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吃先生’,你就喊我的名字,叫我初樊就好。”
“嗯,初樊是这样的,我必须向你郑重的道歉……”
“为什么呢?”他们沿着种满木棉花树的步道走着。
向冬念有些尴尬的模模鼻子,才说:“我后来回到家才发现……其实我食物中毒的原因跟你的糕点无关,而是我喝了过期好久的牛女乃。”
初樊突然发现向冬念模鼻子的小动作很可爱,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很少跟所谓的专业人士聊天,更何况还是个女律师,初樊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不晓得自己怎会这样?
“哈啰,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向冬念看初樊突然失神了,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呵,不好意思,我一时分神,你说你喝了过期的牛女乃?”
“对,还是过期很久的。”真的很丢脸。
她是个律师,竟没有查明真相就直接跑到人家店里“呛声”。
“所以你食物中毒的原因是因为过期的牛女乃?”
“对,跟你的蛋糕一点关系都没有。”向冬念保证。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牛女乃过期最容易让肠道生病。”初樊很细心的叮咛。
向冬念有些错愕,他显然没有听到重点。
“还好没事了……”
“你不生气吗?”向冬念问。
“我该气吗?”初樊不解,停下脚步侧过脸庞问她。
“我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要告你,还上门去威胁你的店员。”
“呵呵,她是真的有被你吓到,看来律师的招牌还蛮好用的。”
他这话的意思……是嘲讽吗?
“你别误会,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初樊从她突然僵住的神情领悟,她误会了。“我不生气的理由是,换个角度想,若我遭受像你这般的惨状,我的反应恐怕会比你还激烈。”
惨状?这形容也未免太……
初樊没有想很多,殊不知用“惨状”来形容一个女人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向冬念干笑两声,心头淌血。
现在就算她对他有任何“企图”跟“遐思”,她也无法下手,依她看,连饭也不用吃。
“无论如何我还是得跟你道歉,是我搞错了。”
初樊摊摊手,表示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晚餐你想吃什么呢?”初樊温煦地笑问着。
向冬念倏地停下步伐。“其实医生有交代,我现在这状况不宜吃太过油腻的食物。”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出距离,脸上虽仍维持着微笑,但那笑容有点假。
“况且我也还不太饿,这晚餐就不要你破费了……”退场、退场,她要退场了。
“呵呵,真是谢谢你的不追究,那……我先走了,掰掰。”向冬念赶紧旋身,如芒刺在背般火速的往回路走。
向冬念很懊恼,上天对她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有这么“鲜美的货色”就摆在眼前,她却无法吞咽。
吼,真气。
一家叫做“DeepBlue”的爵士音乐酒吧就位于信义区某夜店街的地下室,知道这家店的客人并不多,基本上老板是个怪咖,不喜欢高朋满座,只喜欢做熟客,生意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喝酒的氛围搭得上他所请来的爵士乐团就好了。
向冬念跟好友舒天宓、莫沁、褚月蓝是“DeepBlue”的常客,她们喜欢这里的气氛、喜欢爵士乐、喜欢在这里聊男人——
第3章(2)
“猛男?哪里哪里?”褚月蓝一听到猛男双眼都亮了起来。
今晚的她刚从杂志社赶来,一袭黑色爆乳性感OL装扮引来不少男人的垂涎目光。
“没了。”向冬念有气无力的回应,下巴搁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
“没了?怎会没了?”褚月蓝提高音量。
天知道欲女的座右铭是:男人诚可贵,猛男价更高。
既然有遇到猛男(猎物)就该学虎或豹,扑上去紧咬住他的咽喉不放,直到他断气,喔,不,是直到他投降为止。
怎么可以轻易让猛男给“没了”呢?这还算是欲女吗?
“冬念已经够沮丧的了,你就不要再火上加油。”莫沁帮褚月蓝点了杯调酒,要她先顺顺气。
“为什么放弃呢?”
欲女可不是青涩的小女生,面对男人一向是——快、狠、准。
“我也不想放弃,偏偏上天不配合,那时间点……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什么时间点?”褚月蓝一问,知道详情的莫沁跟舒天宓即刻笑得很不给面子。
“那猛男恰好撞见冬念狂拉了一整天肚子后的恐怖模样。”
“没化妆?没打扮?邋遢到了极点?”
“对,他还隔着门板听到我在厕所里拉到噗噗作响……”
“恶,向冬念,我在吃饭。”舒天宓在手术房待了一整个下午,现在才能好好吃顿饭。
“吃饭大便乃人之常情,被听见又如何?难道猛男就不会大便吗?”
结果这个话题又被褚月蓝给延续下去,舒天宓推开桌前的牛小排,没了食欲。
欲女的话题果然很猛,什么都可以谈。
“不过向冬念你怎么会被……听见呢?”褚月蓝很好奇。莫非那猛男是喜欢进女厕所偷窥的变态?若是那样,那就算了。
向冬念把食物中毒后所发生的事情又大概对褚月蓝说了一遍。
褚月蓝听完后,很严肃的拢起那两道描绘细致的柳眉。
“这问题果然严重了……”
莫沁跟舒天宓满是疑惑,还有什么比被猛男看到自己没化妆、没打扮,还有拉肚子被听到更严重的呢?
“你说,那个猛男老板到你家了?”
“嗯。”
“问题的症结点就在这里,你那宛如垃圾场的家被看到,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啊——”向冬念抱着头猛抓,她此时才想到有一点忘记补充,那就是……
“虾米?!”一说完,莫沁、舒天宓跟褚月蓝同时惨叫。
“他还帮你整理家里?”
“对,整理得很干净,好像还拖了地板。”若她没记错的话。
“……”她们都无言了。
“人生最悲惨的不过如此吧?”莫沁说道。“都还没将心仪的猛男给吃下肚,就让他发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唉~”
“可是后来你们不是还有见面?在他帮你整理过家务以后。”
“对。”
“那他有什么反应吗?”通常男人看到女人家里如垃圾场,接下来的反应应该是退而远之。
向冬念想了一下。“他没有什么反应。”
“咦?!”褚月蓝美眸乍亮,觉得搞不好还有一线曙光。
这猛男不错,她欣赏,不仅会帮女人整理家务,还丝毫不介意。
“来,形容一下这猛男吧,让我们评分一下。”
向冬念脑海里浮现初樊的模样,跟她的好姊妹们逐一的形容起初樊的模样,四颗头紧密的倾靠在一起,叽哩咕噜的。
欲女,在讨论男人时可是原形毕露啊!
“哈啾!”
初樊模模鼻子,觉得好痒,忍不住又打了第二个喷嚏。
“哈啾!”不知怎么地,突然打起喷嚏。
难道感冒了?他将窗户关小,并拉上窗帘。
看看时间都已经快深夜十二点了,这时候……在宜兰的女乃女乃应该已经睡了。
不知道女乃女乃这两天咳嗽有没有好一点?他上回托朋友从北京带回来的补药,女乃女乃是否有按时吃?
初樊将客厅的灯灭了,进入卧房,准备睡觉。
冷不防地,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今晚是怎么搞的,鼻子很痒,听人家说,鼻子痒打喷嚏就是有人正在谈论他。
炳,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在谈他呢?
他现在的生活单纯到不行,除了店务之外,几乎没有其它娱乐生活,毕竟他离开台湾也好多年了,以前读书时所认识的朋友也大多没联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