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这女人关起来,本王要好好的审问,”胤麟一脸愤恨难消的用手指比着有些失神的秀嫦,咬牙切齿地怒咆。“还有大夫……快去把京里最好的大夫通通都找来,快去!”
于是,秀嫦没有一丝抵抗,乖乖的被几个侍卫带走了。
砚兰困难地开口说:“秀嫦……这么做或许有她的理由……请王爷……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你给我闭嘴!”胤麟简直要气疯了、急疯了。“你给本王撑住,听到没有?要不然我会亲手将那女人千刀万剐……”
“王爷……”砚兰用力喘着气。
胤麟凑近她,见砚兰像是快要晕过去了,他的心恍若也被捅了好几刀。“跟我说话!听到没有?”
“要……说什么?”这霸道的口气让砚兰想笑。
“什么都好。”胤麟不敢移开手掌,继续按住伤口。
砚兰叹了口气。“我想……王爷的额娘真的很爱皇上,你别再怨她了。”就因为爱,所以才会宁可死的是自己,也想救心爱的男人。
“我额娘笨,你也跟她一样笨。”胤麟懂得她的意思了,就因为太爱他了,所以看到他有危险,当然想要帮他挡下,即便是死也不怕。
“只要王爷没事……砚兰笨一点……也无妨……”砚兰唇上的笑意开始散去,眼皮也缓缓闭上了。
胤麟悚然一惊,失声叫道:“兰儿!兰儿!”见砚兰已经陷入了昏迷,他按住伤口,赶紧将她抱回寝房内。
“大夫来了!主子……”之前去请大夫的阿其那匆忙地赶了回来。
大夫一眼看到躺在炕床上被胤麟紧紧抱在怀中的女病人身上的祅裙都是鲜血,脸色死白,研判伤势一定不轻,绝对不是自己能诊治得了的,不禁畏怯地往后退了几步。“王爷,这……小民没办法……”
“本王命令你,快点救她!”胤麟先轻轻地放下砚兰,然后一把攥住大夫的衣襟;凶神恶煞似地朝他吼道。
吓得魂飞魄散的大夫急急地嚷道:“王爷就是杀了小民……小民也救不了她……还是快点另请高明……”
“主子!”阿其那大着胆子上前拦阻。“还是请太医来好了,说不定……”还有救……可是这三个字他可不敢说,原本还以为兰姨娘只是昏倒罢了,怎么才转个身就变成这个样子。
阿其那的话也提醒了胤麟,他放开钳制的手掌,让两脚早已发软的大夫顿时跌坐在地上。“拿我的令牌去太医院,把所有当班的太医全都找过来,快点去,”
“是。”阿其那衔命往外冲,差点和又被侍卫找来的几个大夫撞成一团。
第8章(2)
而这几个被找来的大夫看了砚兰的伤势,也是一样的情况,没人有把握,结果全被胤麟给气得轰了出去。
“都给本王滚出去,”胤麟疯了似的咆哮,心里不断地想着该怎么办?没人救得了他的兰儿;就算把他们的脑袋全砍了也没用。
胤麟紧紧按着砚兰的伤口,尽避手上的布全被血给浸湿,他也不放手,谁也不准把她从自己怀中抢走。
一直到阿其那把太医院三个当值的太医全都请来了,个个气喘如牛的赶到寝房内,见着豫亲王一脸活像索命阎罗的狰狞表情,心里无不后悔,早知道就请假,不要正好当班”也就不会碰上这号头痛人物。
“参见王……”太医才要朝胤麟跪拜,就被胤麟给粗声打断。
“不必了,快点过来看看她……”胤麟直到这时才不得不放开砚兰,让到一边去。“谁敢说没办法,救不了她,别怪本王把你们的脑袋全给砍了!”
三个太医个个是冷汗直流,只能一一上前诊脉,先想办法帮砚兰止血,然后讨论着要怎么医治。
“到底怎么样?”胤麟不耐烦地大吼。
“病人的伤口很深……得先能止得住血……否则……”其中一名太医颤巍巍地跟胤麟说明。
“没有什么否则,现在马上帮她止血!”胤麟扯开喉咙大吼。“一定要把她救活,听到没有?”
太医们只好硬着头皮点头,不然可要担心自己会躺着离开豫亲王府了。
于是,从深夜一直到翌日寅时,芷兰院里里外外都是灯火通明,婢女们进进出出,不停地端着烧开的热水进去,再端着红通通的污水出来。
待在寝房里的太医们有的忙着为病人针灸,有的忙着开药方子,然后要奴才赶快去抓药,煎好之后好再喂病人喝下去,可是一直无法让砚兰把药汤吞咽下去,胤麟便以口辅喂;直到她把药喝完为止。
等到太医们终于能够喘上一口气,听到远处的鸡啼,病人的伤势也总算稳定下来,要不然他们的脑袋真的不保。
胤麟轮流看着几位太医,绷着声问道:“如何?”
“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脉象很弱,现在就怕病人突然发起高烧,那就不好了,所以这三天都得随时注意突发状况才行。”其中一名太医用袖口抹去汗水,再咽了下唾沬才说。
“意思是……她不会有事了?她可以活下来了?”胤麟轻声的问,想要确定,又怕听到坏消息。
太医们先是面面相觑一眼,然后才又开口。“只要能熬过这三天,下官认为就有很大的希望。”
“三天?还要三天?”没关系,只要她能活着就好,胤麟这么告诉自己,跟正在受苦的砚兰比起来,这三天的煎熬不算什么。“你们把药方都写下来,要用最好的药,不管多昂贵都没关系。”
几个太医便又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要用什么药比较适当。
胤麟则是在炕床边坐下,觉得自己也像是死了一回,又活了过来。“你为什么这么笨?你这身子怎么捱得了那一刀,你要我骂几遍才会懂……”想到砚兰对他的痴、他的傻,真是心痛到无以复加。
嘴里虽然这么吼,可是胤麟抚模那张苍白小脸的手劲却是好轻好柔,好像怕太大力会把砚兰给碰疼了,粗糙的指月复拂过她紧合的眼皮,透着冰凉的双颊,来到没有血色的柔软嫣唇”让胤麟好几次都要去探她的鼻息翁确定砚兰还有在呼吸,甚至还有心跳。
其实笨的人是他,他为什么没有发现那个婢女身上的杀气?更没有早一点注意到她对自己的敌意?
胤麟自责甚深地心付,人是他让牙婆去找来的,以为身家都调查清楚了,却是引狠入室,要不然他可以避掉这一劫,让砚兰不用替自己受苦,该骂的人是他才对。
“兰儿,不管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好起来……”胤麟近乎低声下气地请求。
对他来说,权势富贵都无法再满足他,无法让他的心情平静宁和,只有和砚兰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才觉得自己真的活着,而不是虚掷光阴,荒唐度日,他再也不想回去过那样的生活了。
听着主子对着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兰姨娘喃喃自语,那么真情流露,让阿其那也不禁流下泪来,只能赶紧用袖口擦去,他得去张罗点吃的过来,要是连主子也不吃东西,可都要一起病倒了。
就这样,在众人惶惶不安当中,第一天、第二天都平安地度过了,在这段时间里,太医都是开了药方,煎了药之后让病人喝下去,再看看她的反应和状况,然后重新调整药方;全都战战兢兢的;一点都不敢马虎。
而胤麟则是固执的守在炕床边,握着砚兰冰凉的小手,拚命地想将它熨热,不管是谁都拉不走他。
直到这天午时刚过,一名身形英挺高大的尊贵男子来到寝房门口,朝里头看了一眼,又不便进到内室去,便在外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