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婷……”雷少樵同情她,但是他无法为她做什么,所以只能消极地任她抱着,想等她心情平复一些时,再好好和她讲理。
“我当时应该选择你的!”范昱婷叫着。
“当时……”
“我以为我做了对的选择,其实嫁给你……”她说着气话,“才会有幸福!”
“但是我和思涵……”雷少樵是想说他和楼思涵已渐入佳境、愈来愈好,他和楼思涵才是真正合适、真正契合的一对。
“我后悔把你奉送给她!”范昱婷气到顿足。“你该是我的!”
“品豪对你更──”
“我希望时光倒流!”她任性地想着。
“我也希望。”雷少樵的意思是如果时光能倒流,那他会在新婚第一晚就好好对待楼思涵,不会浪弗了这近三个月的光阴,他们是彼此相属的。
楼思涵听了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只知道、只听到雷少樵附和着范昱婷,他也希望时光倒流。
然后他和范昱婷可以重新做选择吗?
缓缓的转身,缓缓的从逃生门离开,她知道从这里走楼梯下去,至少要走十几层楼,但是她不在乎,他的话已令她心死。
原来雷少樵心里念着、恋着、想着的,一直是范昱婷,始终是范昱婷。
她差一点就相信了他……
差一点。
“少樵,你说我该怎么办?”范昱婷哭到快不能自己。“是我的问题吗?”
雷少樵坚定地把她从他身上推开。她已经发泄情绪够久了,即使是好朋友,这样的动作都不该有,他更不希望她对他有错误的期待或是误会,他处理事情一向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送你去找品豪。”他不容她反对的表示。
“少樵?”范昱婷错愕的看着他。
“你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
“你……”
“有需要沟通或是解决的,那是你和品豪的事,我帮不上忙、插不上手,不是我的问题。”
“你曾经……”他的态度让范昱婷万念俱灰。
“昱婷,不要再说曾经、不要去想那些曾经,我们是活在当下,当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是没有办法回头的,我做了对的选择,我一直在告诉你,我和思涵是老天配成的一对,我和她才真是彼此相属。”雷少樵笑了笑。“我带你去品豪那,送你回你们俩的家。”
范昱婷知道……她终于知道雷少樵只是一个朋友,也只可能是一个朋友了。
送范昱婷回去后,雷少樵再也忍不住的打电话给楼思涵,他很想她,有很多话要告诉她,但她的手机是关机的。
回到家,她也没有在家。
雷少樵一头雾水。
因为忙完了何品豪与范昱婷的事,当他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一大半,照他和楼思涵约好的时间她早应该回来了,但是她非但不见踪影,反而手机也关机。
没有再多想,他直接杀到了他岳父家,一分钟都不想再多耽误,但是迎接他的只有他那个一向和蔼可亲的丈母娘。
“妈,思涵──”
杜奕萱一个抱歉但是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表情,她只知道女儿原本开开心心的要回去,但是居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回来,那眼神更是空洞涣散到不行,她想问,可是女儿像是突然成了哑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收舍了行李。
“思涵走了。”她苦着脸说:“她爸爸和司机送她去了机场。”
“机场?”
“她要回澳洲。”
“回澳洲?!”
“思涵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因为她爸爸刚才来过电话说有机位,他快要到家了。”
他终于知道什么是从云端掉进地狱的滋味,由天堂被打入地下十八层的感觉,思涵竟然走了?!她居然一句话都不说的就上了飞机!
“少樵,到底怎么回事啊?!”
“妈,我……”雷少樵这会的脑子是无法运作的,他也理不出头绪。
“我不敢问,也不敢跟到机场送机,我怕我会泪洒机场。”
“思涵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她说了吗?”
“没有!”杜奕萱老实回答。
“她什么都没有说?”
“思涵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来没有让我们做爸妈的操心过,所以她做的任何决定我们都支持,倒是少樵……”丈母娘语重心长的道:“你和思涵是怎么回事?她回来住了一个多星期,正打算回去却又跑了回来……”
“她回去过了?!”
“她说要回去找你。”
难道──
“妈,我会把思涵带回来!”雷少樵果断的道:“我会去澳洲把她带回来!”
行李已经放在办公室的一隅,只要交代好事情,雷少樵就要直奔机场,飞往澳洲,可是就在他要吩咐司机备车时,他的财务长却来到了办公室。
“总裁,你该看看我们最新一季的财务报表。”
“怎么了?”他的心已经不在办公室里,报表难道不能等他带老婆回来之后再看吗?
“亏损……”
“等我从澳洲回来──”
“总裁,是钜额亏损!”财务长尽责的提醒他,必须在问题还有救时想办法解决。
雷少樵的脸色一变,本来要去抓西装外套的手,僵硬的缩了回来,神情凝重。
“金融海啸加上全球的经济问题,公司……”
“我先看报表。”他坐回了办公室。
“公司的元气大伤……一些海外投资也都暂时被套牢,我看一年半载的没有办法扭转颓势。”
“一年半载吗?……”雷少樵低语。
“总裁,你要辛苦了!”
第7章(1)
九个月后
楼思涵和翁睿群站在桃园机场的入境大厅外,等着家里的司机来载。
她看起来更加的坚毅、更加的有智慧,不过才二十三岁,但她的眼神简直比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还要清朗、还要世故。
小了翁睿群两、三岁的她,看起来像是他的姊姊,二十六岁的翁睿群虽然父亲在澳洲有牧场以及连锁超市,但因为家里保护得太好,本身又是一张稚气未月兑的女圭女圭脸,所他虽然有着西方人的体型,但却给人孩子气的感觉。
像是此刻他就显得格外兴奋,有些毛毛躁躁的,毕竟是第一次来台湾,而且是楼思涵愿意让他跟,他追了她大半年,总算有点小成绩。
“这里和我感觉不太一样。”虽然是在澳洲土生土长的华侨,但是他的国语因为从小就说,所以非常的流利,完全没有语言上的问题。
楼思涵的心里其实是七上八下的。
她该回来吗?
但是在一年前她和他有过约定,如果一年的时间到了,她和他依然是在原地踏步、依然没有任何进展,那么她就要还他和自己自由。
很快的,一年到了。
这九个月的时间,她不断的回想自己当时看到的景象、听到的话,如果她有误会、如果事实不是她所想的那样,雷少樵为什么不追到澳洲来?她又不是在另一个是球上,她只是在澳洲!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她必须去接受这个事实,她做了他一年的闲妻,结婚一年了,她仍然是处女,她和他仍然没有夫妻之实,如果传出去,别说是金氏纪录,八成连CNN都要对她来个专访。
雷少樵没有来找她,所以她知道了,她的爱对他是多余的,他不要!他要的人是范昱婷。
不准父母在电话上和她聊雷少樵或是台湾的任何事,在澳洲的她,决定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如果不是在超市认识的翁睿群对她穷追个不停,她的生活绝对比尼姑庵里的尼姑还要无聊。
“我打个电话。”楼思涵拿出了手机。“可能是高速公路上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