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这家客栈!”她向身后的士兵下完命令后带着数人走了进去。
“如果一会我有危险不许你们去救,万一我死了就杀光屋内所有的人。”她边走边低声向身边甲尼撒的副将蒙拓交代。“啊?!”蒙拓大惊,愣在原地。这他如何担待得起!
“记住了?”
蒙拓的回应是一阵沉默。
“没听到吗?”她沉下脸。
“是!”王妃慑人的威严让他不得不去服从她的命令!
满意地笑了笑,她转过身走到一扇门前轻敲了数下。
“父王女儿来看您了,请开门。”
片刻后门被一名侍从打开,她率众人走了进去。
斜靠在躺椅上的萨里斯见她带来如此多的士兵眼神迅速地闪了下,不过他依旧笑眯眯地起身迎了过去。
“女儿真是孝顺,特意带这么多人来看我,真是让我感动啊!”
“这是应该的,您近日过得可好?”
“好!巴比伦的风光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女儿就放心了!”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我的侍卫啊?”他刻意向门外张望。
“女儿见他们日夜劳累多时不曾休息就让手下代替他们片刻,请他们去喝些薄酒,父王您不会怪罪我吧?”
士兵已将那些人无声地抓了起来。
“怎么会呢,女儿想得真是周到啊!”看来此次她是来者不善!还好他有制住她的法宝,不然……
“女儿带来薄礼一件,还请您笑纳。”她从蒙拓提着的竹篮里拿出一块泥板交到他手中。
萨里斯一见其上的内容瞬间变了脸。
“做梦!”竟妄想让他让出亚述百分之八十的土地!
“女儿也了解父王的不愿,不过没办法,您不得不同意。”
“你!”他怒视着她而后笑了,“别忘了你母亲——”
“此事就不再劳烦您费心,我已经将家母的尸骨请到巴比伦安葬。”
他手中的泥板瞬间滑落在地,摔个粉碎。
“你说……什么?”
“我想您听得很清楚,不用我再重复了。”
“是吗?”老奸巨猾的眼转了几转。
“不过很遗憾,协议被父王摔烂了,怕是要再抽个时间来与你商讨此事,你看可好?”他必须拖延时间尽快离开巴比伦城!
“这您不必担心,女儿备了一篮文书,相信您不会那么巧将它们全部打烂吧。”
“女儿想得真是周到啊!”他咬牙切齿地说。
看来今日不逼他签下此协议,她是不会罢手了!眯起的眼中飞速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那就麻烦女儿将文书递与我。”
塞米拉斯从篮中拿出一块泥板,萨里斯去取的瞬间突然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另一只手紧锁住她的喉咙。
“让开!”他激动地大喊。
“王妃!”蒙拓大惊冲上前来。
“忘了我说过的话吗?”她轻声开口,挂着微笑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犹豫了片刻蒙拓后退了一步,“是!”
“让开!”萨里斯收紧手一脸疯狂。
“我们不会让。”蒙拓担忧地看着塞米拉斯。
“你不怕我杀了她?”
“怕!可王妃已有交代,不许我们迎救,还有……如果她万一出事就杀光屋中之人。”
“什么?!”她连这都交代!
“你们不敢!我可是米底国王!”
“没人知道米底国王在此,你死在这里根本无人理会。”
“难道你就不怕死?”见说服士兵无用萨里斯将矛头指向塞米拉斯。
“女儿是无所谓了,不过父王真打算陪我吗?凭您堂堂一国之主之尊怎舍得放弃那无上的权力和享之不尽用之不完的荣华富贵呢?如果是我的话,唉,我可是怎么都舍不得啊!”
萨里斯的手劲不自觉地越放越松。
是啊!如果他死了,得到再多的土地城镇又有何用!
“而且您这一死,怕是没人真正在乎吧,说不定现在米底宫中那些王兄王弟们就已经在争这个王位了,您这要是拖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怕是也没什么用了!”
糟糕!他必须马上回去!
“谢父王不杀之恩!”
不杀?他一怔。
低下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松开的双手心反倒安下。
“父王怎么忍心杀你呢?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他有些别扭地大笑。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您看我们两国以底格里斯河为界共享其河水不是很好吗?”
“是啊!”他不甘心地说。
“那就请父王签字盖章吧。”
迟疑了好久,他还是在两块泥板上刻下自己的姓名并将国徽盖在其上。
塞米拉斯将它们拿起小心收好。
“我请巴比伦王盖章后会将一份送到您手中。”
“那父王何时可以离开?”他急着问。
“当然没有人能限制您的行动了,您想走便可以离开,而且日后如果思念女儿了随时欢迎您再来。”
“好!”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那女儿告退。”
塞米拉斯离开了客栈并放了被她抓起来的米底士兵。而获得自由的萨里斯等人没敢有任何耽搁,立刻驾起马车飞奔着离开了巴比伦。
第8章(1)
解决了谈判之事塞米拉斯直接来到甲尼撒屋前。
轻敲了数下无人应答后她推开房门,一股久违的专属于他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安下。握紧已结疤的右手,她走进无人的屋子安坐在床头。
她怨他,甚至恨过他,可一切还是抵不过心底最深沉的思念!她想他!想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政事是否繁忙……更担心鲁卡突然离去后,他的伤他的痛能否恢复。不管愿不愿承认,心都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
塞米拉斯啊!无奈地笑着摇头,她轻伏在床上。
那双坚强臂弯紧拥着自己的感觉浮上心头,一股倦意也悄悄袭来。
一月来为众多事烦心,她根本不曾好好休息,此刻疲倦的她终于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屋外的天渐渐黑下,皎洁的月光透过蓊郁的树木枝叶映射在窗棂上,并随风轻轻摇曳着。
甲尼撒归来时已是深夜,推开屋门他就明显感觉出里面的气氛不同于往昔,透过清冷的月华床上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心底忽然涌起的感觉复杂得他也说不清,他想转身离去又迫切希望留下,深蹙眉头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凝望着那朦胧的身影。
塞米拉斯……
手在不知不觉中伸起又缓缓收回紧攥在一起。整整一月他们都不曾接近,可她的一颦一笑他却不曾有一刻忘却!他想她,想见她,想将她拥在怀中!可心又挥不去对她的怨!
怅然长叹,他紧闭上双眼。该是解决一切的时候了!深吸口气,他走了过去。当发觉睡梦中的她依然轻蹙着娥眉,他的心中一股怜惜之情悄然升起。蹲,他轻抚她消瘦的脸庞。
像是感觉到他的碰触,塞米拉斯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脸上挂起恬淡的微笑。脸更贴紧他的手,她向猫咪般轻轻磨蹭了两下。
甲尼撒一怔,身体猛然颤了下。他的妻子……
再也克制不住心底似欲将他湮灭的情感,他将她扶起紧紧搂在怀中。头深埋在她的肩头,嗅着她发丝上的淡淡的清香,他默默体会这许久不曾有的温馨。
塞米拉斯缓缓睁开迷蒙双眼,“我有事和你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说出此话。
“别说话。”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自肩头传来让她愕然。
晃了晃有些沉重的头,她的目光清明起来,而这时她也发觉自己正被他拥在怀中。眼眶不知不觉地泛红,手紧搂住他的腰。
“我好想你!”声音有些哽咽,透露出浓浓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