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问题,我一定去!”说完,她一扫方才的阴霾,喜孜孜地率先走向屋内。
待她离开,平峻宇朝着平叙伦耸耸肩,一副她不鸟你不干老子事的模样。这很显然已经下了他的面子,还彰显出他连追求女人都输给了平守之,教他如何能服气?
“平守之!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仅手无缚鸡之力,还沉迷,不思长进,下个月的家族会议,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叫我爷爷撤了你族长继承人的位置!”说完,平叙伦又如昨日一般,含恨而去。
他豁出去了,其实这议题在平守之卧病时已酝酿许久,但平守之康复后就没人再提,现在有了欲加之罪的好理由,加上他爷爷是家族里非常有地位的二长老,他非将平守之扳下台不可!
平信则是忧虑地望着自家主子。“少主,堂少爷万一在二长老面前造谣……”
平峻宇举起一手,胜券在握似的深深一笑道:“他有后盾,我就没有吗?别忘了我才是少主。现在……咱们先用膳去吧,否则让雁丹等久了,下一个被踹飞到湖里的,可能就是你了。”
第3章(1)
平氏家族每个月一次的家族大会,都在月初由族长召集各长老及平氏商家在各地主事者,讨论家族内的大小事务。
而今年比较特别的是,因为族长接任人选的平守之始终让人有疑虑,再加上内外风波不断,因此每个月的家族大会,都显得十分紧张。
这个月的家族大会,因二长老平言阖提出的案子,更是张力十足,火花四射。
“……守之那孩子病弱,又个性乖张,众所皆知,前一阵子矿山之战时,守之更从山寨掳回一名貌美女子,如今成天沉溺,浑沌度日,比起以前更加不如。如今我平家诸事纷扰,亟需确立族长人选,以聚家族向心力。因此,老夫认为应当废除守之少主之位,尽快改立新的继承人。”
“哗!丙然提出来了!”
“二长老为了他的孙儿,果然很积极啊!”
“但那也是少主太令人失望了……”
长期隐而不宣的敏感议题如今被掀了开来,一下子便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代执族长大长老平言开见场面一阵混乱,心中却反而一明,不由得回想起昨晚平守之突然秘密夜访他一事。
习惯早睡的平言开,昨夜晚膳后就早早回房了,在他更衣准备就寝前,居然来了个他想都想不到的访客。
“大长老打扰了,守之心知您近日被诸多琐事所困,特来贡献一点心力。”平守之淡然而恬适的态度,有一种莫名的魄力,让人直想听他把话说下去。
“喔?”果然,平言开被吸引了,示意他在面前坐下,正视着这个一直被众人瞧不起的未来继承人。
“简单的说,家族主要面临的难题有两个,第一个是刘廷煜将军的任官,使得我平家军械的银两收不回来,另一个就是黑狼族对矿山的觊觎。”平峻宇一下子点出重点,连平言开看他的眼光都忍不住变了。“如果守之大胆地说,我有办法一次解决这两个问题呢?”
“你真有办法?”平言开心中一跳。“军械的银两收不回来还是其次,要守矿山,光凭我们的武师团已经不足,要聘外人来帮忙守卫,又是更大的花费,恐怕家族无法同时承担这些支出,家族内已商讨过无数次,却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当然,要解决问题,家族不可能没有损失的,但守之能保证将家族的损失降到最低,只是恕守之无法先说明具体做法,不久后,守之定会证明给大长老看。”
因为说出来,他的底牌就没了呀!如何能影响平言开在家族大会上力保自己的位置呢?想到这儿,平峻宇忍不住轻笑着。
“只不过,目前守之需要大长老的配合,刘将军肯定会提早来到平家,守之希望大长老能预先做准备。”
接下来平峻宇提到的布置,令平言开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算无遗策的人,会是家族里公认的废物。平守之那炯炯有神的双目中展现的睿智与自信,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被平守之的气势狠狠震住的感觉。他相信平守之改变了,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能够展现这么惊人的说服力,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眼下家族大会的情况也让他更明白,平守之早料到今日会有撤换他的声音,因此昨夜的夜访绝不是偶然,想通了这一点,平守之所展现的洞察机先及深谋远虑,更令他对他又多了一丝信心。
于是平言开清咳了几声,镇住了场上嘈杂的交谈,直到场面恢复肃静了,他才缓缓地道:“若是去了守之继承人的资格,各位认为,年轻的一辈里有谁适合接任呢?”
“自然是平叙伦了!他文武兼备,自小就是家族里的天才……”平言阖当然大言不惭地先推荐自家孙儿,他今日引起这一场风波,可都是为了孙子。
平言开深深地看着平言阖,微微摇了摇头。“二长老,叙伦这孩子虽好,但他可是你的亲孙儿,你该避讳才是。其他人有什么意见吗?”
平言闿没想到会被质疑,噤口不语,但目光却殷切地扫过场上众人一眼,其中有一些他早就打过招呼了,当然心领神会,二附和起来——
“平叙伦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三届家族射箭比赛的冠军都是他,有谁能比他英武呢?”第一个接口的是三长老平天鹰,他是上任族长平天龙的义弟,因为没有平家血缘无法接任族长,只好成为长老,平时笑口常开与人交好,故说话也很有分理。
“是啊!叙伦这孩子从小就饱读诗书,要不是因为忙家族事,他若是上京,说不定都考个功名回来了!”
“叙伦少爷真的很不错……”
听到连三长老都开口了,其他人也知机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赞美起平叙伦,反而更让平言开摇头不已。
“二长老,你口口声声称守之沉迷,他如今有何劣绩吗?”
“这……”平言阖一时却说不出来。
“还有,我们因守之体弱,便忽略了他是否有其他才华,根本没有给过他表现的机会,就认为他没有接任族长的能力。如今若在家族大会上,武断地便撤除他继承人的位置,他会服气吗?今日家族大会也只提到平叙伦一人适任,是否有内定之虞?其他有资格接任的年轻一辈,是否又会服气?”
平言出一连串疑,让所有人都接不下话。确实,今日的家族大会气氛
鳖异,很有内定之疑,身为代执族长,他必须阻止如此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包不用说,若能让平守之这嫡传的继承人顺利接任,对平言开这死忠派的长老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大家都没有话说,不如我们给守之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三个月内他仍浑浑噩噩,毫无寸进,那么我们再来讨论族长接位的新人选吧!”
就这样,在平言开的力保之下,平守之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次的难关。
草草散会后,平言开忍不住望向少主府邸的方向,幽幽地叹了口气,“守之,我已为你挣得了这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不到一个月,刘廷煜将军突然来平家拜访了。
听到手下的禀报时,平言开心中既震惊又欣慰。
震惊的是,刘廷煜才到任没多久,竟在点阅军容都还没完全完成之时,便急匆匆地跑来;欣慰的是,平守之的预测如此准确,幸好他听了平守之的话预先做好准备,不怕刘廷煜为难,至少军械的银两应该收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