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常客?于澄美眼眸一亮。这件事倒可以查一查,或许有些人会将收到纪念珍品的事PO上网跟朋友分享。
她又跟老板娘打探了好些事,最后老板娘送她出门时,从办公室里拿出一方包装精美的礼盒。
“这个是你发生车祸那天,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时你在一家店里买的,是你事先特别订做的手工雪花球,你说是要送给你老公的结婚纪念礼物,后来你说要先去银行办点事,要我先帮你把礼物带回来,结果没想到你就出车祸了。”
说着,老板娘重重地叹气。“这东西就一直放在我抽屉里,忘了还你,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谢谢你帮我保管。”于澄美接过礼物,又跟老板娘慎重地道谢,这才告辞离开。
第7章(2)
罢坐上她停在路边的那辆白色BMW跑车,她便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盒包装。
盒子里用泡棉层层叠叠地包了个剔透细致的雪花球,水晶球体里一个穿着连帽红外套的可爱小女孩蹲来,怀里抱着一只白色长毛狗……不对,那不是狗,狗的尾巴没那么长,那条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几乎有身体三分之二长,四肢短小,尖嘴大耳,瞳孔椭圆,更像猫的眼睛而不是狗的圆眼瞳,眼神晶亮闪烁,透着某种野性与狡猾……
这是狐狸!
“狐狸,萧狐狸……”于澄美喃喃唤着,双手抚模着玲珑冰凉的雪花球,脑海不争气地回忆起那个在汽车旅馆的夜晚。
那夜,她喝醉了,对他又撒娇又耍赖,闹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忆起当时的荒唐,于澄美粉颊窘热,颊色嫣红,像刷上了一抹淡淡的胭脂。
小女孩与狐狸——这就是她准备送给他的结婚礼物吗?莫非是意味着她和他
于澄美倏地咬牙,不许自己再想,她将雪花球收进盒子里,重新包好包装纸,系上缎带。
忽地,手机铃声响起,她瞥了眼来电显示,是周敦才打来的。
“有事吗?”她问,语气是连自己也未察觉的冷淡。
“只是提醒你,晚上党的募款晚宴别忘了。”
“我知道,我会准时到的。”
币电话后,于澄美怔忡地出神。
她其实并不想出席这场晚宴的,她出身政治世家,尽避这几年都没露面,仍有些世交的叔叔伯伯阿姨记得她,在那种场合遇上了,问起她近况如何,又得费一番解释。
问题是她父亲非要她去,说她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要重回社交界,趁现在在竞选办公室帮忙,正是好机会。
案亲的叮咛言犹在耳,而她习惯了顺服。
只能去了。
想着,她无奈地叹息。
狭路相逢!
当于澄美做好心理准备,盛装出席这场政党举办的募款晚宴时,她以为她只需要面对那些世交长辈的殷切垂询即可,反正于家早在四年前便编好了说词,说她出国游学了,之后又留在美国工作,直到半年前她才回到台湾,之后加入郑元祈的立委竞选办公室,担任他的秘书。
她的态度落落大方,语笑嫣然,陪伴在郑元祈身边四处周旋应酬,为他拉拢所有可能的支持力量,颇受好评。
正当她为自己今晚的表现暗自松一口气,转身意yu向送酒的服务生拿杯香槟时,指尖却意外碰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
看样子是属于男人的手,她以为对方肯定会将那杯香槟让给她,这是基本的绅士风度,哪知那人不仅不让,手指还顺势一弯,暧昧地勾住她女敕如春葱的纤指。这是干么?!
她震惊,感觉自己被吃豆腐了,倏地扬起阵来,狠狠瞪向那个跟自己抢同一杯香槟的男人。
不看还好,一看她整个人瞬间结冻,宛如受了魔咒的睡美人。
“怎么……又是你!”
萧牧理闻言,剑眉一挑,似笑非笑盯着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松开她手指,轻巧地端起那杯香槟。“看样子你还没忘了我。”
怎么可能忘?于澄美气急败坏地瞪他。这几个月他们虽然分居,他却时不时制造与她不期而遇的机会,有时是在她吃饭的餐厅,有时在竞选办公室附近,有时在她下班回家的路上。
他总说是偶然、是意外,可她知道,他是刻意守候。
这男人,究竟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
“小姐,你还要香槟吗?”服务生疑惑的问话惊醒于澄美思绪。
她略微尴尬地回过神,见托盘上还有一杯香槟,正yu动作,萧牧理已经用另一手端起那仅剩的一杯,然后以眼神示意服务生离开。
他慢条斯理地啜了口香槟,炯炯星阵一直盯着她。“要喝吗?”
他的嗓音醇厚,微微带点低哑,她听着,不知怎地联想到他啜饮入口的香槟,仿佛感觉到一点甜味。
但怎么会甜呢?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没给过他好脸色,这男人肯定恨死她了。于澄美瞥他一眼,不愿让他看出自己的局促,故作镇定地想接过香槟,不料他臂膀稍稍一侧,避开了她。
“这杯不是给你的。”他说。
她瞪他。“你一个人干么占两杯?”
“谁说我是一个人?”剑眉斜挑。“我有女伴。”
他有女伴?!她一窒,心房霎时凝缩了下。
他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颔。“站在钢琴边那个。”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见钢琴边站着一个穿着蜜桃色小礼服的年轻女孩,对方没注意到这边,正百无聊赖地抚模着琴键。
她眯了眯眼,仔细打量那女孩的五官,忽然认出自己曾在法庭上见过。“她不是你当事人的妹妹吗?”
萧牧理眸光一闪,像是意外她会知道,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意外了,邪邪地勾唇。
“你那天果然很注意我,整个目光都黏在我身上,对吧?”
于澄美怔了怔,想起他那天Line给她的讯息,顿时又羞又恼。
她悄悄捏了捏手,极力让脸上神情显得淡漠。“我以为你对她没兴趣。”
“那时候没兴趣,不过现在有了。”
为什么?若非她死死咬住了牙关,差点便冲口问。
“她爸爸是有钱人,这场政党募款晚宴她爸也捐了一大笔钱,正巧她前两天来事务所找我时提到这件事。”
“她哥的官司应该已经结束了吧?她还找你干么?”不以为然地轻哼。
他眸光又闪了闪。“她不是第一次来找我了,自从官司结束后,她总会在各种地方跟我巧遇。”
就像他和自己巧遇那样吗?
于澄美抿抿嘴。“所以是她邀请你来参加这场晚宴的?”
萧牧理笑笑。“是我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她一怔,聪慧地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是故意的,知道这埸筹款晚宴是政党办的,为了造势,大部分党的候选人都会出席,而他猜想身为郑元祈竞选秘书的她也有可能到场。
这又是他精心设计的另一个不期而遇。
她横他一眼,戒备地问。“你该不会在这种地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吧?”比如说当众爆出他和她的关系?
“怎么?你怕?”看出她的思绪,他冷冷撇唇。“听说于家对外的公开说法是你这几年到国外游学工作了,半年前才回台湾。”
她咬咬唇。“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他笑意更冷,就连眼潭也冻凝成冰。“好好伪装你的单身女郎吧,祈祷不会有戳破谎言的那天。”
到那天,丢脸的不只是你,还有整个于家。
她好似看见他的眼神如此威胁自己,又气又急,心跳纷乱。
“你……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他不也在他的女伴面前装黄金单身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