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一道绛色的身影钉在了那里,随即闪到了一旁!
冷为君但笑不语。
爆一风以为冷为君还没有听出他的话中之意,索性将话说得更加的直白:“愚兄知道,近日贤弟与霜凝过于亲近,但是霜凝已经接受了为兄的定情信物,于礼数上,贤弟少不得尊霜凝一声嫂子,这么亲近于礼数不合,待日后,若是霜凝态度上冷遇了贤弟,贤弟还要海涵些……”
冷为君懒得和他在兜圈子,打算直截了当地挑明话头,解决战斗,打断宫一风喋喋不休的话语:“在下只有一事不解,还望宫管事不吝赐教!”
“冷贤弟但言无妨,愚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宫管事爱冰儿……不,霜凝哪一点?”
“霜凝花容月貌,气质超凡月兑俗,将天香寨打理得井井有条,厨艺高超,女工精妙,这样的女子有几个男人能不喜欢?”
“不。”冷为君面容渐渐冷峻,“你爱的不是霜凝,花容月貌女红精妙者比比皆是,寨中的事务老寨主也能打理好,为何不见宫管事喜欢老寨主?”
“你!”宫一风气结,反问道:“那你喜欢霜凝哪一点?”
“我喜欢?”冷为君微眯起眼,幻想心爱的人就在眼前,“我爱冰儿,她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她还有凡事不推不避的大气从容。在她冷峻的面容下有着一颗玲珑的心肠,我爱她心地纯净的小女儿心性,莫说我的冰儿花样年纪,美貌妆容,即使她神采壮硕如猩猩,容貌丑陋如夜叉、无常,我一样会爱她如珍若宝,不离不弃,相伴一生。”
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冷为君豪情迸发,将桌上的茶盏端起,将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
“噗——噗——”糟了这是早晨的刷牙水,冷为君收势不住,口中的水尽数地喷向了宫一风。
“你——”宫一风气急败坏,可再气急败坏也不能阻挡衣服湿淋淋的命运。
“对不起对不起!”冷为君没甚诚意地道歉。
“她已然收了我的定情信物,她迟早是我宫家妇,不管你怎样爱霜凝,这点是你改变不了的!”宫一风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宫兄,你小觑冷某了,只要冰儿与我心心相印,假若她真的身不由己,嫁与他人,我会一直等待她的!”
“她嫁人后被休弃,你也会再度迎娶吗?”宫一风不敢置信。
“是的,我爱的是冰儿那颗美丽的灵魂,她嫁多少次人,只要她的灵魂一如既往,我就会一直地在原地等待她!”冷为君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爆一风冷笑道:“既然冷先生如此的痴情,不妨就等我休妻后再谈迎娶你的冰儿吧!”说罢,竟然拂袖而去!
“宫管事,你就这样走了吗?”冰冷的语调中满是肃杀之气。宫一风这才发现门口发难的人。
“凝儿!”
“冰儿!”刚见心上人,屋内两人表情各异,冷为君又惊又喜,宫一风无喜只惊。
“宫管事,我向来敬重于你,为何要出口诅咒我被休弃?”段霜凝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的温度。
“凝儿,我……”宫一风期期艾艾,不知作何解释。
“我与宫管事有何相干,为何宫管事口口声声说我是宫家妇?”清晨才知晓她与别人订下了白首之盟。
“前几日,玉卿不是送过东西给你?”宫一风且惊且怒。
“不错!”
“是啊!”回答的声音有两声。冷为君也点头应承。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承认收下了我的信物?”宫一风恼羞成怒,大声地质问。
“请问宫管事,我收的东西又和你有何干系?”段霜凝冷冷地反问。
“你收的是我的玉簪,按照山寨的规矩,你现在就已经是我宫家妇,难道你收下东西,还想反悔不成?”
“我收下的东西跟你没有干系,倘若真的有干系,我段霜凝反悔又如何?”段霜凝浑身散发出霸气。
“你,你,你,寡廉鲜耻……”宫一风口不择言。
“男未婚,女未嫁,宫管事,怎么出口伤人?”冷为君心系冰儿,出口维护。
这样近乎疯狂的宫一风也是段霜凝所不熟悉的,收敛起吃惊,段霜凝将随身佩戴的锦囊,扔给宫一风,“玉卿送来的东西我一直随身保管,宫管事不妨看看!”
爆一风将信将疑,打开锦囊,将里面的信笺展开,一字一顿念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冷为君近前夺回了香囊,递给段霜凝,轻声道:“日前写的,怎么你还留着?”
“嗯,怎生舍得扔呢!”段霜凝在冷为君面前又恢复成了平常模样。
第8章(2)
“那我的玉簪……”宫一风再度确认。
“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玉簪!你又何必到为君的面前来中伤我?”
“中伤?”宫一风宛若受伤的野兽,绝望、愤怒、疯狂……“原来,原来,原来……”眼前两人交握的双手,即使是瞎子也能看出他们的柔情蜜意,宫一风不复多言,踉踉跄跄地出门而去。
“冰儿?”
“为君?”
两人同时开口道。
“他……”再度同时开口。彼此间的默契让两人会心一笑,将空气中的不安驱散大半。
冷为君将段霜凝拥在胸前,道:“你的魅力有多大,就能证明在我的眼里有多好!”
“多好?身材壮硕如猩猩,容貌丑陋似夜叉?”怀中人念念不忘的还是这两句。
冷为君在心底哀叹,古往今来,但凡是女人,最在意的莫过于脸蛋和身材,不管时间如何改变,这一点都是亘古不变的。
“霜凝,你来多久了?”冷为君转移话题。
“从他说我收了他的玉簪起啊!”
“那你为何不早早地进来,将话说明白?”冷为君问道。
“我不想进来!”段霜凝噘起了嘴巴。
冷为君了然地刮刮段霜凝的鼻头,笑道:“不知羞不知羞,想听我的心意,直接说便好了!”
“人家才没有!”段霜凝扭过身子。
冷为君将段霜凝的身子扳过来,“不过我很喜欢你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细碎的吻便落在了段霜凝的脸颊。
“我的冰儿,你喜欢我哪一点?”时间好,气氛佳,问题不问,就是呆瓜。
“你嘛——”段霜凝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
冷为君祈祷,千万别从他的小冰儿的嘴中溜出感觉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喜欢你,泰山溃于前面不改色的勇敢,应对难题游刃有余的活泼,布局于礼数的狡黠……”
“还有热情、幽默、睿智、浪漫、细心、体贴……”急急截住段霜凝的话头,冷为君恨不能把他知道的所有的褒义词都用在自己的身上。
“不识羞,不识羞!”这次是段霜凝伸出手来刮冷为君的鼻端。
“还有更不识羞的,冰儿,你要不要见识见识?”冷为君邪气一笑。说罢,俯身吻住他的小冰冰,让她在他的臂弯中怀中化成一池春水。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十点,口口声声要贯彻八小时工作制的那个人,却还在房中。
却说宫一风从冷为君的房中跑出,浑浑噩噩不知往何处去。
“中伤”一词占据了他的脑海,“却原来却原来……”宫一风喃喃不成语。三年来的爱慕,一千个日日夜夜的相思,在她的眼里竟然是一文不值,他的情他的爱真的是不知所谓。
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客房处,宫一风却待前行,却被一人拉住了衣袖。
“三寨主,这次前来有何吩咐?”尖尖细细的嗓音,不需后头看,也知道是何许人。
爆一风猛然地攫住文非常的胳膊,“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