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懂了,此“受”非彼“瘦”。
难怪他动作会刻意装粗鲁,断绝腐女们对“极品温润受”无边无际的遐想,不过看这情形,好像没什么用。
她抿唇,极力忍笑。心想,要是告诉沈云沛,不晓得他会不会爆走?
“原来是在坐台,陪笑卖脸啊?”见他一脸幽怨,忍不住就想调侃两句,吃吃豆腐。“乖,姊姊花双倍的钱包你的台,要不要跟我走?”
“我跟你走。”指掌扯住她袖口,一点挣扎都没有地倾靠而来。
孙蕴华往努力“拉客”的女社长瞥去一眼。“那这边呢?”
“管她!”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的忠犬特质好浓厚,随便勾勾手指头,他就乖巧地被她拐着跑,一副天涯海角随你去的模样。
孙蕴华心房酸酸软软,荡漾着不知名的柔软浪潮,比水还柔。
“开玩笑的啦。”柔柔地抚弄他发梢,笑道:“说好要煮一桌菜给你吃的,我先去买菜、准备晚餐。你慢慢来,这里忙完再来找我就好了。”
“我还是比较想跟你走。”他低哝,不太情愿地松开手,目送她走得好远好远了,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少根筋小学弟忽然变机灵,见他情绪似乎止跌回升,缓慢挪回他身边,不是很肯定地问:“刚刚……是不是有人偷偷放闪?”
虽然年龄好像有点不太衬,可那分明就是一枚微量闪光弹,他现在眼睛还有点花花的睁不开。
沈云沛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捞回课本继续看。
居然……没否认?!
小学弟狠狠惊到了,恍然顿悟他们这坐怀不乱、清高到可以发圣光的学长,原来并非不近,而是好这一味轻熟龄美女?!
沈云沛来的时候,她还在厨房忙碌。
“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耶。”他来的时间比她预期的快很多。
“没关系啊,你慢慢来。”他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迫不及待。
可是在她的预期里面,应该要万事倶备,餐桌上摆好蛋糕,等他一走进门时对他唱生日快乐歌,让他许愿吹蜡烛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手拿锅铲、身穿围裙、头上夹着丑丑的鲨鱼夹来开门。
“你再去附近晃两圈,一个小时后再过来好了……”
“不要。”他一口回绝。“我在旁边看书,不会妨碍你。”
“……随便你。”反正都这样了,也懒得再挽救什么气氛。
第3章(2)
沈云沛坐在客厅,看着那道在厨房忙碌穿梭的纤影。开玩笑,他怎么舍得错过这一幕珍贵的画面!
她真的会做菜,切菜、拿锅铲有模有样,由香味研判,应该不是唬人的。
他心房暖热,被“孙蕴华为他洗手作羹汤”这件事激荡出满满的感动,片刻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画面,就是有种无以名状的幸福感,脑内小剧场幻想着小夫妻般的居家生活……
孙蕴华煮完一道菜,身后有只手适时接了过去,主动端菜摆碗筷。后来送蛋糕的人员来按铃,她刚好把蒜头丢下锅爆香,于是寿星还自己去开门签收,她已经无力地不想去吐槽这救不回来的庆生气氛。
拆开外盒时,他怪异地回瞥她一眼,她发现了,目光直觉落在他手上的生日猎烛。“怎么了吗?”
“多一岁。”
啊?“你不是大四了?”那不是应该二十二?她原先还猜二十三。
“……我国小跳级读。”
“……”对,何曜宇好像有说过,他很会读书,沈家双亲对他寄予厚望之类的,跳级求学没什么好奇怪。
“你好小。”她小小被雷打到。“小了我七岁……”
他扭回头,完全不想接她这个话题。
好吧,是她白目了。孙蕴华默默闭嘴炒她的菜。
她煮了四菜一汤,基本上沈云沛不挑食,吃得很捧场,但她还是留意到,他待别偏爱金沙虾球,吃的时候他嘴角有微微弯起,隐隐露出颊畔的小酒窝。
原来他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吃到喜欢的食物会笑弯眼眉,一脸满足。
饭后,他自告奋勇去洗碗,说是她煮菜、他洗碗,很公平。
她赶紧乘机把蜡烛插上、点燃,再关灯。如果连这个步骤都让寿星来做,那真的是完全没救了。
沈云沛满手泡泡,看着她捧蛋糕走来时,在幽暗微光中花了一秒思考要先洗手还是先许愿。
孙蕴华已经唱完生日快乐歌了,他来不及洗手,只好先转身面对她,一如往年,将第一个愿望给母亲,愿其百岁无忧;第二个愿望给身边每一个他在乎的人,平安顺心;第三个留给自己的小心愿,他悄悄地,在心底祈愿。
吹完躐烛,她总算肯放他去把碗洗完。
回到客厅,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一同分食蛋糕。
“喂,你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他笑笑地,没回答。
“讲啦,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达成。”
他还是用笑容带过,挖一口蛋糕来塞她不停追问的嘴。
“不然我们来玩“探索内心世界、了解彼此、增进感情、促进人类和谐世界真善美之心灵交流游戏”,说谎的话一辈子阳痿。”
不就是真心话大考验,废话那么多。
“那你说谎呢?一辈子嫁不出去?”
“好啊。”跟你拚了!
她兴冲冲地找出扑克牌,简单地洗牌后打散在地面。“比大小。你先抽。”
他随手抽了一张,翻面,十三点,连抽都不必,直接宣告她的死刑。
“你最害怕别人叫的小名是?”
他笑得很坏心,孙蕴华嘴角抖了一下,暗骂此人心机重。
这摆明了是在记恨她老叫“花美男”的仇,要用来反制她的。
“……小华。”
“为什么?”
“你不知道说故事时,代称词第一名叫小明,第二名就叫小华吗?!”
很容易对号入座啊!她小时候常常因为这样被笑,曾经严正向父母抗议,不许再这样叫她。“嗯,我懂了,小华。”
“……”她差点颜面神经抽搐。“再来!”
或许是寿星手气旺,第二回依然他胜出。
他问的是:“谈谈你的家人。”
这一回,花了比较长的时间叙述。
她是独生女,父母很疼、很疼她,她没有兄弟姊妹,不是父母生不出来,而是想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宝贝一个就够了,这样才能全心全意让她拥有最完整的关怀。
她高中那一年,全家出去旅游,游览车翻覆,父母急救后不治,只有她活了下来。
她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努力做复健,让自己回复健康,活得精彩、充实,不辜负父母给她的这条生命。
成年以后,她用父母亲以生命换来的保险金,买下这间房子,她想,父母不在了,心里一定很遗憾不能继续守护她,所以她用那笔钱交换一个遮风避雨、稳定安全的小窝,延续父母亲的爱与守护。
回答完,继续抽。
她一连抽了十来次,也一连输了十来次,连小时候做过的蠢事糗事全被挖光了,他还是无坚不摧。
孙蕴华整个卯上了,挖出冰箱的气泡酒,卷起袖子跟他拚。
“酒并不能壮胆,更不会让你的手气变好。”最重要的是,他还记得上一回和她拚酒的下场。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怕失身?”她扫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挑衅。“你不想跟我上床?”
他手抖了一下,力持平稳地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勾挑的眼眉。“赢了我就回答你。”
耳根都红了,还装什么镇定!假正经。
孙蕴华心知肚明,也不戳破他,几杯黄汤下肚,开始媚眼如丝,身段如水。“你少喝一点,小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