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下看,这个方向好了点,虽然前途崎岖,但至少那里没有雪。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一扯嘴角,她抬起脚,再次在雪中跋涉,离开那恐怖的出事现场,歪歪倒倒的朝山下走去。
她不能待在出事地点,她身上穿的衣服太少,留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打着哆嗦,她摩擦着手臂,看着山脚下那残留翠绿草地的山谷,想着,至少下山的路看起来不是很难,她看得到山谷里有一条河。
她必须先下山,找个温暖的地方,至少回到雪线之下,才不会在人家找到她之前,先冻死在这里。
如果她没搞错,这些人打算拿她来威胁家里的人,虽然她的外文能力一向很烂,但家人的名字她可是不会听错。她从来就是家里最弱的一环,她很清楚,显然那些坏蛋也很清楚。她不想替家人找麻烦,如果可以自行月兑困,她绝不想留下来当那些绑架犯的筹码。拔起陷在雪中的布鞋,她小心的往山下走。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或许几十分钟,或许几个小时,她没有时间概念,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
她怎么会越来越冷?她正在往下走,应该会变得暖一点,不是吗?
天明明是蓝的,蓝得像是大海一般,而且太阳就在天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她吐着白气,仰望着蓝天骄阳,全身却抖得像摇泡沬红茶的雪克女圭女圭,完全感觉不到太阳的热力与温暖。
太夸张了,现在明明已经五月底,几乎可以算是夏天了。
他们该死的到底把她带到哪里?
都已经五月了,山上怎么可能还有这么深的雪?
心里浮起的疑问,每一个都打击着她的信心与希望。
抬头望天,让她更加头晕目眩,她闭上眼,低下头,却在再次抬脚时,没有站稳,摔了一跤,一路滚下积满白雪的山坡。
可恶!懊死!她在翻滚中,放弃了挣扎,只能绷紧了肌肉,忍受在雪上翻滚的疼痛,一边在脑海里咒骂那些绑架犯,然后再次痛到失去意识!
有个湿热的东西在舌忝她冰冻的脸。那东西把她从黑暗中拉了回来,当她意识到那是舌头时,吓得想睁开眼,却没有力气。
她的脸冻得发僵,不只脸,嘴唇也是。
恐怖的记忆在昏沉中浮现,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害怕,就听到舌忝她的动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嗥叫。
太好了,一匹狼。
一匹恐怕是在呼叫同伴来进餐的狼。
天啊,为什么不让她继续昏死过去?
她奋力睁开眼,试图伸手挥赶那匹狼。虽然那一定是白费力气,但坐以待毙绝非耿家人会做的事。
她试着抬起手臂,可惜只有小指动了动。不过她睁开了眼睛,也许不到两毫米,但她睁开了肿胀的眼睛。一匹毛皮银灰的狼,蹲坐在她脑袋旁,高高在上,冷傲的俯视着她,金**的眼,恍若宝石一般。
然后下一秒,一道比牠还要巨大好几倍的黑影,忽然出现在那匹灰狼的身后。
她看不清那黑影,她的眼皮不只肿起来,且因血水而沾黏着,只能睁开一条小小的细缝,隐隐约约中,她看见那遮住蓝天艳阳的东西又高又壮,全身长满了长毛,还有着粗壮的手脚。
不会吧?狼还没走,熊就来了?
噢,这真是太好了,她要被吃掉了。
熊在冬天不是要冬眠的吗?不过,现在好像是五月?是吗?是吧?如果真的是五月,为什么会有雪?为什么会这么冷?
她无法再维持清醒的思考,也不太想再维持,如果她要被当成一块肉,她宁愿当一块神智不清的肉。
但是,当那头巨大的野兽蹲,朝她伸出厚实的熊掌时,她却仍醒着,吓得无法闭上眼,只是全身毛孔张开,呼吸加快,而且心脏不由自主的因此紧缩。
她绷紧了皮肉,等待疼痛,但那头熊却没有挥下利爪,抓伤她的皮肉,反而模着她的脸,掀起她红肿沾黏在一起的眼皮。她吃痛地抽了口气,那头熊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但被强迫掀开的眼皮,让她的眼瞳吸收到更多的光线,也因此看得更加清楚,忽然间,她对上了一双黑得如地狱之水的眼。
那双眼,很黑、很冷。
那低沉可怕的声音再次隆隆出现,但并不是之前她以为无意义的声音,那些声音有着高低的音节和规律,那是语言。
牠在说话。
那头熊低下头来,开口说话时,嘴里的热气喷到她脸上。
她眨了眨眼,看着那在毛下的嘴,以为会看到尖利的撩牙,却只看到平整的牙齿;搁在她脸上那粗糙的掌背,也没有毛茸茸的皮毛。
这头熊,好奇怪……
她神智不清的瞪着那张毛脸看,然后慢半拍的,发现眼前这毛茸茸的野兽,并不是熊,而是个人。
一个有着黑色大胡子,身上穿着毛外套、戴着皮手套的男人。
她应该要觉得松了口气,却没有办法,这个人脸上没有被胡子遮住的皮肤,有一部分看起来像老旧扭曲的皮革一样。她不知道是她晕得太厉害,抑或是那些人给她吸入的**有副作用,眼前的男人,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怪。
这人的模样,和那双带着血丝,又黑又冷的眼,让她感到害怕。
人类能做出的事,有时比野兽更可怕。
她既惊且惧,却无法动弹。他拨开她脸上和身上的雪,将她整个人从雪地里抱了起来,那很痛,但她虚弱得无法抗议,只能发出疼痛的申吟。
第1章(2)
他不理会她抗议的申吟,只是抱着她在雪地里走动,剎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身体痛得快裂开了。
“好痛……”
眼泪,因为疼痛,不受控制的飙了出来。
她用尽所有力气,抬手抓着他身上毛茸茸的外套,虚弱的道:“停下来……拜托你……”
他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或放慢速度、小心一点,只是抬起头,继续在雪地里飞快的行走。
在雪地里步行的震动,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和黑暗。
不,她不要丧失意识。
当黑暗再次铺天盖地而来,她惊慌的想着,却无法控制,昏迷过去的最后那瞬间,她脑海里只浮现一句!他要带她去哪里?
剧痛,从左肩上传来。她痛得清醒过来,接下来第二个知觉,是冷。
在疼痛和冷到心里的寒冻中,她惊慌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室内,躺在一张木床上,那个像熊的男人,在昏黄的火光下,俯首,在她面前,两只大手抓握着她的臂膀。
他似乎想把她的左手拆折下来!
她吓出一身冷汗,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反射性的抬起右手推开他的脸。
“放开我……”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但她相信他已经清楚了解了她的意思。
他松开了手。可是,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他松开她的手臂,是为了月兑她的衣服。
“你做什么?”
他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她压根听不懂他吐出的字句,因为太过害怕,暴增的肾上腺素给了她力气,让她忘了疼痛,她挥手打着他,戳刺他的眼睛,抓他的头发,忍痛爬起来,想跑下床。
可是每一个无力的攻击和逃跑的意图,都被他看穿挡下,强压她回床上。
“不要……”
她不顾身体的疼痛,奋力反抗着。眼前这下流的王八蛋却无视她的抵抗,一把抓住了她攻击他眼睛的右手,一边一脸凶恶的咒骂着,一边以右手粗鲁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