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双呕气高飞的青年男女。
这世间有许多事,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他们必须学著坚强。
“你要知道,待在那样的老家族,有时并不舒适。”因为会有很多很多的规矩与传统必须遵守,也有很多心机及是非需要面对。
“若你回去能为他们赚进名声与财富,谅他们也不敢亏待你。”君姒雨以为这就是老家族的生存法则——能者为王,庸者为属。
“酒馆要怎么办?”封阳霁心底有些不舍这间经营逾三十年的店面。
“不如就送给女儿当结婚礼物,女婿是台湾人,总不会丢著不管。”
“也好。”给儿子大概不行,暧彤很有可能入籍义大利。
到时候那边一定会要求她搬到义大利,和他们一起居住。
“姒雨,你认为覃小姐有可能继续留在台湾吗?”
“我不清楚。他们若知道芮妮还有个女儿在台湾,极有可能接她回义大利。”再怎么说都还是自己的骨肉,对基曼家族而言,没有流离在外的子孙。
“真到那时候,希望暧彤不会被自己的亲戚吓到。”
那孩子一定想不到,自己的母系亲戚竟是那样一个义大利有名的组织,势力甚至可说是义大利的地下政府,操纵著半岛上的一切。
“你就那么有把握他们会找到她?三十年都过了,真要找早就找到了。”
“露薇亚是瓦洛一辈子的痛,芮妮又是露薇亚唯一的女儿,只要她没死,瓦洛一定会找著她的。”她不清楚当初芮妮离家的理由,但君姒雨相信,瓦洛一定不会让她在外漂流太久。
只是那里出身的她,太懂得如何避过追查,层出不穷的假资料使得搜寻更是难上加难,一直找不到确切答案。
如今,芮眤的死,更使既有线索断得一乾二净。
“比较起来,你家老爷可就幸福得多了,只要翻翻我的资料就可以找到你。”君姒雨感慨地道。
“是啊!当真是幸福得多了。”至少,思念的人还活著。
第七章
近代宫殿、温馨公寓、摩登大厦,这是巴黎;浪漫古典、抒情爵士、疯狂摇宾,这也是巴黎;咖啡美酒,田螺牛肉、牛角香槟,这更是巴黎。
“嘿!难得老妈肯放我这么长的假,不好好在酒吧中厮混个过瘾,会对不起她的好意。”露天咖啡座上,言醉芙举著咖啡杯豪迈地说。
“是喔!耙问现在小姐你又在做什么?闲赖在塞纳河边品尝又贵又难喝的咖啡?”一旁翻著行程表的覃暧彤,耻笑好友的言论。“有机会悠哉游哉的待在巴黎,还能由公司支薪,难道你就不想趁机去逛逛巴黎其他景点吗?”
“巴黎和你比较熟,你带著我逛就好了。”
“你可真懂得使唤人啊!言大小姐。”覃瞹彤在心里估算情况,看来还是要借蘤沂那台保时捷,亲自开车会比较省事。
“我也想去辛小姐家坐坐,她弟弟长得还满帅的。”
“想太多,去她家是一定堵不到人。你也不想想那位大少爷白天忙工作,晚上忙泡妞,回到家都是三更半夜,有时还来个彻夜不归。”荒唐到蘤沂都想狠狠扁她这位小弟一顿,看能不能把他脑中的黄色废料打掉一些。
“这样都能混到翔宇的执行长?”言醉芙听了眼睛睁得老大。
“人家天生头脑好,一路跳级,十九岁读完大学,二十岁拿到硕士学位。别人要忙两天的事他半天就能做完,若没有足够本钱,哪能这样为所欲为?”
“好优秀的家族喔!”辛小姐已经够厉害了,她弟竟此她更上一层楼。
混到他们家的血统是不是可以沾点好处?
“劝你别打他的主意,那种热情有余却真心不足的野兽,还是放他自个儿厮混的好,免得事后徒伤悲。”现在想不开的女孩太多了,伤心事还是少一点好。
覃暧彤凉凉地打破妹妹刚萌芽的念头。
“那……月榛家旁边的帅哥医师呢?”听她们聊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那家伙正在澳门醉生梦死中,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算她糊涂,会和月榛做朋友的定非常人。“巴黎有没有比较正常的帅哥?”
“有,自己上街找。不过书上说这种艳遇义大利比较流行,反正欧盟一国签证多国通行,你可以考虑换个国家试试,义大利热情洋溢的帅哥多到满街跑。”
“……”算了,言醉芙决定放弃。那样多累人啊!在台湾都提不起劲了,何必专程跑到义大利?
“你打算什么时候到店里绕绕?”覃瞹彤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微眼出访才是她们此行的首要目的。
“不急,明天先四处逛逛,等我们玩够了再去也不迟。”言醉英才不会亏待自己,这种非常时期,玩乐第一,工作其次。“今晚去趟酒吧如何?”
“要去自己去,一大早爬起来从英国飞巴黎有点累,我晚上想早点休息。而且容我提醒你,车子我打算过几天再借,如果你坚持要今天去,麻烦劳动你那双美腿或搭计程车。”
“说说你目前排定的行程吧!”言醉芙捧起咖啡杯挨近覃暧彤。
“明天我们先去西堤岛,带你噍瞧巴黎的起源地,然后绕去杜乐利花园。蘤沂家的豪宅在夏佑区,我们后天早上就先到她家坐坐,下午拿了车再去逛逛其他地方,至於罗浮爆,我们看看哪天有空,再到里面待个一整天。”
“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无聊啊?全都是些去过的地方。”
“不会,巴黎来个十次都不腻。”
有人说巴黎之所以美,之所以百看不厌,就是因为她有文化。
而覃暧彤认为这文化是有生命的。
“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封皓云碰面?”言醉芙可好奇了。
“他现在忙著排练,暂时别打扰他。”
“你有跟他说要来法国吗?”印象中,暧彤很少主动理睬对方。
言醉芙有点替封皓云感到悲哀,交了个这样不重视自己的女朋友。
“反正又不急,晚点再打电话给他。”就当是给他个惊喜吧!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像他这种优质男,后面可是有一群人排队等著要的,你再这样不积极,小心哪天他被给拐走了,你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言醉芙实在看不下去她对爱情这样散漫的态度。
她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心是拴不住的吗?
“又不是—天到晚在—起才算谈恋爱。”
“同感。”话才刚说完,—道熟悉的男音便自背后飘来,原来是对话中的男主角意外现身。
对於这情景覃暧彤并不觉得奇怪,她将一旁椅子上的杂物挪开,好让男友有位子坐下。“演奏就在周末,你怎么还有时间出来?”
“指挥今天下午有事,团练临时取消,让团员回去补眠。”公共场合,提琴贵公子骗死人不偿命的气质又出现了,真是怎么看怎么潇洒。
“你看起来状况很槽。”体贴的为满脸困意的男友点了一杯Espresso,覃暧彤没忽略他的黑眼圈。
“快演出了,除了超时练习,还要抽空接受一位名气颇大的退休小提琴家指导,会精神不济是正常的。”封皓云为自己定下的标准很严苛,也因此,每次演出都有十足的进步,这也是他能在后起之秀中出线的主要因素。
所有指导过他的老师都给予他极高的评价。
“你住哪?我陪你回去。”覃暧彤当下决定舍弃家人。
“喂!”旁边惨遭抛弃的人,忍不住出声抗议。
“希麦雷亚集团在圣杰曼德佩区的饭店,那里有专门的隔音琴室可以练琴,不怕吵到其他房客。”算是特别为来法国短期居住的音乐人设计的,希麦雷亚不愧是称霸全欧饭店界的老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