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符文森便彻底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汪可蕾以为所有的厄运终将随着离婚而结束,实则不然。
他们离婚的消息不小心流传出去后,姚若彤的粉丝在网上大肆欢庆她终于被甩了。
而符文森过往的一些情妇甚至还特地打电话来幸灾乐祸,奚落她一番。
时间如水般流逝,转瞬间半个月过去了,姚若彤因拍戏的关系而暂时离开台湾,人们也逐渐对这桩绯闻失去兴致,她的生活才得以恢复平静。
享受平静的同时,却也让她感觉寂寞。
每天下班回到家,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看电视、喝酒,再也没有人听她抱怨日常琐事,安慰她差劲的情绪或是陪她分享开心的事。
一个人面对空荡寂静的大屋子,孤单凄凉的感觉如重石般沉压在心头,郁闷得她快窒息。
于是她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每当她待在家里的时候,便会不断重复播放手岚葵的音乐。这位日本女歌手纯净剔透的歌声,具有一股抚慰人心的温暖力量,稍稍抒解了她内心的忧郁。
不过也有一个坏习惯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养成,每日深夜她总喜欢跑到符文森住饼的房间发呆,然后陷入感慨的无穷回圈中。
他把她害得这么惨,照理说她应该痛恨他一辈子的。
可是,她竟想念他。
这么久没有他的音讯,她甚至担心他,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他为她赔光了全部的积蓄,不知他有没有钱生活?他这个人挑剔得要命,对生活一向有着超高品质的要求……
唉,不行!她不能再放纵自己思念他,他们已经离婚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牵连,她应该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
汪可蕾下定决心,旋即起身离开符文森的房间,落上锁,避免自己下次又冲动地跑了进去。
她走回客厅,准备关灯回房睡觉。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接着门板慢慢被推开,消失好一阵子的符文森缓步走了进来。
汪可蕾呆愕,与他面面相觑。
“好久不见!”他扯唇肆笑,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她尚在傻愣状态,不禁怀疑这是否为一场幻梦。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庞稍微晒黑了一点,体格精瘦了一点,一头浓密黑发……不见了?
他、他、他怎么变成光头啦?
“怎么一阵子不见,整个人就变得傻呼呼了?”符文森靠近她,担心地模模她的脸颊。“你瘦了不少,平时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你来干嘛?”她回神,迅速拍落他的手。
“回家呀!”他微笑。
“我们已经离婚了,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她板起脸孔提醒,内心却因他的意外出现而激动不已。
“说得也是。”他又咧着笑,厚着脸皮要求。“那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麻烦你收留我吧!我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会有今天的局面,全是你自作自受,别想赖着我!”想起过去他带给她的灾难,她心中不禁又窜起怒火。
“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这阵子我都待在中部的一间寺庙里吃斋念佛,彻底反省自己的过错。”他鼓起勇气剃光头发,就是立誓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是吗?”她很讶异他会做出这种事,实在太不符合他时尚雅痞的Style了。
“可蕾,原谅我,让我继续住在这里好吗?”他低声下气的恳求。
与她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心里好像缺了一块,总感觉空空的。后来实在忍不住对她的思念,他才决定回来找她。
“休想!反正你都剃了光头,不如再去补烫戒疤,直接出家当和尚算了。”她讥讽道。
“可蕾,拜托别这么狠心……”虽然早已预料到她不会轻易原谅他,但他还是避免不了的沮丧起来。
“我如果真的狠心,就会先拿菜刀把你肢解了,最后再扔到垃圾场去。”她咬牙切齿。
“你还是一样幽默爱开玩笑。”他干笑,揉乱她的头发。
“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她夺走他手中的钥匙,然后使劲将他推出门外,重重关上门。
啾啾啾啾啾……他不死心的在门外猛按门铃。
“烦死了。”未免继续遭受噪音骚扰,她索性拔去电铃的电线。
室内恢复一片宁静,她背靠门板,真实的情绪却在心底油然发酵。
他安然无恙的归来,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瞬问甚至还为此感到有一点点的欢喜。
由于符文森的突然出现,害得汪可蕾整夜心烦意乱、辗转难眠,直到清晨才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
她在睡梦中无意识的按掉设定好的闹钟,待整个人彻底惊醒过来,距离上班的时间只剩二十分钟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和换衣服,然后抓着皮包,匆匆忙忙的冲出门。
“啊——”一时不察,她被门口的不明物体绊着,整个人往前扑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伸出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里。
“小心点啊,老婆。”符文森惺忪的脸庞带着慵懒笑意。
“别乱喊,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旋即从他身上跳了起来。
“啊,喊习惯了,忘了改口。”他跟着站起身,拍了拍上的灰尘:
“你……就坐在门口睡了一整夜?”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没办法,我无处可去。”他唉声叹气,扮可怜。
“蠢蛋!不会去投靠你弟?”她忍不住骂道。
“他家那两个小表吵得要命,我才不想去自讨苦吃。”他还是喜欢赖着她,过去每天和她一起吃饭喝酒、闲聊玩乐的生活让他怀念不已。
“那麻烦你滚到别的地方去睡,别睡在我家门口,免得坏了风水。”一看见他,她就心烦。
“你上班快迟到了吧?”他看表,提醒她。
“噢,惨了!”没空再跟他瞎扯,她急忙冲入电梯,前往地下停车场。
偏偏在这个重要的节骨眼上,她的爱车却怎么也发动不了。
她气急败坏的跳下车。
符文森正好跨出电梯,朝她走来。“怎么了?”
“车子发不动。”她闷闷应声。
他打开车子的引擎盖,检查了一下。“电瓶没电了。”
“该死!”她从车里抓了皮包,就想往外冲。
“这里不好叫计程车,我载你过去比较快。”他伸手将她逮了回来,走往一旁的奔驰跑车。
她本想拒绝,但一想到今早有场重要的会议,只好从善如流的跟着他上车了。
他迅速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前往诊所。
“你没吃早餐吧?要不要顺路买一下?”
“不用了,早上的会议很重要,不能迟到。”她焦虑地频频看表。
“知道了。”他踩油门加速,快速将她送达诊所。
下车之前,她递给了他两张百元纸钞。“当作车资,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别再有任何牵扯。”
“一大早的,你真会惹人伤心。”他苦笑。
她不理他,迳自下车冲入诊所。
“汪医生,院长和其他几位医生已经在会议室等你开会罗!”柜台的护士知会着。
“知道了,我马上去。”汪可蕾疾步走进会议室。
四十分钟之后会议结束,当她回到办公室,却赫然发现桌上放了一份总汇三明治、一份生菜沙拉和一杯冰女乃茶。
“我桌上的早餐是谁送来的?”她走出办公室问护士。
“对面早餐店的小弟,不过他倒没说是谁付钱买的。我猜,有可能是汪医生的爱慕者吧!”护士笑道。
汪可蕾接着返回办公室,坐下来仔细一瞧,才见到塑胶袋里放着一张字条,上头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