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药?感觉似乎和普通伤药不太一样。”
“的确不是普通的药,不会很痛是因为配方里消毒消炎的成分被另外五味药材所取代,而这五味药的混合,对于消毒消炎来说,理论上说可以发挥更好的效果。”
“呵呵,听起来你很懂嘛!”
她没有出声,不想回答,也不想撒谎。
“可以告诉我这伤药叫什么吗?”
“……”
“或者,下次把那位医生介绍给我好不好?”
“为什么想认识她?她很普通,也没有什么医术特别高明……”
“哦,不是医术不医术。只是想向‘他’多买一些这种药。”南宫越抬起眼皮,“其实这药如果随便就能买到的话,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想必一定是什么‘祖传秘方’吧?”
“我不晓得。”
如果和他说这药只是一个“无照行医”的小女孩十岁时候的“研究成品”,他会有什么反应?
只怕不可能这样悠闲地在这里任她敷药吧?
没有听见声音,被丝巾蒙住眼睛的蓝少扬径自说着:“如果能买断配方就更好了,投到制药集团,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南宫越嘴角微微抽搐,“你赚钱的脑筋还动得真快!”
“谢谢夸奖,不过还要先‘搞定’配方的持有者才是……”
哼!傍他点颜色他就开染坊啦!
“搞定?”她倒想知道他要怎么“搞定”她!
“人想要的,不外乎金钱、美女、名誉——只要‘他’开口,我就能给‘他’办到!”
“真的?”某人的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信不信由你!”蓝少扬自信满满地弯起唇。只是,如果他此刻看到南宫越的表情,那么他一定不敢继续大放厥词,“你可以不相信,不过这不是吹牛,可以想象一下,我十五岁就用压岁钱在股市赚了一亿六千万;十六岁策划吞并了一间中型企业,同年涉足高新电子;十七岁让它成为上市公司;到了十八岁,业界高层已经对我闻风丧胆……”
咦?
一只牛、两只牛、三只牛、五只牛……
飞飞飞飞飞……
南宫越不屑地轻哼了声,一拳停在距离他鼻子0.05厘米处,拳风让他敏锐地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轻举妄动,
“呃?”他伸手拿开丝巾。
“既然你这么厉害,我想有些事情也有必要向你说明一下……”南宫越略有深意地笑了笑,这一笑却让蓝少扬脊背蹿起一股凉意。
“什么?”
“我说的话,同样,也许是吹牛,不过你必须相信……就是关于这一瓶——”她卖了个关子,将那淡蓝色的瓷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其实啊,它不是从哪位伟大的医师那里拿的,也不是什么祖传秘方……”
“呃?”黑猫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蓝少扬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喜欢在中药局里玩,这瓶东西是我十岁那一年无聊混合出来的,至于里面到底有什么,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不好意思,恐怕无法完成你的赚钱大计了!至于这药是不是发霉了我也不晓得。不过,其实你也很幸运啦!可以成为第一个使用它的‘人’!”
她故意强调一个“人”字,无辜地睨向他,却又明目张胆地挑衅。
好一会,他才消化了这个信息——
“你说什么?”
“我还可以说得更通俗易懂一些的——谢谢你帮我试药,试想一下,在不远的将来,将会有多少人因为你的大义牺牲而免于痛苦!”
南宫越的面前,有一张俊脸瞬间扭成“张飞脸”。
“为什么是我?”他几乎发狂,又想揪住她,却被她灵活地跳开。
“不为什么,这么巧遇到一个昏迷的伤患,我怎么可能错过呢?”
“就这样?”这也太离谱了吧!
“更该提醒你,心情好坏对伤口愈合也是有影响的,你最好不要火急攻心导致伤口恶化,到时候送你去医院也回天乏术啦!”
“你有没有搞错……”他低吼,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伤口——痛……
“不要动啦!瞧伤口又流血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咆哮着:“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南宫越挖挖耳朵,“指使?没有谁呀!只能说你和我有这一层缘分吧!呵呵。”
也就是说……他这个从小吸纯氧、喝雪山泉水的蓝少爷,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了!
“张飞脸”更难以置信地涨成“关公脸”。
她转身走向小厨房,施恩一般丢下一句话:“放心,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会找人送你去医院的,大不了组织坏死切除,死不了人的啦,哈哈哈——”
那纤瘦的背影仿佛伸出两翼黑色的翅膀,让他头晕目眩,更让他脑中嗡嗡作响。伤口处凉凉的感觉也仿佛变成不断渗进体内的剧毒,吞噬了他的神经……
那背影越来越模糊,仿佛笼罩上一层邪恶缥缈的夜色。蓝少扬聪明的脑袋随之打结停摆,最终壮烈,再度陷入昏迷……
不过,蓝少扬的担心显然多余,因为一个星期之后,他已经有精力开始他“侵略扩张”的行动——
“咦?威威今天是怎么了?软绵绵、四只脚走路都会跌倒……”
南宫越疑惑地到厨房检查猫粮,某人躲在杂志后面偷笑。
“嘿嘿,是我中午买了啤酒……”
无独有偶——
“咦?威威的眉毛呢?没听说猫会蜕眉毛呀……”南宫越狐疑看向正在剪报纸的蓝少扬,他回以一个帅气的微笑,从容地继续手上的工作。
然后,在她转身之后将脸埋进枕头里放声狂笑——
“又是你!”
接二有三——
“喂!你又给威威吃了什么?它一直在打喷嚏……”
“没什么,就是厨房里那个……”胡椒粉!
“啊?”
“流感来了,报纸上说胡椒粉可以增强抵抗力。”
“鬼扯!”
“真聪明!”连他“扯鬼”都听得出来,哈哈!
……
时间在一片“祥和”之中过去。蓝少扬也几乎模透了她的脾性——很少情绪波动,但只要你触对了地方,她脸上的表情绝对丰富多彩,纷纷“上台”以怡嘉宾。除此之外,那个药痴也十分“敬业”——成堆的医学书籍、精致实用的上好砂锅、宝匣似的药箱,还有贴着各式标签的瓶瓶罐罐;每天下课回来,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掀起他的衣服对伤口做记录……
甚至还扬言,他若不“从了她”,就给他下泻药!
对她,他想任何人都难免好奇。
尤其让他自尊心受挫的是她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仿佛他帮她做完那个什么用药记录就可以直接下台一鞠躬似的。而且,每每他问她姓氏名谁,她更是淡淡地回应一句:“知道了又能怎样?”
哦,一想到这个他就不爽!
所以,他便以吃腻了她千篇一律的清粥小菜为名,偷偷叫外卖,或者干脆自己溜出去吃!避他是不是需要忌口!不过多数的时候,他会故意被放学回来的她撞到,软磨硬泡地拉她一起“犯错误”。
而且,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整她,像这样发掘她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天晚上,小套房里再度传出阵阵爆笑。蓝少扬咧开大嘴,要命地在水蓝色的大床上翻滚,眼睛紧紧地粘在电视屏幕上,仿佛落下一个镜头,他就会抱憾终身。
南宫越走出浴室,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几天了?
自从他迷上了“八点档”的偶像剧,这种只有“爆破”现场才会发生的可怕情形,便一而再地在她的小套房里上演。
一般人还好说,但是,这情形发生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