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里的钱,是少了吗?”他搁在膝上的手微紧,问。
“没有,一文未少。他把那钱袋送回就走了。”萨比尔说着,叹了口气,道:“我事后想想,你这儿的人,虽有些脸上烙了印,那也不是他们自个儿愿意的。刚巧这时,夫人同瓦哈昔提了雇屋打扫的事,咱们几个聊了起来,便有了个念头。”
瓦哈昔接着道:“这念头也不是现在才有,这些年,这儿人越来越多,夏季想留下安居的人也多了,可相对的,惹事的人也同样变多。市集里时不时有宵小行窃,偶尔也会有商旅起了争执大打出手。若只是三两个人也就算了,有时相争商旅还各自雇有保镖,一打起来,那是谁也控制不了,常让大伙儿损失惨重。所以咱们早有这个意思,正巧上回我在路上,见你逮着了一个偷儿,身手了得。前些日子,我那领队,说瞧见你带着那些兵在乌鸦巷里练拳,称赞你武艺确实高强,咱们几人便商量着,要市集的大伙儿一块儿出钱,成立一个中立的守卫队,由你当队长。”
绣夜与张扬,越听越傻眼,到得后来这一句,差点以为自己听措。
段老板跟着说:“守卫队的人,主要的工作便是深夜巡守、防范宵小、捉拿盜贼,维持城里的治安。队上的人,由你来挑选。”这一句,意味深长,他知他们的意思,就是要让他任用手边的奴隶兵。
段老板喝了一口茶,喘了口气,继续说:“至于一切所需费用及薪饷,就由大伙儿缴交的月钱支付。你若同意,咱们便在市集里及城门口贴出告示。”
“市集里的人,都同意这件事?”他不敢相信的问。
头上包着头巾的萨比尔点着头,说:“大多数都是同意的,咱们见你收留这些人,才发现你的做法是对的,与其让那些残兵游勇四处瞎晃,倒不如收为己用,加上这城若有了规矩,有了守兵,也不易招惹盜贼行窃行抢,商队们也不致轻易就因小事大打出手,闹得鸡飞狗跳的。怎么样,你意下如何?”他喉头微紧,回道:“这事,能否让我考虑一下?”
“当然当然,你好好想想,若决定了,同咱们说一声便成。”萨比尔说着,微笑道:“夜深了,咱们就不多扰你了。”说着,他便与另外两位老板一块儿起身,他和绣夜一起送他们到门口,然后关上了大门,同她回转屋内,收拾茶具。
她一直没有说话,他终于忍不住在进房之前,叫住了她。
“绣夜。”
她愣了一下一一停下了脚步,心微抖。
这男人,少有唤她名的时候;为了她不知道的原因,他非不必要,总不爱叫唤她的名。
她在月下回首,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和那紧绷的脸庞,看着他再开了口。
“这差事,你怎么想?”
眼前的男人,脸庞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油腻的黑发短而俐落,深邃的瞳眸里没有半点暴戾之气,身上穿着的,不是染血战袍,是件样式简单的灰色厚衣。脚上踏的,不是结实的军靴,只是一双陈旧但千净的鞋。
他已经和她当初看见的那个怪物,没有半点相同。给人的感觉,就只是个沉稳,实在、可靠的男人。
也难怪那些老板,会想找他成立守卫队。
看着他,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是那个在战场上勇猛无敌,被蒙古人唤做野兽,总能轻易取敌将头颅,让人闻风丧胆的阿朗腾。
她瞅着他,柔声道:“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他们找的人是你,请的人,是你。”他屏住气息,舌忝着千涩的唇,哑声道。
“你该知道,我若接了这差事,就得要在这儿长住。”
“是的,我知道。”她点头应声。
“不是两三个月,不是半年一年。”他逼着自己,粗声提酲她:“那或许需要好几年。”事实上,是一辈子,但他不敢讲,一辈子太长,太吓人。
“我知道。”她悄悄说。
眼前的小女人,在月下的身影,如此纯净,那般美好。
她穿着的衣,样式朴素简单,黑色的长发,只拿一条布带绑着。她很娇小,站着时,头顶高不过他的肩膀,但他知道,她娇小的身躯里,有着一颗温柔、勇敢而强大的心。
她的身体早已恢复过来,天也早已回暧,如果她想,随时能够带着她床头枕边那小小包袱,跳上任何一辆出城的车,走到天涯海角去。
她可以不管那些奴隶,不管那些残兵,她甚至可以不用管他。
拉苏真正恨的人是他,想抓的也是他,不会猜到那个被他带走的奴隶兵是个女人,不会试图去找她。
老实说,和他在一起,反而比她单独一人还要危险。
他应该要告诉她,要提酲她,但他只是握紧了拳,厚着脸皮说。
“我会有一个受人敬重的工作,成为一个受人敬重的人。”她在月下静静站着,小巧的脸蛋,背着月光,教他看不清她的眼,猜不透她的想法,不知她对此有什么感受,却依然鼓起了勇气,开口要求。
“你愿意,同我一起,留在这里吗?”
春的夜,仍微寒。
但她能在月光下,看见他额上渗出了些许的汗,看见他颈上脉动跳得飞快,看见他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不愿意?”
他听见她的反问,刹那间有点耳鸣,有那么瞬间,差点连心跳也停。
为什么不愿意?
他可以告诉她千百个原因,但他没有那么呆,没有那么傻,如果她没想到,他才不会提酲她,才不会告诉她,他天杀的才没有那么好心!
重要的是,她没有反对。重要的是,这代表她愿意,愿意同他一起,在这里一起生活,在这里继续当他的妻,不是十天半月,不是一年两年,是好几年,甚至一辈子一一刹那间,一阵激越窜过全身,教浑身毛孔大开,他无法控制的走向她,无法压抑的低头亲吻她。
可这不够。
这么点接触,太少。
他需要立刻和她一起,拥有她,占据她,感觉她,确定这一切是真的。
他将她抱了起来,却无法等到上床,才进屋就把她压在门上,衣都没月兑全就将自己焊然埋进她热烫紧窒的身体里。
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的这样对待她,绣夜吓了一跳,更让她羞的,是她的身体早已为他准备好,而他的身体好烫,她清楚感觉到他的迫切与需要。
他以为她会喊停,会要阻止他,但她却只是攀着他的肩头,抚着他的脸庞,弓身昂起小巧的下巴,张开粉女敕的唇,发出诱人娇喊。
他的知觉,全在和她相连的那处,全在那被她紧紧包裏浸润的地方,他捧着她的腰臀,退出再上顶,她整个人离了地,女敕颜红透,水漾黑眸映着他,唇瓣又颤颤逸出一声轻喊。
他气息粗喘的看着她,看得她羞得想闭上眼,却无法挪移开视线。
因为是站着,他能进得很深,每一下都好深,像是要这样强行探进她的心,教她瑟瑟颤抖。
他黑眸炽热的烧着,抬起大手捧抚着她的脸,哑声吐出异族言语。
她听不懂,但他的眼,他的表情,让她浑身发软。
她想问他说些什么,但他已经低头吻着她粉女敕的唇,和她唇舌交缠,再次深深进击,直到两人都无法自已的在对方怀里燃烧殆尽。
守卫队正式成立了。
因为他们住乌鸦巷,也因为黑色较不怕脏,守卫队的制服挑了全黑的布料来做。靴子、大刀、披风,一应倶全;他们甚至还在市集里,分配到了一问屋,充当休息及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