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lson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你确定他明晚能陪你吗?”他说得很有把握,相想必是已经用事情将Miles支开了?他的确是别有企图,可得千万小心才行!
“那好吧!你想和我约在哪里?”直接爽快先答应,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反正明早还能见到Miles,可以先做点预防工作。
“‘索尼亚玫瑰’餐厅如何?”
有钱的雅痞的标准选择,吃一顿饭会用掉我十分之一的薪水。
“有何不可呢?”狠狠敲他一笔。
“那么,明晚我派车过来接你。”乖乖,连我的住处都知道了。
“不用了,我自己搭计程车过去就可以。七点半好吗?”我不给他反驳的余地。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
“再见。”
我挂上电话第一件事,就是把全屋子的窗帘密密实实给拉上。
“RohinKing昨晚打电话约我今晚和他吃饭。”坐在全世界最豪华的麦当劳,和Miles进行我们例行的“早餐会报”,我“不经意”地说出口。
还未到纽约股市休市,Miles也理所当然地空下时间,整理所有已获得的资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RohinKing对Miles食髓知味—照目前的形势是这样没错,一个礼拜后再向Miles索求下个月的“明牌”,那一切就尘埃落定,我也从组织功成身退;当然如果同时抓到内贼的话。
“RohinKing?”Miles喝咖啡的动作瞬间停止。
“他邀我今晚一起吃饭。”我耐心地再重复一次。
“你答应了没有?”Miles紧张兮兮地。
“有人请吃饭—我当然不会拒绝人家的好意。”我慢条斯理地嚼着薯条。
“不准去!”这家伙板起面孔。
“不准我去,难道你要去吗?”我依旧悠闲自得。
“你知不知道老狐狸安着什么心眼?”
“钓一个东方美女。”我整个脸挤在“大麦克”的后头,津津有味地啃着。
“那你还要去‘羊入虎口’?!”Miles至为不满。
“为什么不去?难得有个人‘慧眼识佳人’,而且身价上亿,不去多可惜。”其实我也怕得要死,但是嘴里不知怎么着就冒出这堆话。
“Kay,你知不知道RohinKing在昨晚的酒会和我谈了什么?”Miles改变战略。
“什么?”我满口牛肉,含含糊糊地问他。
“他介绍了他公司的一个主管给我。”
“主管?以前不是全见过了?”
“RohinKing旗下多少公司你不知道?”见我摇头他又继续说:“他介绍了他旗下最高明的股票分析师给我;一个漂亮的香港女孩。”
“哦?”我挑起眉,收神专心听讲。
“我和她聊了一会儿,RohinKing要她分析我给他的情报的可信度,我们约在今晚吃饭。”
“好巧哦!”我一副呆头呆脑地有意朦混我早猜到的事。
“你早知道他是流着口水的狼,还心甘情愿地去接近他?!你疯了!”Miles对我装傻的伎俩清楚得很。
“Miles,”我收起玩笑的心情,“你真的知道RohinKing约我的目的吗?”
“他会有什么好心眼?不就是看上眼的女孩,随便塞个代用品给我,就打算把你骗走?”
我被Miles的形容词给弄得笑了出来,“代用品”?亏他想得到。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想从我这儿挖到你的资料?你的背景破绽!一顿饭他能对我怎么样?我不是毫无防御能力的傻女孩,Miles,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个从另一个角度收集他罪证的大好时机吗?”
Miles没说话,低头沉思。
所以我说恋爱中的男人都有少根筋的毛病,就算他是干练的密探也不例外。
“我得去试试,Miles。”我把手伸过桌子握住他的。
“你确定你能保护自己?”Miles的手掌反过来紧紧抓住我。
“嘿!我已经这么做二十几年了。相信我好吗?”
Miles又想了十秒钟,“你和他约在哪里?”
“索尼亚玫瑰!”看来,他同意我去了。
“怎么去?”
“我自己搭计程车过去。”
“让凯文开车带你去,你身上带个窃听器。”
“好啊!他晚上没事吗?RohinKing问起我该说他是谁?”
“RohinKing还没见过凯文,你就说是一个朋友让你搭便车,等他事情办完后会去接你—也好限制你回家的时间。凯文晚上没事,会把车停在餐厅附近等你,你和他约个时间去接你,省得找理由—万一RohinKing留住你的话。”
我真是太崇拜了!Miles在这几分钟就想好一个堪称完整的计划,不愧是干“那一行”的。
“Miles?”我“含情脉脉”地注视眼前正在吃汉堡的这个男人。
“什么事?”
“我最近说过‘我爱你’吧?”
“今天还没有。”Miles放下汉堡,魅惑地对我眨眼。
“我爱你,Miles。”
“我也爱你。”他用沾了沙拉酱的嘴唇给我轻轻的一吻。
我想Miles和我都多虑了。
Rohin是个很绅士的追求者—至少他表现的是这样。欣赏、赞美我—听得我如坐针毡。好笑的是,今天我不施脂粉,穿了衣柜里最保守的套装赴约,自己都知道看起来像个老姑婆。
老狐狸却说:“真正的美不是形于外的。”
这家伙高杆!
不愧是个世故长者的形象,和他聊天很有意思。RohinKing是真的有内容,谈起音乐、谈起美术、甚至我的专业,他都有一番认识见解。他也是个幽默的人,话题触到我不愿多谈的感情问题,他会知难而退,用“真的很好笑”的笑话带过去。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除了我过度的紧张之外。
吃甜点的时候,RohinKing掏出个小盒子说要送给我。
盒子里是条金属项链,是用来搭配深色衣服的那种长项链,一般首饰店都买得到,很便宜。他挑对了链子上挂的东西—天!好漂亮的十字架,我想了好久的东西。
推托了一番我还是收下了—不过我另有目的。
好啦!整顿晚饭在近两个小时后结束,婉拒了RohinKing邀我到他家“多聊一会儿”的提议,我搭上凯文适时开过来的车,准备打道回府!
“我今晚过得很愉快,谢谢你。再见。”
“这是我的荣幸。再见。”
我在位子上坐正,嘴角犹带着笑意;而后在眼神接触到照后镜中一双冰冷的深潭时,僵在原地。
Miles在后座!
“玩得很痛快嘛!”不待我回神,那原本紧抿而线条凌厉的双唇已开口说话。
我仍旧对那镜中冷酷的形象发了一会呆,猛然惊觉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的面貌,这种模样的“Miles”来面对“Kay”。
总算进入了该有的步骤了;我还担心过谈恋爱的两个人没吵过架是不是不太正常。两个人一起笑、一起叫、一起聊天、睡觉,不一起吵个架好像挺奇怪。
我不是个好战的人,也不做会惹到别人的事—原因是我很不会吵架;更明确的说,我觉得对别人骂一些很难听的话不是我做得出来的事。
不过,情侣不吵架就是怪怪的。
我照样“老神在在”地不理车后那个快爆发的人,自忖没有任何不对的举动。打开手提包,我把今天RohinKing送给我的盒子,原封不动递到正在开车的凯文面前:“拿去查查看有没有什么机关、窃听器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