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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作家不好偷 第2页

作者:骆湘

她的父亲是家中长子,母亲则是个离家出走的外国人,命运来去得太过匆促,两人坠机身亡后,不怀好意的叔叔理所当然地得到她的监护权,不但将父亲一手撑起的家族饭店事业抢走,还独吞了父母毕生积蓄,并光明正大的进驻那幢位於精华地段的豪宅,而无可选择的,一个六岁多的小女孩,只能依靠称不上陌生的陌生人。

所有不幸的事在一个月内接二连三的发生,茫茫然间,小女孩也长大了。

“该回去看看凌姨了。”从回忆中逐渐清醒,覃暧彤从床上起身为自己倒了杯MELINI红酒,扭开床头音响收听深夜广播。

“……即将为你拨放的曲子,是『提琴贵公子』封皓云最新专辑里的经典之作——天使。如果深夜的你还睡不著,或心有所困,不妨替自己准备一杯红酒,翻开那尘封已久的诗集,让天使的音符为你奏一首夜曲。”

音响很快的流溢出小提琴声,在深夜中,优美的旋律不经意触动她心中最深的痛。

“天使?我有多久没看见天使了?”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天使。

天使不该流泪的。

***bbs.***bbs.***bbs.***次日——

“又要出国啦?”工作室里,言醉芙敲著桌于发问。人如其名的,她娇美得足以今男人醉倒在她的芙蓉裙下。

言醉芙的母亲因为生她而难产过世,意志消沉了许久的父亲,终於在一场名流宴会上邂逅了现任妻子凌茶蕴,才逐渐走出痛失爱妻的阴霾。

口喻是知名的建筑设计师,大大小小作品广布世界各地,得过不少国际大奖;凌茶蕴则为亚洲首屈一指的时装集团“Dream”的老板兼首席设计师,在创办人意外离世后,一手将Dream打入国际市场而扬名时尚界。

一个是建筑界华人之光,一个是时尚界华人奇葩,因为有著对事业相同的冲劲与热忱,促使他们带著各自的小孩共结连理。

“出国散心啊!我怕我的灵感总有一天会被台湾的车水马龙淹没。”

“国外就不车水马龙吗?你该去义大利瞧瞧,什么才叫做顶级的车水马龙。”显然言醉芙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

“我这次的行程会绕到义大利,下个月初凌姨会在米兰开新装发表会,我先到当地帮忙打点,还有,恭喜你也有几套礼服要出场亮相。”覃暧彤为自己的行程稍作解释,说明自己并不纯然是去度假的。

“嘿!我的功力虽然比不上老妈,好歹也算是设计团队里数一数二的优秀人才,不选我的作品实在是太浪费了。”言醉芙可得意了。

在一片追逐“新颖”与“西化”的时尚界里,由台湾发迹的Dream反其道而行,在新式剪裁中融入东方民族特殊风韵,除了四季时装、提包与鞋类,主要以手工精细、设计新颖的礼服走出独具风格。

全球不少大牌明星都以穿著Dream出品的礼服为傲,只因它赋予人一种属於历史与文化的灵性美。

相较於其他知名品牌同样标榜限量制作,Dream的创办人还特别为礼服命名,凡是由Dream制作的每件礼服都有专属的名字。

当然这名字和它的设计理念绝对是相符合的。

不久前有位好莱坞巨星,穿著名为“星河”的黑缎礼眼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整件礼服剪裁简单俐落,以大小不同的水晶细粒镶成带状,由胸前蜿蜒至鱼尾裙摆,在灯光下就像是条闪闪发亮的银河、再加上飘逸的雪纺纱设计点缀其中,一袭无袖斜肩礼服将夜晚星空的璀璨浪漫表现得恰到好处,为这位巨星赢得不少镁光灯。

“是吗?”覃瞹彤提出质疑。

两个人一起长大,和亲姊妹也相去不远,对於这位晚自己五个月出生的妹妹,她可了解得很。

“怀疑我?”言醉芙的声音微微扬高。

“没,我具有包容自我膨胀的能力。”覃瞹彤暗地自嘲。和月榛比起来,她的道行可浅呢!

“很好。”小心荷包啊!她大小姐脾气一来,就爱拎著别人的钱包大吃大暍。言醉芙深信她一定记得这点。

“这几天约爸妈一起出去吃个饭,就当是临行前送别会好了。”待身旁人儿由自我沉醉中清醒,覃暧彤开口说出心中的计画。

自她成年后便独自搬出去住,偶尔才回家一次。毕竟父母两人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忙,她又不像醉芙可以待在公司帮忙行政事务,顺便发挥才能。

所以她尽量不来串门子叨扰,免得耽误他们宝贵的时间。

“那还不简单?妈的办公室在楼上,老爹的事务所在隔壁,他们都是乖宝宝,鲜少跷班,现在过去肯定逮得到人。”目醉芙自己就常做这类事。

“那就约今天晚上吧!明天我要去『城市插曲』一趟。”

“去喝咖啡?”言醉芙知道城市插曲是间咖啡屋。

“外加找人聊天,避免有人太想念我。”

“我倒宁愿去酒吧喝酒,或是高级法国餐厅也行。”她大小姐什么都不爱,就是酷爱美酒,从葡萄酒到调酒,只要和酒精挂勾的她都爱。

耶稣都说,面包是他的肉,葡萄酒是他的血。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嗜酒如命的酒鬼,但若生活中没有酒倒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因此,她非常懂得把握机会,每次因公出国都拉著覃暧彤到处找酒暍,法国、义大利、德国、美国加州都是她的本命天堂。

“酒鬼,小心哪天酒精中毒没人救你。”

***bbs.***bbs.***bbs.***

城市插曲咖啡屋

“难道你们都不想换个地方吗?”辛蘤沂拿著一罐咖啡豆感叹,似乎有点受不了。

“整天泡法国很闷耶!何况法国早被你们踏烂了,横竖欧盟都同意签证通用,你们何不到附近几个国家玩玩?”

不是她嫌弃法国,好歹那里也算是她半个祖国,风光明媚、气候宜人,只是觉得每次出国都去同一个地方,有点无聊,可她那两位至交好友却百去不腻。

上帝让世界这么辽阔,就是要让大家有机会见见不同世面,何必老窝在固定地点发霉腐烂?

嗯?好像在说她自己。

“等我有了兴趣再说吧!现今我对法国热衷的程度依旧未减,隔壁的义大利倒是会顺道绕去瞧瞧。喔!这好像是我第一次造访文艺复兴的故乡耶。”显然覃瞹彤并不赞同好友的论点。

“真搞不懂,我这外国籍的老窝在台北,反倒是你们这些本地人拚命往外跑。”难不成真的是国外的月亮比较圆?辛蘤沂著实不解,彻底忘记自己也是名离乡背井的“外地”人。

“你的工作在此,不待在这店怎么办?哪像我和月榛这种『笔耕』者,不时常换个环境刺激刺激,终有脑浆枯竭的一天。”覃暧彤站在吧台边,看著好友边聊天边煮咖啡,夹蛋糕,尽避忙碌却不慌乱,不禁佩服起来。

“嘿!麻烦帮我拿给九号桌的客人,他点的是义大利咖啡。”将一杯冒著蒸气的咖啡摆上端盘,辛蘤沂差遣吧台前的友人帮忙递送。

反正覃暧彤手一扬接过,似乎也挺习惯的。

“先生,不好意思,这是您点的义大利咖啡。”自小寄人篱下,她向来温和有礼,说话声音又轻又柔,怎么看都是个好女孩。

但人终究会被无情的社会改造,在娴雅的包装下,她学著将自己化作沼泽,以平和的态度遮掩埋藏在地底的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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