴室一出来即是小厨房,为了让整个空间看起来大一点,在流理台水槽上方装了个镜子,让空间从镜中延展开来。
他站在那个镜子前,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那个镜子世界里……
还不太能一起分享真正的心事,是吗?即使他们有最亲密的接触,是那样的契合,可那毕竟是上的,至于心灵上的……
暗暗叹口气,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进到这间套房以来,他便一直房间保持忙碌,急切地想将自己的东西与她的东西融合整理归类,希望这里尽快有他的位置,让他可以……安定下来。
可做完这一切,整个人静下来后,不期然地,“惯性”回来了,以极快的速度,让他开始对这个空间因另一个人存在而感到压迫,觉得自己无所遁形……甚至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他开始想退出,想远离她……暂时的,当然他立刻否决,今天是他们结婚后正式住进这里的第一夜,他若逃了,便意味着接下来——他会继续逃避。
他不能再逃避跟人发生更加亲密的互动,他不想逃避她!
进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原以为将“惯性”平复下来了,可看到她这个样子却又被勾起……熊熊的……该怎么做才能改善呢?擦发的手放下,紧撑住水槽边缘,抗拒着那份压力。一股怪异的静谧慢慢弥漫至整个房间。
陷在自己思绪的思仪突然有所感的抬起头来,眨眨眼,先四处看了一下,当她望见站在水槽前的官霖时,心蓦然一紧。
站在那里的男人是谁?
思仪轻抚略微受到惊吓的胸口,慈祥着站在那里的男人,他——怎么了?此刻正在想什么呢?为什么变得这么安静?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陌生、遥远呢?简直难以相信在今天下午,他们曾经那样的水乳交融”密切紧连过……
有些担心的,想唤他,却发现出不了声,直到忆起火车上的那一幕,他手环抱着胸打瞌睡,一点都不放松防备的模样……可这不也正是自己此刻的写照吗?
在这一刻,她突然了解到,如果她不先坦率地让他走进心里,她又怎能让他卸下防备,进入他心里呢?
她立刻爬下床,来到他身后,用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紧紧地贴靠他的背,接触的刹那,感觉到他全身僵硬,散发出想推开她的意图,可没一会儿,便立刻平复下来,他抬手覆住她的。
“怎么了?撒娇呀?”他的语气柔和得让她想哭。
她吸口气。“跟你说——我刚刚其实有个很矛盾的念头……”
“什么念头?”
“我突然很想念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他僵住:“是——”发出干笑声,故意用开玩笑语气说道:“开始不耐烦跟我在一起啦?”若她能看到他的脸,便会知道他此刻的表情跟说话语气是大相迳庭。
“不是啦!”她埋在他的背,“因为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跟自己以外的人这样亲密的相处过,突然有些不习惯,然后在想——到底要不要跟你坦白说出此刻心中的想法,毕竟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感觉应该可以互相沟通了解,可又觉得怪怪的,怕你不爱呀,觉得我烦人……”她抱紧了他,“反正——我现在的情绪就是、就是很奇怪。”说出这些话后,觉得自己变得好透明,所有的脆弱都显露出来了,鼻眼一酸,禁不住流下泪来。
他愣住了,原来,感到不安的人不是只有他……
靶到背后传来一股热湿,她……哭了?!为什么?他更加急切想转过身安慰她。
“别动!”她鼻音浓厚地说道:“让我这样一下就好。”顿了一会儿。“该死!我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变得这么脆弱,令她懊恼不已。
听到她的咒骂,他心反而一舒,忍不住笑起来。
要适应这项改变的人绝对不是只有他而已,对她不禁心生更多的怜惜。
抓起她环在他腰前的手合掌包起,低头印下一吻,“好啦!别乱骂,小心影响胎教。”
她闷声不吭。
“以后——你尽量说给我听好吗?我真的很想听。”他柔声说道。
说出之处,发现她没回应。“思仪?”
“那——以后你的也愿意说给我听吗?”她闷闷地说道。
她的话使他心头一震,跟她说吗?一方面他想立刻应允,可另一方面却在抗拒……因为这样全然的信任、不设防,他从没对任何人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