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王愣了下,随即急躁地叫起来:“哪个兔崽子敢偷听本王的话,找死吗?”
“呵呵。”轻巧的笑声从大岩石后飘起,蓝衫束发的俊秀少年气定神闲地走出来,在庆王和维王面前站定,不卑不亢地开口:“在下观浪看海,不小心听到王爷们的‘悄悄话’,诚惶诚恐啊!”
男装打扮的风起云,特地强调了“悄悄话”三个字,狡黠的目光在维王身上转溜,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维王,以他这么热血天真的个性,居然能在皇位之争中安然无恙,真可谓奇迹啊!
看来,庆王为了保全这个年少气盛的弟弟,应该暗中费了不少力吧?
风起云别有深意的目光转移到庆王身上,笑容更加诡异。
维王见少年淡然自若,一双凤眼在他和庆王身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眸中不时地闪烁着精明的算计之色,让他的背脊莫名地窜上一缕寒意,神经不由地绷紧。
少年该不会是新皇派来跟踪他和庆王的人吧?
若让新皇知道他煽动庆王造反,那他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一想到这,清亮的眼睛冷意一闪而过,“你是谁?有何意图?”
维王的反应,让风起云笑而不语。
意外听到如此有趣的事情,不好好的利用,还真对不起她这颗聪明的小脑袋。
她要好好的想想,如何让这两位王爷不对她赶尽杀绝,还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
“这位小兄弟,你知道我们是谁吧?”看着维王被眼前少年的“不屑一顾”惹得火冒三丈,庆王惊讶于少年的沉稳和淡定,暗暗地猜测少年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小心的询问。
“庆王与维王。”风起云处之泰然,慢悠悠地回答着问题,心中仍不停地算计着。
“那么,你也很清楚刚才那些话的影响吧?”少年眼中的精光让庆王难以忽视他背后的目的。
“新皇刚登基,应该对谋逆之言十分敏感。”风起云微笑地看着脸色有些发红的维王和一脸沉思的庆王,“这样的言辞若散播,影响必然十分广泛吧?”
“哼,无凭无据,仅凭你片面之词,你以为皇上会相信吗?”维王嗤之以鼻,对少年的大言不惭十分反感,“按照朝远国的律令,诬告谋逆者以谋逆罪判处,诬告皇室成员罪加一等!”
“是啊,我好害怕呢!”风起云敷衍着维王,这个王爷真是沉不住气!
“你!”维王气结,手指着神气的少年,怒目圆瞪。
这小子,太嚣张了!
“临逐,稍安勿躁。”庆王瞥了维王一眼,然后直视少年,年纪小小,胆如虎豹,在两大王爷面前,窃听被抓,还能安之若素,比起年轻气盛的东方临逐,庆王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小兄弟,你想要什么尽避说吧!”
“庆王真爽快。”风起云满意地点头,“我是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第一考量,我希望你们以后在我需要的时候,为我做一件能力所及之事,这样的请求应该不过分吧?”
庆王想了想,眼前的少年的确有商人的架势,唯利是图,将来相助之事应该不会损害他和临逐的利益。
“好,我答应你。”
“大皇兄,这小子在威胁我们耶!”少年眼中奸计得逞的光芒让维王非常不满,“我才不想为这种小人办事!”
“交易完成,还缺少一样信物。”风起云对维王的抗议不以为然,炯亮的眼珠子转啊转,盯住了维王腰边的赤玉吊坠,在维王还没有反应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拽走吊坠,嬉笑道:“维王的玉坠我收下了!”
维王一时错愕,看少年如此天经地义地拿走他玉坠的表情,火气豁然冒上来,“臭小子,把玉坠还我!”
“抱歉,这是我们交易的凭证。”风起云在维王面前将玉坠揣进怀中,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对维王说:“请维王放宽心,等交易结束之后,我自然会还给你的。”
话毕,风起云悠然自得地转身离去,不意外地听到身后维王暴跳如雷的声音,让她心情异常畅快。
“呵呵……”
风将她的笑声,送到维王的耳里,让维王的火气越烧越旺。
“大皇兄,你别拦我,我要砍了他!”被庆王拦腰抱住,维王此时只能怒瞪着少年高挑瘦削的身影。
“你要是不乱说话,会被他抓到把柄吗?”庆王叹气,慎重说道:“临逐,以后别再提这事,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闻言,维王不禁颓然地垂下脑袋,瞥见腰间原本吊着玉坠的位置,心中暗忖:他要是敢真的拿玉坠来使唤他,别怪他对他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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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大花楼之首的见月馆,汇集了一群貌美如花,琴棋书画各有所长的娇俏花娘,引得京城公子俊才趋之若鹜。当然,有钱的富贾、有势的官人,也不会错过这极致的温柔乡。
但像风起行这样把家直接安在见月馆,就十分稀有了。
而哥哥的这项癖好,着实让风起云伤了不少脑筋。
罢开始她都要乔装打扮成公子少爷来找风起行,花娘们投怀送抱让她消不起美人恩。后来,与花娘们混熟了,风起云就光明正大地以女儿身进出见月馆,然而,又少不得被有眼无珠的寻欢客调戏,让她烦不胜烦。
自从风起行买下见月馆之后,她自然而然也成了见月馆的老板之一,而今,她都从见月馆的后门悄悄进出,那些麻烦才消止。
“哥。”风起云推开了风起行在见月馆里二楼的房间,赫然发现五皇子莫王在场,微笑打招呼:“临逍,真巧。”
第1章(2)
五年前,风氏兄妹因父母过世失去倚靠,被赶出派别林立的家族,流落街头。
某日下着滂沱大雨,风起云受凉染了风寒,身无分文的风起行带着妹妹到处求医被拒,是东方临逍救了他们。后来,也是东方临逍暗地里资助他们创业,为风起行介绍官员疏通关系,才让他们的盐行运转起来。
“是啊,好巧。”东方临逍淡淡地点头,起身道:“你们慢慢谈,我也该回去。”表情压抑而感伤。
风起行送别莫王临逍,向来慵懒的神情多了一抹感慨,“临逍决定离开京城。”
“皇上会放人吗?”风起云的眉头不禁深锁。
东方临逍在皇位之争中失利,成了二皇子的眼中钉之一。当二皇子登基后,东方临逍的行动就被限制在京城之内,处境也越来越不乐观了。
风起云不期然地想起与东方临逍同龄的维王,若东方临逍像维王那般血气方刚,也许现在不会忍气吞声,辛辛苦苦地伪装自己以求自保。
辰海边的维王,经历了那么残酷的内斗,竟然到现在还有着拥护庆王为帝的心,真不知他是不识实务,还是不知好歹,连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商人都搞不定,还想跟手段了得的新皇斗啊?
“他要逼死临逍。”风起行冷笑,半敛着眼,“我们一定要让临逍和常宁安全地离开京城,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东方临逍是他们兄妹的大恩人,即使拼上一切,她和哥哥也会完成东方临逍的愿望。
“哥,先不说临逍的事。”风起云明白风起行的决定,自然地转移话题,正经地谈起公事,“这次我去盐村察看,现在只有改变制盐方式,才能增加我们盐行的竞争力。”
“如何改变?”风起行很快收拾好情绪,将东方临逍的事暂时放在一边。
在盐行分工中,他负责周旋于各中盘与市场开拓上,风起云负责煮盐户的生产以及店面。两兄妹分工明确,盐行的生意也一年比一年好,但发展到一定阶段,就难以再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