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会迟到……经过小家伙们的叙述,耿柏飞这才明白原来那天她会晚到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关系。
当他在办公室不耐的发脾气时,她正在公寓里被那两个小家伙纠缠!
想到自己那天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她,他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应该向她道歉才对!
于是他打电话到“飞寻杂志”找方洁美--方洁美是好友的妹妹,单恋他许多年,只是妹有情、郎无意,他从不主动联络对方,以免给对方过多的幻想空间。
但他想找到易香瓷--那个有着一双小鹿般无辜眼神的女孩。
“麦可,找我啊!好难得哟!”话筒彼端传来方洁美欢快的声音。
“我看到你们这期的报导了。”他不冷不热的说着。
“真的啊!你觉得怎么样?还可以吗?”方洁美小心翼翼的问。
“我想问一下这个记者是……”他用手指抚模撰文者的名字。“易香瓷……”
“她喔!”方洁美的声音高了起来,有点激动的说:“我知道她是个很糟糕的记者,听说访问你那天她还迟到很久,甚至还弄丢照片对不对?”
“呃……其实……”他怎能说她迟到是另有原因的?
“你放心,这么不专业的记者已经被我开除了,哈哈哈!”方洁美自以为幽默的说:“对了,麦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
被开除了?!
雹柏飞一呆,听方洁美的口气,她会被开除因为他的关系,他心中浮起一丝歉意,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易香瓷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神。
方洁美的声音还在耳旁响着,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截断方洁美的话,他单刀直入道:“洁美,请给我易小姐的联络方式!”
“啊?不用你亲自教训她啦!我已经帮你……”
方洁美还想继续再说,却被耿柏飞打断。“不给无妨,我记得我有收她的名片,先这样了,有空再聊。”挂掉方洁美唠叨不休的电话。
名片……被他收到哪里去了?耿柏飞翻遍各个抽屉、办公桌、文件柜,助理进来时诧异的看见执行长抱着垃圾桶努力翻找着。
“啊!原来在这里。”耿柏飞拿起垃圾桶,发现那张小小的名片服帖躺在宝蓝色的地毯上。
他小心翼翼的捡来起来,看著名片上那小小的三个字,眼前仿佛出现她羞怯的脸,然后一股熟悉的感觉再次掠过心头,他突然有点渴望再度见到她,那个有着一双清澄大眼的的女孩。
第3章(1)
窗外的夏蝉正声嘶力竭的叫着,仿佛要为最后一个人生留下灿烂的光辉。
易香瓷打开人力银行网页,键入关键字,,努力寻找适合的职缺,昨天晚上妈妈又打电话来要钱了,而且一开口就是五位数,她打开存折,叹了一声,又将注意力放回到电脑上。
易香瓷出生在单亲家庭,父亲很早就去世,母亲拿着理赔的保险金,将易香瓷拉拨长大。
她可以体会母亲对于金钱的不安全感,但是却又对锱珠必较的生活感到厌倦,因此毕业后便北上来台北工作,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探望母亲。
易香瓷的外表看来虽娇小怯懦,但骨子里却有一个不受拘束的灵魂,大学时代她就开始担任校园记者,毕业后便与杂志社合作,成为特约记者。
飞寻是她第一份,也是最稳定的一份特约,忽然被中止合作,无论在经济上或心理上,对她都是颇大的伤害。
“妈妈你想找工作的话……”
“可以请舅舅帮忙哟!”
突如其来的童音让易香瓷霎时傻住了,她回头,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出现面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你很不小心……”夏生说。
“门并没有关好耶!”秋生接着说。
“不过刚才我们……”夏生说。
“已经把门锁好啰!”秋生接下去说。
“是吗?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易香瓷笑着向两人道谢,突然又觉得不对,“不,我是说,你们为什么又来我家了?”
“因为我们今天……”夏生说。
“跷掉小提琴课啦!”秋生接下去说。
跷、跷课?!不是为了她吧?想到耿柏飞那爱教训人的模样,易香瓷额上不禁流下一大滴冷汗。“我送你们回去!”她都快紧张死了,上次为了他们才丢了工作,这次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
“不用麻烦了……”夏生说。
“舅舅马上会来。”秋生接下去说。
咦?易香瓷还来不及反应,门铃已响,她慌乱的跳起来,跑到镜子前以十指当柱子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又拉了拉衣服……
啊~~身上还是昨晚穿着睡觉的细肩带小可爱……重点是,没穿内衣!
“等等、等等……”她边喊边拉开衣柜,慌乱的找着得体的衣服。
“只不过是舅舅……”夏生说。
“不需要太盛装哟!”秋生接下去说。
“你们别说了啦!”她哀叫着冲进浴室。
门外的耿柏飞拿着一束花,神情有点疑惑,等了许久还不见人来开门,他又伸手按铃,门缓缓打开。
“舅舅……”夏生说。
“请进来!”秋生接下去说。
他略显拘束的走进屋内,却见到易香瓷一边绑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易小姐!”耿柏飞沉稳的开口,娴熟的将花递给她。“关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想……”
易香瓷并不接,只是用那双大眼盯着他看。
雹柏飞突然说不下去了,被女人盯着的经验他可是多得很,可是一望向她那双仓皇而失措的双眸,他的心里顿时冒出一丝不自在。
也许是心里有愧吧!雹柏飞总觉得自己在处理这件事上太过冲动,无端臭骂她一顿也就算了,甚至还害她丢了工作。
他平常是不会这么失控的,唯一失控的一次却连累到不相干的人。
他感到易香瓷看向他的眼光里似乎多了一、两分控诉与无助,看来,只有自己能拯救她了,耿柏飞莫名的热血上涌,心中豪气顿生,他以自己三十年的生命未发出的温柔语气缓声说道:“不要紧,一切有我。”
一开始,易香瓷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可是当他以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荡气回肠的一句话时,她忽然控制不信眼泪,忍不住哭了。
这些日子来的压抑、委屈与失落,忽然都一起崩溃在他这句平凡无奇的话里……
易香瓷哭得双眼蒙眬、鼻头通红,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双胞胎在一旁很懂事的陪着,也不说话。
她一直哭、一直抽抽噎噎的,哭到耿柏飞的豪气渐渐褪去,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一直到她哭到一个段落,耿柏飞才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易小姐,真的抱歉的,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不该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你。”
“反正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跟您好这种大企业的执行长比起来,算什么呢?”她幽幽的说。
雹柏飞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脸热辣辣的烧起来。“我知道一时之间你很难原谅我,但至少让我帮助你,我公司的平面出版部有缺人,不知道易小姐……”
“不用了,谢谢,我没有游戏公司的经验,对这个业界也不了解,很感谢你的好意。”易香瓷平静的拒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落泪;她当然也需要工作,但却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矮他一截。
她希望能和他维持平等的关系。
“不然这样好了……”夏生说。
“我们有零用钱。”秋生接下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