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挂上电话,她咬了咬唇,李非平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她要找他,才忽然觉得要见那个人一面是那样难,可是发生的这种事情,背后的主使者是否是他?
绮罗有些不敢想,她真心地希望李非平也是“受害人”,那样他们便是利益一致的,即使不能站在同一方,但至少他们不是站在对立面。
可是这件事情她还能继续鸵鸟般地无视下去吗?任由事情往下面发展?绮罗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她需要和李非平谈谈,她要喊停!
夜幕刚刚落下,都市戏剧已开始上演,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过真正属于他们的自由的生活。
李非平的车子开到绮罗身边,他微微挑了挑眉,眼中带着浅淡的笑意,显得温和可亲,“你怎么在这里?”
绮罗咬了咬唇,站在这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前,她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走进去,所以她只有等,等他看到她,也许他今天看不到她,那么她明天会继续等,一直等到他看到她或者是她有勇气走向他。
李非平对她微笑,“上车吧!”
绮罗抿了抿唇,然后顺从地上了车。
层层楼宇向身后跑去,李非平问她:“为什么不上去找我?”
这不重要!
绮罗拿出今天的报纸,“这个,是怎么回事?”虽然她的消息只占了小小的一块,也许并不能引起太大的社会问题,可是她有预感,如果她置之不理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令她不能忍受的新闻登上去。
李非平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这个啊!是事实吧!”
绮罗脸色苍白如纸。
是,事实!
就是因为是事实,所以她恐惧,她一直想要刻意遗忘的事情,一直想要躲避的事情,现在要袒露在所有人面前……
绮罗低垂下头,原本一直想要欺骗自己,这件事是与他无关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她越来越肯定,是他,是他想要毁了她呢?
手指不由自主地紧捏成拳,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
“是你?”因为掌心的痛楚,她的声音反而更显得冷静淡然。
李非平转过方向盘,没有说话便是默认。
绮罗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绝望的潮水涌没。
“非平,你想干什么?”她目中满是惶恐。
李非平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意,“这倒是你回国后第一次这样真诚地喊我的名字。”
之前她不是连名带姓地喊他“李非平”就是故作客气而疏远地喊他“李先生”。
绮罗脸上微讪,是,她在讨饶,希望他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过她。
车子停在一栋三层小洋房的院子里。
绮罗跟着他李非平下车,“这里是哪里?”她问。
“我家。”他回答。
绮罗怔住,原来他在A市是有家的。
屋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走出来,恭敬地弯下腰,“李先生。”
李非平只点了点头算是招呼,“晚饭准备好了吗?”
许妈接过他月兑下的外套,“是的,李先生。”
李非平转头对绮罗说:“一起吃晚饭吧!”然后走到餐桌前,解开衬衣领口和手腕处的扣子。
绮罗只好跟上去,乖顺地坐在他侧手边。
一道道珍肴美味上桌,绮罗忽然想起秦朗,上午的时候她匆匆忙忙地出来,竟忘了他,而现在和李非平一起吃晚饭应该是在所难免的,她现在对他是有事相求的一方。
许妈上菜时,绮罗叫住她:“不好意思,我想用一下洗手间。”
许妈看了看李非平,然后说:“请跟我来。”
到了洗手间里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秦朗说不准已经打过许多通电话找她了。
第13章(2)
回到餐厅,李非平并没有等她,已经开始吃菜。
绮罗几乎是鼓起勇气才问他:“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李非平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十分温柔,“当然可以,请自便。”
绮罗又走到客厅,拿起电话,默记了一下秦朗的手机号,“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果然显得焦躁不安。
绮罗十分抱歉,“秦朗,我是绮罗。”
“绮罗,你在哪里?”秦朗几乎是叫出来。
绮罗连连道歉:“实在是对不起,手机没电了,我出来的时候忘了换电池。”
“你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听秦朗这样肯定地说,八成他现在在她家里,绮罗一时也找不到推月兑之词,只好说:“我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说点事情,回去再找你好吗?”
秦朗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力地说:“好——”
绮罗只道他心里是起了疙瘩,忙说:“我是真的有点小事,回去再给做汤好吗?对了,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见秦朗一直不出声,绮罗心里更加愧疚,“你是不是到现在也没吃晚饭?”
“我现在不想吃。”秦朗支吾着说。
“这怎么可以呢?”绮罗着急,“秦朗,你要吃饭。”
秦朗沉默了一会儿,“我等你回来再吃。”
“秦朗——”
“好了,”秦朗打断她,“你有事就快点忙吧!你早点忙完早点回家,我就可以早点吃到饭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绮罗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更加不安,无论是面对李非平还是面对秦朗,她似乎都是被吃定的一方。
回到餐桌前,李非平正在优雅地喝汤,见她回来,微笑着说:“坐——”
谁能想到这么个温柔俊雅的男人不久前还会对她动粗?
绮罗咬唇坐下,本想捺着性子和他周旋,绮罗的耐心好脾气佳,这本来是她极擅长的,可是此刻面对着李非平,她只觉得坐立难安。
“是你故意放出这消息的?”绮罗还是想要确认,如果,如果不是他。
李非平微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急性子了?有什么事总得先吃完饭再说。”
看着他悠然自在的神态举止,绮罗一颗心慢慢地沉浸到水底,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猎物,如今已在陷阱之中,而她无能为力。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饭菜,等着李大总裁吃完饭,而这顿饭,他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
“吃好没?”李非平细心地问她。
他明知她味同嚼蜡可是仍然这样问她,绮罗只能点头。
“李——”
见他的笑容更加温柔,绮罗脸上一阵不自然,此刻她倒不知道到底该怎样称呼他,是生疏一点拉出距离,还是亲密一点拉近距离?似乎怎样都不合适。
李非平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如何称呼他。
绮罗脸上一红,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李非平忍不住笑起来,直接用个“你”来称呼,她的反应倒是很快的。
李非平站起来,“跟我来。”
走到三楼,李非平打开左手边的门走了进去,绮罗迟疑片刻,也跟了进去。
看着空旷整洁的室内,绮罗如置冰窖。
她环顾四周,果然这墙上挂着的都是她的画,她所有的画都在这里!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李非平看着墙上的画,“你的画真的很好呢!”
看着他柔和的轮廓,绮罗只觉得恐惧,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你、你为什么?”
李非平转头看着受惊的她,“因为你的画画得太好了,所以我全部买下来收藏,不是很好吗?”
他一步步地走近她,优雅如斯,绮罗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脚,她伸出手来推他,“不要离这么近。”
李非平就笑了,一手将她的手按在他胸前感觉他的心跳,“你似乎有很多问题呢!”
绮罗欲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却不能,连耳根都开始红了,不知是羞是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