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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蝴蝶梦 第9页

作者:易未雨

“但是——”皇太后眼光一转,“你太特别、特别得让皇上太在意你了。”她缓缓步了下来,任绛汐扶住了她的一只手,一同走了出去。

“你可知道皇上昨夜为你喝了一夜闷酒呢!”

任绛汐闪了下眼睑。很快地她们走出内堂。外苑是一座小小的人造小池。清濯碧绿的水波上几只嬉戏的丹顶鹤,池边一座几尺来高的假山上蹲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石奎,一股清泉便从它嘴里喷出,落到池畔几株睡莲,滚动瓣珠如韵光流动,是一幅流光溢彩的美丽图案。

任绛汐的眼神飘向那几只丹顶鹤,皇太后端研的眼光在她身上停留之后,忽然若有所悟:

“你和皇上是不同世界的人,注定着不会有相同的人生,若想勉强,便只有一方迁就,但你却不愿迁就,这就使你们渐有了分歧,你们难以跨越原点,就像那一群仙鹤一般,它们在池中嬉闹打转,却不会跨出池水。”

任绛汐一怔,料不到这番话居然会从一个幽居深宫的皇太后口里说出,她端端敬敬地磕了几个头,皇太后赶忙过去扶她。

“太后,”她固执着不肯起身,“您既然能料到皇上与我的症结所在,那就让绛汐打开窗说亮话吧——并不是绛汐一再不知餍足地招惹皇上,实在是绛汐无意于宫廷,就当我自私吧,我不愿委屈自己。”

“你先起来。”皇太后冷静地说。

“你这样决绝地想抽身,难道你真的有把握皇上对你只是一时迷恋?”

任绛汐神色一沉,但随着回复敛定的面貌,过于冷静的理性使皇太后看了也想为龙天运叹息。

“就算是未雨绸缪吧,况且还有一件不妥之事。”她将刘海如何救她一命,她如何答应他做三件事等说出来,只是瞒过下蛊一事。

她的眼光瞧向皇太后,看她肃然了起来的神情。

“离开皇上,对于他同我,都是好处。”

皇太后垂首思索了一下,许久脸上才出现了认定的神情:

“你要怎样?”

“我要离开皇宫。”

第4章(1)

巡京门是各个地方进入京城的要塞,因此无论是走镖的,商贩的,来往贸易的只要想进或出城都必经此地,也得以让这个小小方圆不过数百的小镇迅速繁荣起来。

绸缪楼正是最早睨住时机所办立的一座烟花场地,它位于巡京门最繁荣热闹的中心,同镇中最大的赌馆“侃爷赌馆”相毗邻,从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可以看出它生意红火的程度。

绸缪楼的老板花绸缪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五、六年前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迅速地掘起来,以他的圆滑手腕而著名,他所赚到的财富听说已使他挤入巡京门四大富之列。

走入瓶颈要塞的巡京门,通向的便是最繁华地段巡京大街,这里各种商贩齐集,绸缪楼飞舞的几个琉璃大字便映入了行人的眼眸。这绸缪楼由四幢各驻四方的阁楼围成呈坞状的小庄园,分别栽种着的兰竹梅菊的甬道分别隔开了东西南北四苑,南北苑是姑娘居处,东苑是一般下人打手所居处,西苑就是传间中花绸缪本人的居处,也是绸缪楼最神秘的所在。

此时正值午后时分,白花花的烈日逼炼着几只知了聒躁地叫个不停,有种催人欲睡的炫晕感,大别于南北西苑莺莺软语的响闹,西苑这边,静悄悄地宁谧得吓人。

忽然间,从凝动的翠竹丛中,从默垂的珠帘后传出一个悠淡的琴音,清清澄澄地并不锐扈,使这炎热的午后似乎也消了暑,琴声才泛出不久,从南苑方向立刻奔出一道人影,又惊又喜的表情展现在她冷艳妩媚的脸上。

“绛汐,是你!老天,真的是你!”

那女子不顾形象地大跨入内堂,便可见摆放中间的檀木榻上端坐着一纤瘦女子。

“绛汐,你居然不告而别,害得人家白白担心了三个月。”她又哭又笑地张开手臂揽住了她,眼神里蕴藏着无限的欢喜。

“绸缪,我真该先修书一封与你道讯。”

耙情这女子便是传闻中神秘的花绸缪,只见她抱住了任绛汐一阵,瞧了瞧她的脸,摇了摇头,叫道:

“瘦了,你又瘦了。这三个月你究竟哪里去了?干什么我动用了一切力量都找不到你?”

任绛汐还来不及作任何回答,堂外珠帘忽然又揿起,进入一对眉宇极尘相似的男子,看到任绛汐,一位眼神绽放喜悦之光,举止中仍不乏稳重,另一个却像花绸缪般迎了上去,捉住了任绛汐一对手,叫嚷道:

“绛汐,你平空消失了三个月,连书信也不通一封!”

花绸缪冷哼了一声,伸手拍散男子握住的一双手。

“方浮泛,方浮漂,你们怎么这样闲全到我的绸缪楼来了?”

原来这两个男子便是“侃爷赌馆”的老板方浮泛,方浮漂。

“两位大哥。”任绛汐轻颔首叫道。

“其实也没什么,三个月来我是在皇宫里做客了。”

倾耳聆听的三人齐“哦”了一声,花绸缪接着扼腕地叫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们只顾在民间掀翻地皮,却没料到你是飘到皇宫里了,难怪连‘他’也找不到你!”

她话一出口,立刻用手捂住双唇。方氏二兄弟朝她投去两对白眼,警告她在此时没必要提起这个令人头疼的煞风景话题。

任绛汐抿唇一笑,也配合地装作没听到,此时一直沉默的方浮泛突地开口:

“听说这三月里宫中并不平静,逆贼刘海企图挟太后以令皇上交出皇位,后反中皇上计策而兵败逃走,宫中大肆地搜查了余党,绛汐,你是怎样入了宫,又怎样出来了?”

她离宫是在几天前,但宫里早在几天前便为她的离宫而掀翻了天,没人会料到她会在留下一封知别书而平空消失后仍会留在宫中。她亲眼看到好几天,那个一向意在志满的君王如何抵死难以承认她的叛离,再由此而暴发的种种激烈情绪,最后化为平静——再怎样的曾经在乎,究竟还是敌不过几朝几夕的消磨,她默默地离了宫,一切回至原点,恍惚间若作一场春梦。

她瞬间失了神的模样让其它三人感到微地不对劲,但随即她淡然的一笑,又让他们感觉方才是错觉了。

“绛汐……”花绸缪迟疑地开口,觉得重又回至的任绛汐有丝变了,但究竟哪里不对劲了却说不出。

“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任绛汐握住花绸缪的手真诚说:“至少宫里的事已远去。这次我将会在这里呆上一月,一月后我要起程回天山找我师父。”她估计,这一月中刘海一定会找上她;如果错过了,她只好回天山让师父想办法帮她解蛊了。

傍晚掌灯这段时间是绸缪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分,每个寻欢客大都会于此时光顾,找个自己中意的姑娘醉生梦死一番。

“哟,张公子,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光顾绸缪楼呀?人家茜红姑娘可思念您得打紧噢!……啊,贾老爷,真是稀客,请进请进……呃?!”

一抹阴影罩住了门口吆喝骂俏的嬷嬷,她猛变了变色,斜眼向里面的小厮打了个眼色,适时地挡住来人:

“卜星系,请留步,绸缪楼不欢迎专欲来捣蛋找碴的客人!”

来人是个精悍硕瘦的男子,阴魅的五官上一对邪邪的眸子,全身迸发的那种寒鸷的气息令人不敢领教,腰间悬挂着一支与众不同的黑箫更泛肃冷气息,使人不寒而眎,他正是江湖上以狠毒而使人闻风胆丧的“月下箫魔”卜星系,只见他瞥了嬷嬷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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