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二人齐声道:“是!”
分离的时刻来临了,再多的不舍也都要收藏起来。
楚香君认命地跟着邯氏上了马车。
皇宫大门大开,众马拉着马车齐奔,场面浩大壮观,马车驶出宫外,也驶向不同的依归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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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香君赶往聿熙替她安排的地方时,“天魁女”的谣传却正如煮沸的水,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
整个皇宫表面上一如以往,但台面下却有两股势力逐渐形成对立、暗自角力,等着看事情发展为何。
天魁女的传言是当初先帝所倚重的国师所占卜的预言,由于国师每卜必中的神迹,让众人对他的预言都深信不疑,并且奉为圭臬。
臣服于聿熙的人对于天魁女的传言,有的表示不信,大斥无稽;有的人相信,却不希望传言成真。
而表面上臣服于聿熙的人,在知道楚香君的事情后早已起了异心,并且暗中慢慢形成一股反聿熙的势力,而这些人更以不被聿熙重视的臣子居多。
&&&藤龙殿内一
“皇上,茶来了!”小安子弓着身子端来刚进贡的碧螺春。
“嗯。”端起瓷杯啜了一口,聿熙又继续提笔批奏折。
“小安子,最近宫中盛传天魁女的谣言,你可曾听说过?”聿熙仍埋首批阅奏折,状似漫不经意地问起。
“这……”没料到皇上会有此一问,小安子吓得差点抖掉于巾的拂尘。
伴下手口的御笔,聿熙轻笑地叹口气。“朕真笨!当面这样问你,你当然不敢回答什么。”
“皇上,没有人会相信那种传言,那都是一些图谋不轨的人瞎起哄,成不了气候的。”小安子试图安慰聿熙,接着不免义愤填膺地道:“这样也好,可以知道哪些人是忠臣、哪些人是乱臣贼子。”
“看不出来,你倒比朕还乐观。”聿熙只手抚着下巴又道:“国师预测朕只有八年的帝王之命,算一算,也差不多足这个时候了。”
小安子一听皇上竞说出如此小吉利的话,骇得俯首磕地,眼泪狂喷。
“皇上必定千秋万世,千万别听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您是天生王者,任何人也代替不了,皇上……”
小安子哽咽得说不下去,竞失态地跪地抱头痛哭起来。
“小安子,你这是……快起来,别让人看笑话了。”聿熙还真有些感动小安子真性流露的忠心与赤诚。
这时,殿外传进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一条白影闪了进来。
小安子赶紧起身擦拭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声来人。
来人长相有几分肖似聿熙,但脸上的线条较斯文柔和,让人觉得较易与之亲近相处。
原来是五王爷!
他正是长年不在宫内,闲荡江湖的五王爷皓泽。
聿熙故作不悦地道:“朕这议事殿何时成了可以自由进出之地了?”
“皇兄,此言差矣!您谕召臣弟速速回宫,害臣弟撇下怀巾的大美人不顾,披星戴月地急赶回宫,一路上担心皇兄的安危不说,还急得越宫墙而入。好不容易见着皇兄,皇兄却连句安慰的话也不讲,劈头就责骂臣弟,这可真让臣弟伤心啊!”皓泽说得满月复委屈,可脸上表情却如沐春风,并且径自入座吃着桌上的水果。
“真那么急,会蹲在外边偷听老半天?”聿熙瞪了他一眼。
皓泽摇手否认:“那不是偷听,那叫先了解状况。不过我真没想到,结果会看到小安子感性的一面。”他调侃地看向小安子。
小安子连忙趋前向皓泽作揖。“五王爷,让您见笑了。”
“好了!”聿熙突然插口道:“扯回正题。朕这次要你回宫,的确有事要交代给你。”
皓泽立刻起身拱手聆听。“臣弟洗耳恭听。”
“你应该听说过朕即将出兵攻打蛮族,你先上士承那儿了解出兵的状况,到时跟朕一同上战场,做朕的左右手。”
皓泽一听兴奋极了。“打仗啊?这可是个让臣弟练练手脚的好机会,臣弟已有好几年未和皇兄出兵剿敌,好!这个任务臣弟接下了。”
“嗯。”聿熙欣慰地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弟。
只因身处帝王之家,怕因锋芒太露而遭人非议,皓泽处处表现得漫不经心。
不过,聿熙知道那只是皓泽的表象;从小在民间长大的皓泽,其精明与干练绝对胜过其他在宫中长大的皇子。
察觉到聿熙审视的目光,皓泽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
“皇兄,臣弟想这会儿就去找洪将军商讨军情。”
“嗯。”聿熙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一听到聿熙出声,皓泽马上像得到特赦般纵身飞去。
看见皓泽匆忙离去,聿熙不禁摇头苦笑。“朕有那么可怕吗?”
小安子马上安慰起聿熙。“皇上乃天生威仪,令人生敬;皇上一点儿也不可怕,是皇上本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令人不敢仰望……”
聿熙挥手阻』卜小安子继续说下去。“好了!小安子,朕知道你的心意。你下去,让朕静一下。”奉承的话,聿熙已听太多。
小安子领旨退下。
看着小安子躬身退出议事殿,聿熙的心思又飞到楚香君身上。
也只有他心爱的香君不怕他的身分、不惧他的权势,敢当着他的面怒目相向、骂他昏君。
他实在好想她!
算算时日,她应该已到达他所安排的地方了。
分离才知相思苦,和香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盈满他的脑海。
聿熙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女人,相思的煎熬如藤蔓般紧紧攀附着他,令他好想放下一切,飞去她身旁一解相思之苦。
但……不行!
朝中有太多事等他安排,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去面对一个问题——一个他一直躲避,不想面对的问题……
第六章
慈宁宫
一向安静的慈宁宫因太后回宫而有了生气;文武大臣和后宫的嫔妃们,也陆续前来向太后请安。
但奇怪的是,每个和太后请过安的人,不是立即告退.就是噤声立在一旁静候。
只因为太后的睑上写了两个字……不悦,
“母后,喝口参茶润润喉。”慧琳奉上参茶,等着太后接手。
“哼!”太后顿了一下风头拐,不悦地道:“哀家不过是北上避个暑,回来竟然全都变样了!君不君、子不子,哀家还喝什么茶、润什么喉!”
慈伟保养得宜的容颜,并未让岁月留下多少痕迹,只是发怒时双眼所投射出的精光,可以让人想象她年轻时曾有的干练。
“母后,您别气了,皇兄也许真的很忙,才会拨不出空来看您。”说话的是太后的亲生儿子珞淅,他的样貌也属斯义俊逸,但给人较懦弱的感觉。
此时,外头的太监突然大声传呼:“皇上驾到!”
聿熙昂首大步踏入殿内,众人纷纷向他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聿熙趋前,向太后请安。
慈伟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聿熙好脸色,她重重地冷哼一声,极不悦地道:“你眼巾可有哀家?哀家昨日回宫,你今日才来见哀家,摆明不将哀家放在眼里,既不想见,何苦还来演这套俗剧?”
聿熙解释道:“母后,您昨日回宫时,儿臣正和众大臣商议征伐蛮族的要事,所以未能亲迎;等儿臣要来向母后请安时,母后却已因舟车劳顿而安歇,儿臣不想打扰母后安宁,因而延迟至今,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望母后见谅。”说完,再度拱起双手一揖。
“母后,儿臣就说皇兄绝对有事耽搁了,不是不理睬母后,现在皇兄既已亲自来向母后赔罪,您就息怒吧!”一旁的珞沂也热心地替聿熙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