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王爷既不攀地位,也不求更多财富,甚至也不想求得天仙美眷。”他定定的看着她,更坚定的颔首,“依心而行,本王爷只想为自己求得一份人生中的快活开怀,而这正是本王爷想娶你的理由。”
没错,依心而行。在她因为救治那名婴孩而陷入昏睡的期间,他连续数日亲自在她的床边守着,心魂则整个动荡。
他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担心她,深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他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探她的鼻息,也一次又一次因为探得那股温热鼻息而心安,当她在睡梦中可爱的皱了皱小巧鼻头,旋即舒展细眉,露出小小的笑容时,他几乎窒息,脑海一片空白,男儿心却欢欣鼓舞的乱跳个不停,一个领悟闪电一般劈中他……
“什么领悟?”瑞儿对金鸿烈娓娓道来的故事着了迷。多古怪,明明这男人没半句话惨蜜加糖,她却被勾去整颗芳心,再难索回。
“本王爷的领悟是,”他轻抚她的脸颊,对那柔女敕滑软的触感爱不释手。“地位、财富、才貌都不是能取悦本王爷的条件。唯独你,本王爷看着你才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意思,心情才快活,笑得才开怀,所以本王爷一定要将你永永远远的留在身边,陪伴着本王爷。”
“喔!阿烈……”此情此话让瑞儿不动容、不动情也难。尊贵如镇威王爷金鸿烈,以如此坚决的态度,对她诉说着如此动人的情话,教她在此刻此刻亦动容、动情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金鸿烈见她动容的神情,明白自己已经打动她的心,但是凡人在情爱中,总是患得患失。
“所以你现下同意本王爷的求亲吗?”打铁就是要趁热啊!
“我……”同意吧!答应吧!她小嘴一张就要应声,却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大变,噤声不语。
“瑞儿?”怎么回事?他还以为她已经对他的求亲感动无比,合该用力颉首,满口同意才是,怎么突然不说话?金鸿烈心急如焚。
可是等她一开口,他又恨不得她干脆不要说话,因为--
“阿烈,我不想嫁你。”眼含歉意,语带遗憾,瑞儿拒绝了他的求亲。
第5章(1)
“咳咳咳咳……”云槐夏没能含住已入嘴里的半口酒,呛了出来。
说出事情经过说到心情很差的金鸿烈冷哼一声,索性借题发挥,“大胆刁民,竟敢当面侮辱本王爷!懊当何罪?”
云槐夏好不容易顺过气,一见到金鸿烈阴暗无比的脸色,索性配合演起大戏,“哎呀!小人罪该万死,请王爷降罪。”唱作俱佳,还甩袖撩袍就要跪下。
“既知罪该万死,那就跪下磕头磕到死吧!”金鸿烈嗓音冷测,摆明没心情与他胡闹。
表情一整,云槐夏也正经起来,“看来那位瑞儿小姐的拒绝求亲,对王爷的打击很大。”
“哪有?!”被人踩到痛脚,金鸿烈马上气急败坏的反驳,“区区一名小女子,岂能打击到本王爷?她没眼色拒绝本王爷,难不成本王爷还要抱着她的大腿求她改变主意?”
“喔!原本王爷想抱人家姑娘的大腿?”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这个女人!信不信本王爷现下只要放风声出去,说本王爷想成亲娶妃,马上就有成干八百个姑娘来抱本王爷的大腿?”
“喔喔……这个更刺激,有那么多个姑娘前来抱王爷的大腿……呜哇!王爷,你怎么突然打人?”自言自语变成惊声尖叫,云槐夏的身手还算敏捷,及时避开金鸿烈的攻击。
金鸿烈一声招呼都不打,一脚踹翻隔在两人之间的沉香木桌,再补一脚踢向云槐夏,后者堪堪闪开,可是衣角袖边都被那脚风撕开。
“呜哇!我的乌金缕衣!”云槐夏欲哭无泪,“这可是我托人从西域边关外买回来的宝贝啊!”
“既然那么宝贝,就不该穿在身上招摇惹眼。”火气正旺,金鸿烈的攻势非但没停下,反而更显凌厉。“教本王爷瞧了心情就不快。”
“王爷是因为求亲被拒绝而不快吧?少扯到我的乌金缕衣上头。”云槐夏也来真的,陪金鸿烈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顷刻间,小厅里桌砸椅翻,杯碎壶破,盘盘锵锵,好不说岗辟。
小厅里头传出的剧烈声响自然被候在门外的奴仆们听见了,可是他们不敢进去一探究竟,而是去找丁总管指示。
丁总管一听,心下也忐忑。难怪奴仆们不敢进小厅,上回王爷兴匆匆的在小厅里向瑞儿小姐求亲,没想到最后是他铁青着脸色,气怒的冲出小厅……当时就有不少人对王爷光火的模样忌惮了,难怪现下也没人敢踏进小厅去送死。
想了想,丁总管先问:“瑞儿小姐出府了没有?”
自从王爷与瑞儿小姐闹僵后,他总是臭着一张脸,绝口不提她,她则是失去一贯的甜美笑容,几乎天天都往外跑,丁总管也只能交代小叶和小草跟好她,其他就没辙了。
“还没。”
“那就请瑞儿小姐上小厅一趟。王爷与云公子在小厅里也许是打闹起来,打成伤就该糟了。”丁总管大叹下人真难为,只能尽量顾全大局了。
丙然如丁总管所料,当瑞儿挽着药草篮子,偕同小叶和小草匆匆赶到小厅时,里头已经静了下来,推门而入,便可看见一室的狼籍,以及或坐或仰躺在地上的两个大男人。
靠坐在对门的墙边,金鸿烈因为听见开门声而慢慢的抬头,一脸阴郁的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自从她拒绝求亲后,他要不就避着她,要不就摆脸色给她看,瑞儿每看一回便难受一回。
“我听说阿烈你……不,是王爷受伤了,前来医治您。”她勉强挤出笑容,“需要扶您一把吗?”
“不必,本王爷还没必要让人扶持。”金鸿烈的声音是冷的,举臂挥舞的动作很突兀,差点就挥到瑞儿的身上。
瑞儿觉得更难受了,但是她能怪罪他吗?是她先拒绝他的求亲,他自是难堪、羞恼,没将她赶出王爷府就很客气了,她还指望他会给她多好的脸色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她趁早离开王爷府方为上上策,若哪一天金鸿烈把她丢出去,可就不好玩了。
不,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用力眨眨眼,拍拍双颊,瑞儿努力挤出笑容,故作轻快的看着金鸿烈自行起身后,坐到就近的椅子上,更刻意以更轻快的脚步来到他的身前。
“王爷,我这就为您医治。”她先审视金鸿烈全身上下,万幸他没残了一只手或少了一条腿。
可是当她发现他双手上有破皮擦伤,流出些微鲜血,下额及脸上均有明显的淤青时,仍心下抽疼,想要掉泪。
“王爷,您……您伤得好重。”在有情人的眼中,对方即便只是掉根头发都能视为“伤得好重”,更不用说他现下可不只是掉根头发的程度。
这样叫做“伤得好重”?金鸿烈想嗤之以鼻,但一见到瑞儿女敕容含泪的可怜模样,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冷着脸,让她帮他上药。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重又沉默,一旁的小叶和小草很不自在,真想告退走人,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依旧仰躺在地上,状似陷入无力晕眩当中的云槐夏。
未几,瑞儿便处理好金鸿烈的伤口,收拾着药草篮子。她的动作愈来愈慢,希望能伴在金鸿烈身边长一点的时间。
偏偏金鸿烈悻悻然开口,“你怎么还没收好东西离开?本王爷还以为你会急着赶去医治下一个病人,好尽快揽够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