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若干疑虑也消除了一点,婚后至少可以不用担心房事有问题……何况她有注意到,他对她真的很温柔,一直留心她的感受,光凭这点,便让她尝到一股说不出的甜。
有些人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是失败的,尤其婚前没有足够的恋爱,会让婚姻的基础包加不稳定。
对此——她也曾经担忧,但现在——一个想法已然成形。
迸人凭媒妁之言,未见一面即可白头,也许是民风保守使然,但婚后夫妻要能举案齐眉也不少,她与他!难道不可同等效法之?也许现在的她还没有很爱他,而且他也没很爱她,可是两人既已决定结婚,也就是说决定未来人生都要有彼此参与,这是多深的羁绊……
而这是否更意味着,两人将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让彼此爱上呢?
思及此,她的心不禁蠢蠢欲动,对未来开始充满了更多期待。
第4章(1)
人一生中大概有三个时刻会让他成为众所瞩目的主角,一是出生时,二是结婚时,三是葬礼时,就算中间那阶段有可能免掉,但前后两项是避不掉的。
谢官霖与于思仪的婚礼简单而隆重,他们先是在地方法院公证结婚,当思仪听到法官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勉励他们能相互扶持一辈子时,不禁泪水盈眶,当她望向官霖时,他也正好转头看着她,即使隔了镜片,也可以看到他认真、严肃的眼神,而那更让她整个心魂都震动了。即使在两人相亲时,都没有这份震撼感。“我愿意!”他说。“我愿意!”她说。短短的三个字说出口,才发现它们有多慎重……这是承诺与誓约,虽是无形的,却是由灵魂负载着。
当他们坐进车子,离开地方法院时,仍觉得那份誓约在他们胸口回荡着。
靶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掌紧紧握着,思仪抬头看向官霖,他没有看向她,两眼直视着前方,但莫名的,她就是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一定跟她一样,她偎向他的肩头,静静品尝这充满神奇的一刻。
中午的喜筵是在一家五星级的饭店里举办。
原本两人都不想铺张,不过两家的长辈可不允许。
于父说:“嫁女儿是大事,何况你还是这个年纪才嫁出去,当然要大肆宣告,我家女儿嫁出去了。”
思仪说:“……”
从没觉得自己那么没行情过。
谢父说:“我家老大总算娶老婆,两个弟弟婚事都办得热热闹闹,做哥哥的当然要更风光!”
辟霖说:“这个不用比啦……”
于母说:“总要请那些以前给过红包的亲朋好友来一回,不占人便宜但也不亏本!”
谢母说:“我与亲家母所见略同,最重要的还是让你们办婚宴少花点钱,多出来的拿来做孩子教育基金,你们两个依偎现在养孩子容易?”
丙然是做母亲的说话比较有说服力,两人不再啰嗦,乖乖接受建议,决定好好办场婚宴,以满足两家长辈的需求。
说也有趣,两家父母倒因为商量办婚宴事宜,因讨论想法接近,很快的就熟稔无比,看到两家人能如此迅速和乐相处在一起,那种感觉很奇妙,毕竟原本谁也不认识谁,未曾有过交集的人,却也因此而结缘了。
婚宴中,两方亲友是分开坐,之前思仪早就为官霖介绍过婵娟等几位死党好友们,倒是官霖的朋友,都是在婚宴中第一次见到,包括伴郎吴嘉峻。
不过这人也有点奇怪,白天公证时好好的,到了喜宴的餐厅时却变了个人,戴上有色眼镜不说,脸上还多了一把大胡子,让她完全认不出来。
思仪拉拉官霖。“吴嘉峻干吗打扮成这副德性?”
辟霖苦笑,真不知该如何说起?因为公司有几个同事包括上司都会来参加他们的婚宴,毕竟思仪已在这个公司工作了好几年,善缘广结,来赴宴的同事就算不为他,也会为了她……为此,吴嘉峻还向他埋怨一番,小职员或许不识得吴嘉峻是公司少东,但老臣不然,在不确定会有哪些人赴宴,嘉峻硬是迫自己变个模样,免得打草惊蛇。
轻咳一声。“他是自恋狂,怕自己太帅了,抢了新郎锋头。”
咦?可搞成这副模样,反而会更引起他人注意吧?
除了嘉峻外,让官霖慎重介绍的还有两位好朋友,分别是张伟杰及陈亚哲。
张伟杰是官霖的国中同学,相识至今已经十几个年头,在南部开了家食品公司,模样长得很威严,脸上还有个刀疤,颇有黑社会老大的气势,当他走进婚宴会场时,差点吓到人,以为黑社会的人进来找麻烦。
看到张伟杰时,思仪曾吓了一跳,很难相信官霖居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张伟杰有力的手紧紧握着她的。“阿霖就麻烦你多看顾一点,这小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官霖一拐子打断了。
辟霖笑骂道:“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需要人看顾,你酒可以多喝一些,话少讲一点。”
张伟杰呵呵一笑,依言的拿起酒杯,豪气的一饮而尽。“就听你的!”
至于陈亚哲,这个人即使安静不语,都可以感觉得到他所散发的气势,当他打量她时,有刹那会觉得自己已被他看得透彻,但那种感觉很快就过了,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他简单的同她说了恭喜,然后便退了下去。
很神秘的一个人,不过却可以感觉到那声恭喜背后的真诚祝福,而她也能感受到身旁官霖的情绪变化,似乎有些激动,开心。
敬完第一轮酒后,回去换另外一套礼服准备送客时,婵娟跟昀心陪着她。
“思仪,你老公的朋友跟同学好像少了一点,只有坐满一桌。”昀心拉下她的拉链,让她方便跨出礼服。
“我的也不多,加上你们也不过两桌。”思仪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两个本来就打算只请最好的朋友和同学参加。”
婵娟协助她穿上另一件礼服。“不过,有没有发现,你老公这几个好朋友,给人感觉非常的……与众不同?”
思仪动作停顿了一下,是的!她发现了,即使只坐一桌,都可以感觉到他们的与众不同,无论是气质,或者内藏的气势与力量。
“我蛮讶异你老公的好朋友们是这一型的呢!”婵娟望着思仪。“我现在突然觉得你老公好像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毕竟——物以类聚,不是吗?
“我很好奇你选择她做你的终生伴侣的原因。”在等待新娘子换衣服会来的时间里,谢官霖被拉到好友们齐众的这一桌,这群在各自专长的领域崭露头角的朋友们都与他有某种争执、对抗及合作过,方结成莫逆。
问这话的人正是方儒辉,他在美国研究所的同学,如今已经是六大会计事务所之一的合伙人。
对这个一向跟他在课业上计较长短的老同学,谢官霖只是杨扬眉。“你可以多猜一些理由,但你不会从我这边得到答案。”
除了方儒辉以外,其他人皆笑了,对谢官霖这种无礼的回答,已是见怪不怪。
方儒辉摇头道:“真为你老婆叫屈,她知道你这副德性吗?”
谢官霖面无表情。“若她想知道就会知道。”
此话一出,一桌子的人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片刻,吴嘉峻先发出大笑声,他揽住陈亚哲的肩膀。“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真的爱上他老婆了。”
陈亚哲那淡然的脸庞多出一抹笑意。“这样很好。”依旧很简洁的吐出这四个字,其他人亦笑着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