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审核十分严苛的地方,总共也没有多少会员。加上不是周末,来的人就更少了。
站在前台,沈嘉棠问澜溪:“你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以后若还想来玩,也方便一点。”
澜溪想了想,皱眉道:“不办卡就不给进吗?”
服务生十分礼貌地笑着回她:“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就办一张好了。”身份证就在包里,难得沈嘉棠带她前来,手续上也少了很多烦琐的步骤,其实挺方便的。
等办好了卡,进到里面,服务生为她送来了尺寸合适的骑马装。
澜溪将衣服抱在怀里,忍不住靶慨一句:“有钱人的生活啊,果然奢侈。”一套会服而已,居然都是名牌货。
沈嘉棠在一旁看着她皱眉抱怨的样子,无声一笑。听她这话,好像她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似的。
“难道你很穷吗?”她有他一半的身家,根本是这辈子闭着眼睛花也能衣食无忧了。
她扬眉道:“老实说,我还真没仔细算过,把手里那些股份全卖了,会值到多少钱。”
他没有回话,只是招呼一句:“去换衣服吧,我在马场里面等你。”
然后先一步走开了。
澜溪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神思有一瞬间的恍惚。
生活太安逸了,才会让她生出了动摇的心思。应该,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吧。
对澜溪来说,她是第一次骑马。以前大学的时候去动物园,远远看到过,但隔着木栏杆,距离离得起码有五米远。
偶尔看电视里面演古装戏,人家不分男女,都能将马骑得英姿飒爽,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羡慕。
听服务生说,刚来的新手学骑马,都会配一个教练负责指导。澜溪却没享受到这个待遇,原因人家服务生也说了,沈先生的马技一流,刚刚也特地吩咐过,说要亲自出任顾小姐的指导顾问。
服务生是个二十来岁的小泵娘,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羡慕之色。澜溪好笑之余却在想,沈先生近来的一些举动颇有些反常,对她太过和颜悦色不说,像这种劳心劳力的差事居然也肯屈尊就任。
她该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吗?
她换好了衣服,提着马鞭朝马场方向走去。
堡作人员已经牵了两匹马出来,澜溪远远望去,就看到站在马旁的那道身影。
他并没有穿正式的骑马装,换了鞋子,月兑了西装外套,身上只穿了件白衬衫。衣服的袖口挽起两折,越发衬得他手指修长。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泛出几丝金黄的光晕。他回过头来,看到她,微微一笑,如玉般的一张脸。
从来都知道他长得好看,然而日常的场合里,琐事缠身,加上她自认理智,所以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异样的情绪。
而刚刚那一眼,也许是环境太特殊,画面太美好,才会让她生出了一丝怦然的情绪。
这个男人,容貌与笑容再美好,也回避不了他心机深重的事实。多少人在他的微笑下沦陷,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如果再对他心生杂乱的心思根本说不过去。
低眉再抬眼间,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失态,回了他一个粲然的笑,缓步走过去。
他将其中的一匹马牵到她跟前,用手模模马的脖子道:“马是我挑的,应该适合你骑。”
那是一匹浑身通黑泛亮的马,额头间一撮白色的毛,并不特别高大,眼神看起来也十分温顺的样子。
澜溪第一眼已经喜欢上了它,走过去,小心地伸手模模它的马鬃,问旁边的沈嘉棠:“它有名字吗?”
“叫‘飞驰’。”
澜溪立刻唾弃这个名字,“太俗了,我要重新给它起个名字。”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你好可爱,就叫你小黑吧。”
沈嘉棠闷咳一声,低声笑了出来。
澜溪理直气壮地看着他道:“这个名字多亲切啊,又好听又好记。”
他也不跟她较真,笑回道:“你喜欢就好。”
澜溪给马起完名字,想起另一件正事来,“听说,你要当我的指导教练?”
他笑了笑,反问她:“怎么,信不过我的技术?”
那倒不是,她觉得,真正应该担心的人是他才对吧?她号称运动白痴,若能把她教出来,可就真算他好本事了。
“我一点都不会哦,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处于良心考虑,好心地给他打预防针。
他的回答则是伸手牵住马缰,对她道:“上马吧。”
澜溪小心翼翼,踩着马凳跨坐上去。
结果……
结果眼看日落西山,澜溪骑马的程度还是被沈嘉棠拉着缰绳,慢慢朝前走。
中途他有松开过手,想让她自己慢跑着试试。怎知还没跑出两步,澜溪就怪叫一声,险险地从马上滑了下来。
沈嘉棠神色一凝,大步奔过去,蹲到她身边紧张地问:“你怎么样?摔到哪里没有?”
因为是滑下来的,所以并没有伤到身体。而这个丢脸的小插曲反而引起了澜溪的斗志,说什么也要重新爬回马背上去再来。
结果沈嘉棠看着她那副险险的样子,实在是不放心,只好一直在旁边掌着缰绳。学不会都是其次,不能让她摔到才是首要的。
澜溪眼见太阳都要落山了,心里的沮丧可想而知,耷拉着脸道:“你说像我这种资质的,是不是这辈子都别想体验那种纵马驰骋的快意了?”
沈嘉棠见她神色失望,也为了能顺利结束他的短暂教练生涯,于是做了个决定。
“你下来。”
澜溪不解地看着他问:“干吗?要走了吗?”
他只是笑,摇摇头道:“先下来再说。”
澜溪虽然不乐意,还是乖乖下了马。
却看到那个男人走到一旁,拉了旁边的另一匹马,朝她走了过来。
那匹马应该是他骑的,虽然整个下午都闲放在那里根本没派上用场。而他现在拉了过来,是什么意思?要她骑吗?她明明连矮的都还没摆平。
“坐上去吧。”他对她示意。
澜溪更觉诧异了,抗拒地道:“我连小马都骑不好,你还让我骑这个?”
他忍住哀额叹气的冲动,坚持己见道:“你先坐上去再说。”
马场里教练最大,尤其她还是个最半调子的学生,师命违抗不得。
于是只好小心地坐了上去,然后等着他来牵马。
然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却令她结结实实愣住了!
只见那个男人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跃上马背,坐在了她的身后。也就是说,她被他姿势暧昧地拥在了怀里。
这是她从来想也未想过的一种状况。
“我说……”第一次,她慌乱了神思,语态结巴。
他的声音在耳际传来,与平日无异的温淡语调,这一刻在她听来,不知怎么竟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蛊惑,“坐稳了,如果觉得害怕就告诉我,我会跑慢一点。”
“谁……谁怕了……”现在,好像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吧?
他唇角掠过轻笑,一收缰绳,马便嘶鸣一声,飞驰了出去。
待马跑起来之后,澜溪已经没有空去想两人之间的那点暧昧情愫了,她被吓得半死,闭着眼睛,忍了又忍才没有叫出来。
沈嘉棠好笑地看着她闭眼的举动,心想她这个样子,如何能体验到驰骋的感觉?
“试着把眼睛睁开,放心,有我在,不会把你摔着的。”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听得不太清,于是扬起嗓子大声问他:“你说什么?”
回应的,是他凑到耳际的呼吸,热热的,令澜溪觉得心惊肉跳,神经紧绷。
“我说,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摔到的。”舒缓的语调,暧昧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