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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令 第8页

作者:绮绮

这时,她眸光一瞥,瞧见桌上还搁了一双补了一半的旧鞋。

“咦?这是……”

随着她好奇的眸光望去,他徐徐一笑,解释道:“前一些日子赶路,我这一双鞋底都已经磨损大半了,加上日前那一跌,这不?都开口笑了!”他温和而半开玩笑的自嘲道。

“你一个大男人,也懂针线活儿?”她颇为讶异一问。

“就是一些缝缝补补,不难的。”他勾唇一笑,取起桌上的鞋子,打算完成剩下的工作,却被她一把给抢了去。

“就让绫儿来帮你吧?”她自告奋勇的道。

“这怎么好意思?”微微蹙眉,他那一双破鞋此刻塞在她一双细皮白女敕的小手里,看起来就像一堆烂布。

羞窘不已的他,正想推辞取回,她却不让!

“子谦哥哥白日辛劳,夜里还得挑灯夜读,无论精神与体力肯定都耗损不少,哪里还能为这小事费神呢?”只见她也不嫌恶,从他手中接过针线,兀自缝补了起来,一张小嘴还不忘体贴,叮咛地道:“傍晚时,我让厨子熬了一盅人参鸡汤,是给你养气安神的,你尝尝?”

“这是……”另加餐食?

在徐子谦眸底看出‘他又得在欠款账册上多加一笔餐食费’的表情后,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不收钱的。”她再三言明,“纯属我个人谢意。”

“谢意?”

“是啊。”她点点头,“你不接受?”她笑凝着他,一双深潭般的眸子清丽幽邃,恍如雨后的水塘。

实不相瞒,此时他月复下正饥,那溢满人参香气的鸡汤又是如此诱人,而她玉面含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又大又亮,晶灿灿地直望着他,看起来那么清亮、温柔--还有无害。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摆月兑了拘谨和不安,有礼地向她作了一个揖,“让柳小姐费心了,在下感激不尽。”

尔后,他大方接过香味四溢的鸡汤,浅尝了一口,俊脸上现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我家厨子手艺如何?”她调笑打趣一问。

“挺不错的。”他几乎是聚精会神、十分防范地与她交谈着。

虽不知她今夜所为何来?但几日相处下来,经验告诉他,对于这个精灵古怪的鬼ㄚ头,多一份防范就是多了一份保障,以免又中了她的反间计,让人给卖了,还得傻傻的帮人数银票。

总而言之,古人曾经云过的,没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丙不其然,接下来她一席明着表示商量,实则又已经将他出卖的计划,让他差点听岔了气--

第4章(1)

蛇爬无声,奸计无影,那无功……还真不能受禄啊!

“为贵阳公主试衣?”他左眼皮抽搐了两下,板紧的脸上布满阴霾,为达目的,她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

此刻,他真想将喝下的鸡汤吐还给她……

“是啊,这是一份何其尊贵的任务,舍你其谁呀?”见她神情认真,双眼神采逼人,不像是随意说说。

“可我是个男人,如何能进宫为公主殿下试衣?”就算戏弄人,也不带这样的。

“自然不是教你换穿女装了。”想哪儿去了?“是为驸马爷。”

他发现自己很难跟上她的思绪,感觉像刚被一阵旋风刮过一样,于是他稍稍整理了一下她大概想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公主为夫婿裁制了新裳,但刻意低调不说,是想给驸马爷一个惊喜?”

“你都理解了?”不愧是读书人,脑袋挺灵光的嘛!

于是,柳绫儿又头头是道了起来……

“要知道,在长安商肆店邸里,居住了多少外域的行商巨贾呀?突厥、大食、高丽,各方客商成百上千,光是东市的布坊就有数千余户。

而这一回,公主殿下只对柳家庄与天上春水下了订单,其意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柳家布坊所裁制的袍衫能得公主欢心,往后咱柳家庄还怕没有源源不绝的订单吗?”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歼灭对手,夺回柳家布坊在长安的第一绣坊排名!

“所言甚是。”他不卑不亢的答话,俊脸上挂着若有所悟的微笑:“我都能理解了。”

“那---”

“请先等一等。”他柔声打断了她,“对此,我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只要他点头答应帮她这个忙,别说是一个条件,哪怕上百个,她也允了!

原以为他会顺势趁火打劫,向她狠狠大削一笔,不是向她求财,也肯定是向她追讨回诸多不平等契约。

岂想,他不但没有狮子大开口,仅提出一个小小要求--

“除了缩短工时,我别无所求。”徐子谦慢条斯理的开口,神情颇为认真。

这让柳绫儿眉尖一蹙,疑心陡起:“就这样?”

“就这样。”他颌首。

“怎么,坊里有人欺压你了?”她追问。

“布坊里的人都十分和善,我们相处的极好。”

“那是因为工作太累了?”

“轻松自适。”

“难道是嫌弃坊内伙食不好?”

听到这里,他唇角微围抽搐了下,知道她误会曲解了他的意思。

“并不是那样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解释道:“徐某并不怕干活儿,只是眼看考期迫在眉睫,我还得好好钻研书经,以应付秋试。”

“原来如此,这又有何难?”柳绫儿恍然一笑,摆了摆手,允诺道:“这样吧,只要子谦哥哥能让公主殿下满意,为我柳家抢下这一笔大订单,直到秋试之前,你就安心在府中研读书卷,不用再上布坊招揽客源了。”

瞧她说得多大方!

他一敛笑容,又问:“此言当真?”

“小女子一言既出,八马都难追!”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他却肃然敛容,提议道:“空口无凭,此议需立字据为证。”

嘿,还知道要跟她索讨字据?

“子谦哥哥,你学聪敏了呀!”

“好说,好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他这也是全是跟她学的。

就这样,一个帮忙磨墨、一个题笔写‘赎身契’,待俩人双双立下字据、各自言明所求之后,忽然有人在门外喊道。

“徐公子,老奴柳福,见您房中灯火未灭,可否进屋一叙?”

“唉呀,不好,是福叔。”闻声,柳绫儿惊喘了声,若是让那个老古板看见她独自与男子共处一室,还不向爹爹告状去?

怔怔看着大大开敞的门房外一缕熟悉身影,她立刻感到一股寒意窜遍了全身!

“刻不容缓,我得赶紧藏起来!”晚了,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交待不清了。

边说、她一边神色慌张地欲想在房内寻找一处藏身之地,只可惜这一间客房几乎没什么装饰摆设,就连一张屏风也着找不着,四面白墙,除了挂轴再无其他,贫瘠得与主人向来清简的性情如出一辙,教她怎么躲呀?

只见房中一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却是面不改色,浑身散发着一股安然自在的神态。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以惧之?”他说得坦荡,她却听出一身冷汗。

“子谦哥哥,你别傻了,那个老家伙是咱柳府中唯一一个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活的说成死的,要是让他看见咱俩夜半私语,还不把我们说成一个仗势猎色、一个卖色求利,婬男荡女,暗渡陈仓,府中偷情?”

“没这么严重吧?”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但将他说成是仗势猎色的小人,那未免也太过份了。

想他徐子谦一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又岂是那种三头二面、钻墙打洞的鼠辈?

不过,形容她那一句卖色求利,倒是实话。

“没空跟你大篇长论了,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再跟这二愣子闲扯下去,就要让福叔逮个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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