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机上报纸看到你跟远美集团执行长订婚的消息。”辛振宇摇摇头。
“啊?可那天明明只请了亲朋好友,怎么还上报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同名同姓,可没道理人还长得这么像。下了飞机我打电话给润润,问了老半天,她才支支吾吾告诉我你人确实在台湾。润润说她不知道你要订婚的消息,怎么,你都没跟她联络吗?”
“嗳,这说来话长。”吐吐舌头,何乐霏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刚好我现在没事,非常乐意听听看你的话究竟有多长。”辛振宇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
她又抓抓头发,露出欲言又止的傻气模样,最后在辛振宇的眼神教促下这才把回台湾后的点滴一古脑儿说给辛振宇听,包括她路边摊的小事业,包括她和龚司浚订婚的前因后果,也包括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统统一字不漏的说给辛振宇听。
说完后,她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话没说,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第7章(2)
辛振宇皱眉,打从他听到她答应龚司浚的请求假冒自己开始,眉心就不曾舒展过。
“所以他不知道你就是他要找的何乐霏?”
“嗯。”
“而你还好人做到底,答应跟他订婚?”
“对……”她心虚得不敢看辛振宇。
“然后他带你出席各种社交活动,想找个有钱人娶你,他好顺利月兑身?”辛振宇不以为然的轻哂,“哼,他不愧是个生意人,好处占尽。”
“别这么说,他是个孝顺的人。”
“但他凭什么利用你?就为那区区两百万,就为了可以认识世家子弟的社交派对?霏霏,这不像你。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若不是笨,也不是蠢,会任人对自己搓圆捏扁?他断定十之八九都是感情在坏事。这点辛振宇比谁都清楚,因为,他也爱过。
听见他大胆的臆测,何乐霏立时瞪大眼睛望着他。
天啊,有没有这么神机妙算?她暗忖道。
扁是这一眼,辛振宇就知道自己完全猜中。
“霏霏,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答应来这里找什么老公?”
“我不想错过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而且,我现在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跟他在一起。”
说来也真是窝囊,她义无反顾捍卫自己对他的爱意,不想他干涉主导她的情感,可她自己却没多争气,顶多就像个傻瓜似的绕在他身边打转,偷一点相处的时间就很开心了。
辛振宇伸出大掌,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个傻瓜,怎么老是这么傻?亲朋好友抢光你的家产,你一句也不吭;喜欢的男人这样对你,你也不反抗。霏霏……”
“振宇,你自己也喜欢过,你知道的嘛,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让人变笨。”。
“难道你都不想为你自己争取点什么?偷一点甜蜜塞塞牙缝就满足了?你好歹要设个停损点,不是全盘下注。”
“我……”辛振宇那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能。
实不相瞒,感情这一块她真的不聪明,她唯一聪明的应该只有做甜点。可偏偏感情又不是做甜点,哪有什么规则、方法可言?
真的只要偷一点甜就好吗?她的愿望就这么一丁点?两个月的期限结束,真的可以把龚司浚这个男人忘得一干二净?
三个问题连个明确的答案都没有。惨了,她根本完全没把握。
“振宇,帮帮我好不好?”她仰着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你要我怎么帮你?”辛振宇一脸苦恼,感情事他也不是专家。
“就……偶尔听我吐吐苦水,做做我的军师,分忧解劳,总比我一个人孤军奋战来得好吧?”她央求的眼神直望着他。
“唉,好吧。”他叹着气,点了下头。这点小忙他至少还帮得上。
毕竟好友都开口求他了,他是那种没情没义的人吗?
“振宇--”何乐霏一个激动,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抱住他,“我爱你!”
片刻,她放开辛振宇的同时觉得茫然的心变得踏实,有个和她站在同阵线的好友,她真的好开心。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留下彼此的电话约好了再联络,笑眯眯的何乐霏刚转过身,就看见龚司浚站在不远的前方。
“吓,司浚?”因为视线太昏暗,再加上他杵在那里绷着一张脸,老半天不吭一声,她当然会被吓到。
等等,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她和辛振宇的对话,他又听了多少?
“过来。时间不早了,回去吧。”龚司浚朝她伸出手。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教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听到多少,见机行事。何乐霏再一次展现她的乐观。
朝辛振宇挥挥手,她缓缓走向龚司浚。没等她把手搭上他,他居然抢先一把握住她--
咦,怎么搞的?这……会不会握得太紧了?
“你弄痛我了。”她皱着眉提醒。
他没有回话,只是略松了力道,却没松开她的手,握着她疾步离开派对现场。
回程的路上,他静默无语。
为什么那么难受?为什么像有人在撕裂他的心?只因为她对别的男人说我爱你吗?
“你又喝醉了吗?”
“没有。”
“是不是觉得累了?”
“没有。”
“你怎么了?”
“没有。”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不管她怎么发话,他给的永远是“没有”两个字。
何乐霏也怒了。好,就一直没有吧!真是的,她怎么会喜欢上这阴阳怪气的男人?她在心底暗骂自己白痴。
像是杠上了,一路上两人就这样赌气沉默不语,直到两人下了车走进家门,一前一后的上楼,就在即将各自回房的时候,龚司浚突然又抓住她的手腕,压抑沙哑的嗓音连珠炮似的发问。
“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里做什么的?你怎么单独跟他跑到那么僻静的角落,就不怕他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伤害你吗?他该不会就是你给自己挑的对象吧?”
何乐霏先是被他吓了一跳,可后来感到一股微愠,然后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怒气腾腾的扔下一个字,“对!”
“所以你喜欢他?你们今天才认识,你就确定你喜欢他?甚至对他说出‘爱’这种字眼。”他暴跳如雷。
“爱?”她想了想,终于明白他那时听到了什么,像想故意惹恼他似的,她忿忿不平的说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那四个字化作无形的重力,猛然打在龚司浚的胸口。
也不等他回话,她迳自甩开他的手,委屈的躲回自己的房间。
报司浚失神的回到自己房里,颓丧的坐在床上。
她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
他傻了,整个晚上脑中不断倒带重播何乐霏拥抱对方的画面,耳边不断响起她说的一见钟情。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有种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懊开心的啊,她找到中意的对象,他们荒谬的订婚就可以落幕了,但为什么心空空的?
他跳下床,像只受困的野兽,不住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不住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受不了的他打电话给齐肇东,对着他语无伦次问了一堆问题。
齐肇东什么答案都没有给他,只对他说:“静静的模着你的左胸,它会告诉你答案。”
他抓着电话,停下脚步,半信半疑的把掌心贴上左胸。
下一秒,答案冒出来了。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上何乐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