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香闻言脸色一白,对上龙倚天赤果热切的眼神。
“我会让你知遭,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月半香的胸口大力起伏着,她深深吸着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倚天—一我想跟你谈谈。”最后,地声音虚弱的对龙倚天说道。
“好。”龙倚天胳臂一弯,将月半香带出朝金院。
“你不过是我的义弟,有必要做这么多吗?”
在后庭院,两人在风中对立,先出声的人是月半香,她的语气中带着疲惫,脸上则是充满了矛盾挣扎的情绪。
他的做法让她觉得很沉重,可另一方面却又让她感到十分惊喜——沉重的是,他为了她而想改变自己:惊喜的是,他对她的在乎超过她的预料。
“没有必要吗?我想成为你最亲近的人,我想让你信任我、依赖我,如果不多做些什么,你是不会敞开胸怀让我住进你的心房的。”
龙倚天的声音在微凉的风中,带着侵袭她心灵的热度。
“你不喜欢自己,我不会勉强你,但我想让你一点一滴的喜欢上我眼里的你,你要自卑可以,我陪你,就算你再畏缩,躲进再小的洞穴,我也会跟随,我要你习惯我的有在。”
“你就这么霸道吗?”月半香啪地掉下了眼泪。
无牵无挂是孤单,但是有了牵挂的人,心里的负担竟然是这么的重,那种喜怒哀乐不再属于自己,被牵制着走的感觉好沉、好痛。
“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让你哭的。”龙倚天暗骂自己太急切的想让她接受他,反而弄巧成拙,他连忙拿出汗帕,勾起她的脸,替她檫着泪珠。
“我只是—一只是—一唉—一”平常的能言喜道在月半香的眼泪下被击溃,龙倚天将言语化为行动,将月半香抱在怀中拍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良久,在月半香被安抚到就快睡着时,她听到他这样的低叹着——
“我只是想疼惜你。”
月半香含着泪,心弦被大大的撼动着,她伸手反抱住龙倚天,缓缓的睡去。睡去。
第6章(1)
那天之后,她接连两个月都没看到龙倚天!
托着下颚,她在凉亭里望苦水池发呆,人工池里倒映出她的容颜——一张忧愁,眉头深锁的脸。
她是怎么了?
模着自己的脸,她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表情,看不到龙倚天对她来说,是这么的难受吗?
她是在他面前哭了,可那并不代表她在怨怼他的霸道,她只是不知该怎么告诉他心里的感受,那种混乱她心湖,那种既甜蜜又不舍的感觉,她不知该怎么向他倾吐。
眼睁睁的看着误解她意思的龙倚天离开了赤羽院,不知要去哪里,她远远的望着他,几度张口欲言,却还是无法跟他解释,就那样让他离开了。
心被凿空了,空虚感让她连夜晚的冷风都感受不到,她—一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龙倚天才不肯为她留下?
“小姐。”元护卫在凉亭外必恭必敬的喊着。
月半香缓缓转头,眼里还是有些迷离。
“小姐,午膳了。”
“是吗?抱歉,我不怎么饿。”她看到凉亭外站的是元护卫,不禁月兑口问:“倚天呢?”
看见元护卫就应当有龙倚天的存在,听说元护卫自十四岁就跟随着龙倚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俩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庄主不在庄里。”
“是吗—一”有气无力的她又趴回原处,继续盯着人工湖发呆。
这己不是她第一次询问龙倚天的下落了,小青每次也只是回复她这么一句,这就好像是套好的说法——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敷衍她,让她只能斥退小青,自己晃到凉亭。
“小姐是故意要为难下人吗?你一天就只吃一餐!”元护卫踏入凉亭,伸手将凉亭的帷幕拉下,挡住她看湖的目光。
为难?她并没有,她是真的设有胃口。“我并没有—一”
她想解释,元护卫却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吗?你现在就只剩下一具皮包骨的身躯,你是想夺得谁的同情?”
元护卫凌厉的目光扫在她的脸上。“我还记得你!我还记得你,小姐!”
月半香被他凌人的气势给逼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庄主面前?你是想从庄主的身上得到什么吗?”
月半香瞪大眼,元护卫的脸让她莫名感到熟悉起来,耳边喧嚣的滑过了什么,让她听不太清楚——
“小少爷可是将来的”血龙公子”,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还不赶快道歉!”
当年那声音跟元护卫的声音好像!
对了—一被她轻薄的小时候的龙倚天—一身边是有个护卫,那时候依天称呼他为”元护卫”!
“庄主是不会看上你的!他这一行是去搭救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刀侠东放翁的孙女,他的孙女是个知书达礼,贤淑温良的闺女,还是个名满江南的才女,据说她的容貌更是美得有如沉鱼落雁。”
月半香连连退后,因为元护卫一直逼上前,他的话尖锐得像是直劈她的脸,像是要将她逼出邢龙山庄似的。
“你以为在庄主看过东放翁的孙女后,还会再多看你一眼吗?”
“元护卫,是谁准你在月姑娘的面前碎嘴!大哥是留你下来保护月姑娘,不是叫你爬到她的头上欺负她!”荏弱少年不知是什么时候进到凉亭的,在他们发觉时,他己一掌隔开逼近月半香的元护卫。
“五爷—一”元护卫狼狈的敛下锐气。
龙倚天叫元护卫留下来保护她?
青龙公子燕子归对月半香释出温和的笑容。月姑娘,你还好吧?”
月半香正要开口说她没事,但脑中乱糟糟的她却在不经意下又退了一步,突然后脚踩空,她在瞬间跌落到凉亭的长梯下。
她作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将她自有记忆以来的日子都重播了一次似的,那梦长到让她有种溺毙在梦里的感受,她感到自己呼吸不过来,还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但记忆的影像却是清晰得可怕。
她记起所有不记得的,刻意忘记的所有事——
她记起了小时候龙倚天的长相,记起自己是怎么欺负龙倚天,记起自己那时是怎么看待龙倚天的出现,记起自己是怎么卑鄙的想拥有他,还记起自己那可悲到龌龊的思想!
元护卫的逼迫让她唤起了危机感——她不能再继续无知的看待自己的过去,她欠了龙倚天什么是该要记清楚。
她想要个义弟,可以让她欺负;她想要这个义弟能娶她做妾—一但这些都只是拖累人的想法,想要完全不付出任何代价却接受别人的付出,这是罪恶的!
东放翁的孙女,她是比不上的,她的粗鄙自己知道,她不该会她的残缺去耽误谁。
眼泪逼出了眼角,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龙倚天搭救了东放翁孙女的画面,她的心就会痛进骨髓。
美人是该与英雄配,她是在舍不得什么?
身为义姊,该是要为义弟着想,而不是自私的想要切断他与其他姑娘的可能,她并不是他的谁啊!
“香儿—一香儿—一”温软的感觉落在她的脸上,像粉蝶一样的轻柔,像雨滴一样的纷落,试图将她的难过给拭去。
想像着失去龙倚天的月半香则是空虚得难受;心像是冷到了极点。”谁能—一谁能永远陪着我—一永远属于我—一”
突然一副身躯附上她,也抱紧了她。“香儿,你想要的人就在这里啊—一我做得到你想要的。”
倦累的月半香茫然的模上温暖源,对方身躯上的体温流进了她的心湖,让她有种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