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真和祈公子成了亲,说不定娘不会含恨而终,也不会还没开始想清福,就离开了她
“该回去了。”在一旁的司傲音终于出了声。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守着娘……”
“小姐,你已经嫁人了,这样恐怕不好。你放心,秋儿会帮你照顾夫人的!”秋儿还是了心为主。
“这……”
“季夫人的事我会请人来处理的。”司傲音再度出口保证。
司傲音不想让季绯薰耽搁太久,以免突发事端。万一到时候,司庞全拿这个当话题来大肆渲染,这件事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小姐!快回去吧!”
“好吧!秋儿,好好看着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一声,知道吗?”季绯薰还是不放心的交代。
“走吧!”
在司傲音的催促下,季绯薰一边频频回顾,万分舍不得的离开了季家。
☆☆☆
坐在马车上的季绯薰,一思及含莘茹苦养育自己成人的娘亲就这么走了,自己都还没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又开始难过的啜泣起来。
听见马车内传来细细的呜咽声,司傲音知道季绯薰又在伤心落泪了。
一阵苍凉袭上司傲音结冻已久的心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忘了流泪的感觉。
是八岁那年吧!要不是当年的那场灾难,自己会变成手上沾满血腥的杀人恶魔吗?
司傲音迟迟不敢面对自己内心最脆弱的那一面,生怕自己会压抑不住,在一夕之间,全盘崩溃
马车回到司家大院,在回司傲音的院落途中,一路上两人都未曾再交谈,各自怀着心事。
但季绯薰实在急于想确定,司傲音到底是不是当年的祈公子。于是,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司公子……”
“有什么事吗?”
但季绯薰满月复的勇气,在看到司傲音深邃的眸光里泛着的哀愁后,全消失了。她只好将疑问吞回肚里。
“没……什么。”
两人又是一阵静默。
看来,只好先将问题暂时搁着,等有机会再问了……季绯薰暗想。
☆☆☆
在管账的阿平被司傲音遣离后,司傲音来到钱庄,自己亲自看着。
而司庞全一同往常的来到钱庄,跟阿平要钱。
司庞全带着几名手下来到钱庄,一看到司傲音,觉得十分惊讶。
这个时间司傲音是不可能在的。
“司傲音,你怎么在这里?”
“很抱歉,我已经请阿平离开了,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避告诉我。”司傲音浮出一抹冷笑。
“哼!我要钱还需要跟你说吗?这本来就是我们司家的钱,你这个外头来的野种竟敢管你爷儿的事,我早忍你很久,要不是你仗着爹信任你,你能有今天吗?”
司庞全知道他挪用账簿里银两的事已被发现了,就索性和司傲音撕破脸。
“哈哈!老爷子看中的就是我这个外人,你能拿我怎么办?要杀我吗?尽避来!”
“哼!就算我今天真把你杀了,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扬州城的太守怕我怕的要死,谅他也不敢奈我何。”
“是吗?我们走着瞧。”眼看司庞全的杀机已起,司傲音一个翻身,离开了钱庄。
司傲音的离开,让司庞全更加嚣张。
“哈哈,这小子果真是重看不重用,看来爹的眼光真的是有问题!”司庞全从来没这么得意过。
“少爷!不如我们这次多拿一点去花花,你看如何?”一旁的司兴起哄道。
“是啊!是啊!”另一人也连声附和。
“好!没问题,你们要多少尽避拿,这个钱庄以后将由我作主。”
司庞全走进库房,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大把银子放进钱袋里,打算好好地玩个够。
“少爷,属下听闻,最近花香院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还等什么?”
司庞全将袋子丢给其中一人,头一甩,洋洋得意地带着亲信玩乐去了。
躲在一旁暗巷里窥视的司傲音,在确定司庞全拿了钱离开后,嘴角扬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司庞全,等着替自己收尸吧!”
☆☆☆
司傲音回到了大院,来到了司老爷的院落。
“义父!”
“傲音,不要跟全儿闹的这么凶吗?好好相处不行吗?”见来人是司傲音,司老爷立即出了声。
司老爷显然对两人日益明显的争斗越来越不耐烦。
“孩儿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怎么说?”
“孩儿打算把钱庄的事务交给庞全处理,孩儿认为庞全才是司家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这样啊……”闻言,司老爷心里一阵窃喜。
钱庄的事司庞全早向他提过多次,只是他都未允诺。
其实这个打算早盘旋在他心中已久,加上司庞全的年纪渐长,也该是时候了,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同司傲音说,毕竟当初是自己委以重任的。
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尽避司傲音他疼如亲子,但终究是不如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的亲。
“请义父成全!孩儿愿意离开钱庄,从此不再过问。”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
“孩儿只担心有负义父所望。”
“好好!义父就成全你。说吧,傲音,你想要什么,义父绝对都答应。”
“孩儿什么都有了!”
“好好好!”司老笑得合不拢嘴。
听着司老爷的笑声,司傲音的心里浮现一个阴狠的念头——
你再活也活不几天了,就让你高兴一下吧,哼!
司傲音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充满着的恨意,复仇之火在他心中猛烈燃烧。
第六章
正逢中秋佳节,一轮皎洁的大圆月挂在天际,扬州城里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
今年城里还特别办了花灯展,城中显得格外热闹,听着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欢腾的一切让大家都感受到过节的气氛。
司家大院当然亦是张灯结彩的,华灯初上,司庞全就迫不及待的和一群狐群狗党出外寻欢作乐,将妻妾们全抛在家里,这种情形大家早见怪不怪。
司老爷在大厅大肆宴请宾客,司傲音则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席,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喝着闷酒。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司傲音最是痛苦的时候。
因为十八年前的中秋,发生了一件令司傲音永难忘怀的事,每到这个节日,司傲音都是一个人窝在屋里。
季绯薰自房里走出,在院子里发现早已喝的七八分醉的司傲音,季绯薰心里泛起一阵疑问。
“司公子,你怎么了?”
季绯薰趋前一探,从没见过司傲音如此失魂落魄。
“走开!不要妨碍我喝酒。”
司傲音手一挥,挥掉了桌上的酒瓶,酒瓶破碎的声响吓到了季绯薰。
司傲音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事让他烦心了,不然他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
“司公子……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你知道些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我愿意听。”
“哼!你安的是什么心?为何老是要打听我的秘密?”司傲音微眯着醉眼望着季绯薰。
“我不是,我只是想知道……”
“知道什么?哼!知道我可怜的身世吗?”
司傲音狂妄无礼的样子,跟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难道这才是他的真性情吗?
到底是发生怎样残忍的事,让一个人能拥有两种性情?季绯薰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同情泪水。
“你是不是本姓祈?”心一横,季绯薰鼓起勇气问出心底的疑问。
只见司傲音的瞳眸瞬间放大,先前狂妄的态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寒气逼人的表情,季绯薰害怕的不自觉退后一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司傲音欺身握住季绯薰纤细的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