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事,欧阳家当然不肯罢休,重新开始调查,后来官府果然抓到了几名抢匪,其中一个就有参与当年的绑架,从那人口中得知,拿银子委托他们办事的人叫做许大志。
一开始没人知道这个许大志是谁,没想到最后却查处他竟然是陈姨娘的表哥。
那抢匪后来又说,当初那个许大志说过,他这是替他的表妹分忧,谁教他喜欢表妹,既然表妹要替女儿铺路,他当然义不容辞,也曾经感叹的说,没想到他表妹看起来这么温柔,竟然能策划这么残忍的事。
而他们当初接到的委托是要凌虐欧阳初茵致死的,不过后来却被人救走。
陈姨娘当然喊冤,哭得梨花带雨,说她绝对没有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最后甚至要一头撞墙,以死表明清白。但这看来温婉柔弱的陈姨娘当然没死成,人家一头撞进了欧阳老爷的怀里,让一向视她为解语花的欧阳宗达心疼到不行。
她知道欧阳宗达是真的疼爱“欧阳初茵”这个嫡女,也很宝贝她,但是这不影响他男人的劣根性。
他尊重嫡妻,对嫡妻是有感情,但是更多的是责任,小妾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对陈姨娘这种善解人意、专门扮演解语花的女人,更是宠爱有加。
尽避他不是不知道身为嫡妻因为要负起管家的责任,要背负一个家庭的安宁兴衰,很多事情不能太“善解人意”的,但他还是更宠爱能满足他大男人心态的柔弱小妾。
她心里是失望的,陈姨娘“以死表明清白”的伎俩低劣不堪,她可不相信欧阳宗达那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他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我爹爹的意思是反正我没死,现在也活得好好的,他心爱的小妾都这么委屈的以死表明清白了,就不要追究了,是吧!”终于欧阳初茵声音清冷的说。
“小姐……”德重心下忐忑,小姐的声音……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娘亲知道这件事吗?”她又问。
“夫人并不知道,老爷严正命令不许让夫人知晓,两位少爷也同意,整件事除了当事人之外,就是老爷、两位少爷还有奴才的爹和奴才知道。”
“许大志呢?”
“没找到人,不知所踪,大少爷还在追查。”
欧阳初茵又沉默了,久久没有反应。
“初茵,你打算怎么做?”
欧阳初茵抬起头来,幽黑的星瞳闪着慑人的光芒。
“不觉得很巧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棪城周边的治安一向很好,从来不曾出现拦路抢劫的事,而且对方知道二哥哥的身分,知道他这次的任务,这根本就是预谋,是冲着那笔巨额的租金来的,那么这些抢匪的消息来源是哪里呢?”
“更巧的是,其中还有当年参与绑架案的人,我可还记得当初我身边的人是被支开的,然后陈姨娘自愿带我去广场,后来因为人潮被冲散,我就在那时被绑架了。据说当时陈姨娘被人群踩踏,受伤不轻了还拼命到处找我,最后晕死过去才被人抬回去,所以没有半个人追究她私自带我出门的事。”
“初茵,你……”封言真惊讶的看着她。
“我早就恢复所有的记忆了。”欧阳初茵淡淡的说。“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才没说。”
封言真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那些可怕的记忆竟然早就记起来了,她心里该有多恐惧。
“小嫂子,你怀疑这次的抢案也和陈姨娘有关?”
“不敢肯定,只是觉得巧合太多了一点。”
“德重,我大哥的意思是希望言真怎么做?”欧阳初茵问。
“大少爷说,希望封堡主能帮忙找许大志,因为大少爷是瞒着老爷私下行动,所以成效不彰。”德重叹气。
“只要人还活着,我会把他找出来的。”封言真接下了这个请托。
“多谢封堡主,奴才要赶紧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德重起身。
“等一下,德重,你稍等会儿,我写封信让你带回去给我娘。”欧阳初茵起身来到书桌后,提笔就写。
封言真做到她身边,看见她写的内容之后先是错愕,然后只是宠溺又无奈的摇摇头,轻笑着模了模她的头,没有什么意见。
封言昌也很好奇,可没胆上前看信。
直到德重拿了信离开,欧阳初茵也回房去了,他才像作贼似的凑到大哥身边。
“大哥,小嫂子写了什么?怎么你的表情很古怪。”
“你想知道?”封言真斜睨着弟弟。
封言昌立即点头,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弟弟靠近一点,封言昌立即凑近他,充满期待。
“秘密。”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在封言昌错愕的表情下离开书房,往后院去了。
边走他边噙笑想着,呵呵!怀孕吗?
用这个理由请岳母来封家堡,亏她想得出来,也不怕到时候穿帮……
嗯,小妻子已经十八岁了呢,看来他等待已久的日子应该到了。
为了圆妻子说的谎,他一定会努力让谎言成真。
欧阳初茵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液体滴了数滴在热水中,随手将瓶子放在一旁,然后褪上披着的自制浴袍,露出已发育完全的完美躯体,白玉般的肌肤柔女敕无暇,笔直修长的美腿跨进浴白,整个人缓缓的沉入水里。
来到这里将近三年,基本上早已经习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有人服侍的生活,唯独沐浴她还是习惯自己来,不爱有旁人在一边。
她舒服的靠着浴白边缘,闭上眼,满足的叹了口气,似是欲将胸口郁闷一吐而出般。
思绪虽然还是一片紊乱,却并不妨碍她的思考。
欧阳宗达的作为令她很失望,但有资格怨怼的人早已经死去,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欧阳初茵,所以,只是失望罢了。
泡了将近两刻,她才起身拭干身子,拿过干净的浴袍穿上,系上腰带,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寝房。
“洗好了?”
突来的声音让欧阳初茵一愣,抬起头来,就看见封言真斜靠在床上,一样身穿浴袍,头发微湿,显然也是刚洗完澡,那双深邃的眸带着火热光芒,紧紧的锁定在她身上。
“嗯,洗好了。”那怔愣也只是一瞬间,她一派自然的将原本往床铺走的脚步一转,走到几步外的椅子坐下,伸手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捧在手里慢慢的啜着。
只有天知道,她表面平静,心早已不受控制的狂跳。
她不是真的一无所知的小泵娘,他的眼神实在太明显了,那像是想要将她拆吃入月复的灼热,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到。
是今夜了吗?欧阳初茵心里自问。
是今夜。封言真似在回答她的问题般,直接跨下床,长腿坚定的朝她走来。
扑通!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她垂着眼,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
一只大掌从她身后探过来,将茶杯从她手中取出放回桌上,那贴在她背后,温热强烈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
“初茵……”低哑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她的名。
“嗯……”原本是低应,却在出声的同时,她的柔女敕的耳垂感受到一阵湿热的啮咬,声音一瞬间变成了低吟。
“初茵,两年了。”封言真亲吻着她细致修长的颈项,哑声的低语,“约定的时间到了喔,我的初茵。”
他等待的不仅仅是两年,而是打从将襁褓的她抱在怀里,她成了他未婚妻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嗯。”她心口发热,从他的语气听出了那漫长等待中沉淀出的深刻情感。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身子却突然腾空而起,让她忍不住低呼一声,反射性的抬起双手揽住他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