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什么?”
“亚述百分之六十的土地。”
“理由呢?”不会无缘无故就多要战果吧,巴比伦可不比米底!
“攻陷尼尼微的计策是你出的,不然两国军队都会损伤惨重,也不会如此轻易就取得胜利!”
“计策不是我出的。”他平静地说。
“什么?!”国王大惊,“那是谁出的?”他急着追问。千万别是米底人!
“我的妻子。”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份骄傲。
“糟了!”
“父王为何如此说?”
“米底定会以此为由索要更多土地,塞米拉斯毕竟是他们的公主,而我国也就相应失去了唯一的有利之处,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甲尼撒皱着眉头没有应声。
“若有人提及此事你万万不能应声,只要你不承认他们又没有证据,就不会有问题了!”国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父王放心。”他俯首,隐于暗处眼中却并不认同。
他不会主动来提,可真有人问起,他会承认计策是塞米拉斯出的,那是她的功劳他不能抹杀!至于土地一事他会想其他办法解决但绝不会退让,必要时他不惜开战!
不过这些想法被深埋在心里并未表露出,他不能让年迈的父王担心。
“好!这是近日谈判的记录,你先研究一下。”他将一托盘泥板文书交到甲尼撒手中。
“今日的谈判定在何时?”
“午时更。”
“那容儿臣先行告退!”看来他只能晚些再向她解释昨夜的事了!
“去吧。”
甲尼撒抱着文书离开了大殿。
一夜没合眼的塞米拉斯在城中最豪华的客栈见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人。
本在疑惑米底使臣究竟有何事的她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她的父王来了!他秘密离开米底到此怕是为亚述的土地吧,可他找她干吗?她可不会傻到认为他是思念女儿才这么做的!
心里如此想着,她却双眼含泪地奔了过去,投入那个早早为她大敞开的怀抱。
“女儿好想您!”
“父王也甚是思念你啊,整日整夜都惦记着,可惜政务繁忙到现在才有时间来看你,你不会埋怨父王吧!”萨里斯感慨地说,手轻抚着她的背。
“怎么会!女儿了解!”她深埋在他怀中的脸上表情相当的麻木,眼中有着明显的讥讽。
惦记她?才怪!
“那就好!在巴比伦过得如何?可有人欺负你?如果受了委屈可定要与父王说啊,父王定为你做主!”扶起她的身子,那本一片冰冷的脸上瞬间堆满了关心和疼爱,而那斜长细小眼中的算计光芒依旧在闪烁。
“女儿在此过得很好,谢父王关心!”她感激地说。
不知道她在此如何,他会见她?她可不信自己的父王会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不管那个人是谁,与他是何种关系!
“那父王就可以安心了!”
“劳烦父王挂念,女儿真是不孝!”她屈膝行礼,一脸自责。
“你是父王的爱女,父王关心你是自然的,快起来!”
“谢父王。”
“来,咱们父女坐下好好聊聊。”他牵着塞米拉斯的手走到椅子旁坐下。
“父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她明知故问。
“此番私下前来,一是思念爱女,还有就是顺便看看谈判进展得如何。”
“谈判之事让父王烦心了?”
“唉!”他刻意发出一声长叹,“米底和巴比伦各持己见,此事怕是难办啊!”一脸苦恼的他偷偷瞄了她一眼。
“见父王如此女儿是焦急又心痛,可这两国政事我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好插手!还请父王父王放宽心,别太在意此事,身体要紧!”知道他定有事相邀,她先声夺人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萨里斯一听此话连咳数声。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她忧心忡忡地问,却是冷眼看着弯的他。
“老了!”他感叹。
“您这是哪里话!案王正值壮年,何老之有呢!”
“确实是老了!不然父王怎会总是思念起你的母亲呢!”
塞米拉斯闻言瞬间挺直身子,眼中幽光乍现。看来他是调查过她了!
“你母亲跟了我一场又帮我生下你这么好的女儿,可谓劳苦功高,可她生前没享过什么福,死得又冤,死后也没有好好安葬,父王就想啊,是不是该把你母亲的灵柩好好整修一番,扩大其规模以安慰她的在天之灵呢!”
“谢父王依旧记挂母亲,可如此劳师动众就不必了吧!我想父王叫我来除了思念我怕是还有其他事吧,您不妨直说!”她客气地笑着,手却紧紧攥到一起。
竟拿母亲的尸骨相要挟,这个卑鄙到极点的人怎会是她的父亲!可不得不承认如此一来他确实掌控住她的要害,让她不得不体听从他的命令!不过这是暂时的,她发誓!
“女儿的聪明才智实在是令为父的佩服,那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此次叫你来确实是有事相托。”
“您请说。”
“由你来代表米底出席谈判。”
“我?不是王兄在处理此事吗?”这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让他滚回去了!”他一脸不屑。
“那父王就相信我能处理此事?”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
“我可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
塞米拉斯挑起眉。她该庆幸还是该哭呢?
“可我毕竟是巴比伦的王妃!”她的心是向着巴比伦的,他不会不知!
“这我倒是不担心。”萨里斯悠闲地品了口桌上的椰枣汁。
正因为她是巴比伦人爱戴的王妃,她说出口的话别人才不好反驳!
何况整个巴比伦唯一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也就她丈夫一人,由她出面定能牵制甲尼撒!
“父王不担心我将此事搞砸?”语气有些挑衅。
“孝顺的你不会希望母亲的亡灵被人打扰吧!”和颜悦色地缓缓放下手中的金制高脚杯,他的眼中确是阴森冷然布满肃杀之气。
“我会处理好此事,您尽避放心!”塞米拉斯冁然而笑,内心深处愤怒和仇视的火焰却在悄悄燃烧。
毕竟是她的父亲,她从不想与之为敌,可现在他将事情做绝,那也就不要怪她无情!
“好!案王放心,很放心!”他大笑数声。
“谈判的事就让别人和你细说吧,父王这一路奔波颇感疲惫,就先去休息去了。”
“您请。”
目的达成萨里斯笑着走出正厅,过了会数名米底使臣走了进来。塞米拉斯坐在主位上耐心倾听他们冗长的报告,而后与众人详细周密地计划安排起来。
一直躲在窗边偷听的萨里斯在许久后点点头,满意地离开了。而这时塞米拉斯,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地向外看了一眼。
空中一阵飓风乍起,瞬间黄沙飞扬乌云蔽日,暴雨将至。
第7章(1)
午时更未到巴比伦诸位大臣就已坐在谈判桌前。
屋外除了偶尔出现似欲劈开天空的红色闪电外黑压压的一片,肆虐的严风狂猛地拍打着门窗,发出阵阵剧烈的撞击声。
甲尼撒面无表情地盯着大门,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饼了会,门被人推开,伴着瞬间涌入的狂风暴雨一行撑伞前来米底人走了进来。甲尼撒看着他们,其中有些很熟悉,是曾与他共同作战沙场的将士。
在敬重真诚地互相点头示意后,他们便不再是朋友不在是弟兄,而是利益相对的敌人!镑为其主,大家心里都明白!
最后甲尼撒的目光定在那位身披黑色斗篷,低垂着头,脸孔被宽大帽檐遮住的人身上。为何对此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定是他多想了吧!
“您好!我是巴比伦二王子甲尼撒。”他起身友善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