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推他下去!商衍惊恐的地想。
“我飞上来了,飞上来了……”一个女孩儿单纯快乐的声音,像一缕阳光穿透魂断崖上的阴霾,让习惯了黑暗冰封世界的人都有些恍惚。
清泠泠的声音中,一道黑色身影托住坠落的少女从万仞绝壁下凌空而起,用世人无法企及的身姿横过月影,黑色的衣袂在风中飘扬,让天幕和圆月都做了他的背景。他如月光下展翼的魔,以让世人臣服的姿态,莅临人间。
少女在他怀中快乐地挥着手,“天涯哥哥,天涯哥哥,你看到我了吗?我是飞上来的,飞上来的……啊,许言哥哥,那是彼岸花吗,好漂亮的花啊……许言哥哥,飞到那里去,飞到彼岸花那里去……”
封天涯眉目间的狂喜在见到黑衣人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身法与气势时冻结——他想,他知道那是谁。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人就是当初在酒肆外暗中帮助宁净雪的人——只有这样的身法与气势,才会让他在酒肆内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他掠了过去,在黑衣人落地的瞬间把宁净雪抢过来,揽在怀中。
他看清了黑衣人的样子,是个俊秀冷漠的年轻人,有一双寒彻人心的眸子——阴郁,森冷,像深渊,吞噬天地间所有的光。这让他想起了彼岸花,想起了彼岸花下那一张张苍白扭曲、空茫无望的脸。他们都在用一种不动声色、却让人遍体生寒的方式诠释着同一个名词——地狱!
黑暗与毁灭,靠近的人,万劫不复!
宁净雪感觉不到封天涯的戒备,她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努力从封天涯给她裹上的狐裘中伸出手,雀跃地比划着,“天涯哥哥,你不知道方才有多惊险,我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许言哥哥出现了,‘刷’的一下,像一只大鸟,一下子就把我接住了。许言哥哥,许言哥哥,快帮我去摘彼岸花……”
她想去拉那个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阴沉男子,像她小时候常做的那样,却被封天涯按住手臂,扣在怀中。
她听到封天涯在她头顶冷笑,“雪儿,你认错人了。他不是许言,他是夜、修、罗!”
宁净雪快乐的表情冻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