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被捆成粽子的手、脚,其实以单手单脚走路也难不倒她,只不过有些费力罢了,可是偏偏老是在她想独自下床时,就会被邵大哥发现,接下来则是三申五令的禁止,害已经在床上睡了好几个时辰的她,全身精力无处发泄。
邵大哥到底去哪里?自从吃过午膳之后,他就不见踪影,害她连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姿莲。”房门轻轻地被推开,邵丹清无声无息地走进,手里拿了一根长长的木棍。
“邵大哥,你拿什么东西?”
“拐杖。”平稳之中带点宠溺的笑意,他站在床前扶姿莲起身。
“拐杖,给我的吗?”接过木棍,带点研究意味的审视它。
它的表面已被磨平,呈现光淜滑的色泽,她单脚站起测量它的长度,竟然一丝不差。
“不试试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知道你闷的慌。”他特别吩咐匠人赶快,主要是想让姿莲能自由行走,不受拘束。
“我有点害怕。”平常没用过这种东西,要她踏出第一步,就像小孩子刚要学走路一样。
姿莲瞄一眼拐杖,又看一眼邵丹清,有点想要放弃的意思。“其实我扶著墙走也差不多。”
“别怕,我会扶住你。”站在她的左手边护住姿莲,安定的神情带给姿莲勇气。他对她哄诱:“来,稳稳撑住,拐杖先出来……”
姿莲试探性地跨出乎半步距离。
“很好,就是这样,再来一次。”邵丹清露出赞美的笑纹。
两人相视一笑,姿莲又试探地跨出第二步。
“没想像中的难嘛!”姿莲的脸红通通的,像个苹果一样。
她两排长羽睫像小扇子一样扇呀、扇的,衬著细致迷人的五官更加出色。樱桃小嘴弯成完美的弧形,淡淡朱红色泽引人亲近。
“邵大哥,我用的很顺手呢!”她猛然一抬头,让邵丹清摄回心神。
“那就好。”稍微退开一步,保持鼓励的态度望著美丽绝伦的笑颜。
懊死,他在想什么!不经意之中眉心又微拢起来。
姿莲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用的顺手后自己延著桌子前进。细细的薄汗冒出,布满额头。
“真好,这样子我就可以自己走路,不必麻烦邵大哥了,幸好我有一只手没受伤。”贺姿莲自言自语的说著。
“邵大哥你知道吗?我才躺不到一天,就快受不了了,无聊的只能睡觉,数手指头,如今有了它,我爱到哪儿就能到哪儿,等我的伤好了,我也会把它保存的好好的,永远也不丢掉。”因为它是邵大哥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意义特别重大。
虽然是个很实用的东西,并非情人相赠的玉佩、手帕之类的,也没有持别的含义,可是只要是他送的东西,即使是一块石头,她也会当成珠宝一样珍藏。
邵丹清只是微笑,不发一语。
姿莲又走了几步,觉得有些累了。
“邵大哥,我换回女装好不好?”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为什么?”女装缚手缚脚,平常常看她男装示人,如今脚受伤了才想换回罗裙,邵丹清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因为……比较习惯嘛!”其实她想打扮漂亮一点,来吸引住邵大哥的目光。“你不喜欢吗?”咬著嘴唇看他,小女儿的娇态尽现。
“你受了伤,穿男装比较方便,也比较安全。”他实际的说,以免她自己摔死自己。
“哦!”一抹失望闪过。“好吧!”
她拄著拐杖想走到椅子上坐下,却绊到受伤的脚,姿莲重心不稳的往左边跌去。
邵丹清见状想拉住她,但因为中间隔了一张桌子,所以他只来得及抱住她,双双跌倒在地。
姿莲倾听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呜击跳动,与自己的心跳相应和。她整个人趴在邵丹清怀里,一动也不动。
“姿莲,你受伤了吗?”微微摇晃她的双臂,低沉的嗓音带著著急。
罢才摔到她了吗?怎么动也不动,还是昏迷了?短暂的瞬间,几十种猜侧闪过脑际。
她回过神来。“没有,我很好,没事。”
姿莲手忙脚乱的要爬起来,一时忘记身上的伤,竟然以受伤的左手撑地要起身,一阵痛楚瞬间袭来,她反射性的放手,于是又撞入邵丹清的怀中。
“哎呦!”
“怎么了?”
“我忘了不可以用手,所以……”她在他身上扭来动去,想要找个更好的方法起身。
“你别乱动!”铁臂突然固定住怀中的小家伙,邵丹清沉声道。
姿莲随意乱动,只成功的证明一件事.....他做不了柳下惠!
体内的血液狂乱奔腾,邵丹清勉强震住心神,努力的控制住其他杂念。
“我撑你起来,记住用左脚撑住,别乱动。”
邵大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可能是被她撞痛哪个地方了吧!
邵丹清双手向后支地,以身体撑起她,两个人一坐一跪。
阳光余晕洒在两人身上,柔和的光辉衬得如刀凿出的五官更加挺立分明,深邃如井的双眸静静地回视姿莲的目光,挺立的鼻梁下是一道完美形状的薄唇,柔软的唇瓣吸引了姿莲的注意。
两人相距不过一指之隔,深沉的俊眸渐渐黯了下来,一呼一吸净是她甜美的芬芳。如玻瑰花瓣的朱唇一直困扰著他的心神,他好想品尝那两片唇瓣的滋味,是不是和他想像中一样甜美迷人。
“我爱你,邵大哥。”她自然而然地吐露她的心情,在这么亲密的时刻,如此美丽的午后,仿佛一切都再自然不过,柔软的樱唇也随之印在他的薄唇上。
可是这一吻,却吻醒了邵丹清。
“你说什么!”他推开她有一臂之遥,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可能,一定是他听错了。
“我爱你。”再一次重申自己深藏好久的心意。美丽的眼眸晶亮动人,里头闪著两道幸福的光彩。她勾起甜美的弧度,既羞怯,又坚定的对邵丹清说道。
姿莲以右手勾住邵丹清的肩,直接窝进结实的胸膛里。
“姿莲,别开玩笑了。”他无法理出那股杂乱、复杂的情绪,无法以适当的态度面对它。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应该说是他从未想过的事,只可能会在梦中出现的梦。可是他就是清楚的知道,这是现实,不是作梦。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以非常认真的态度来告诉你的。”她抬起头来仔细搜寻邵丹清的情绪,失望的发现,她没有找到任何与喜悦、高兴等相关字眼的表情。
难道是她操之过急?可是才短短的几天,她都能看出邵大哥对她的重视。
“姿莲,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孤儿吧!”他提醒她。
“那又如何?”偏著疑惑的眼,不了解他的意思。
“我们一点也不配·”
“哪里不配?你说,我马上改。”贺姿莲嘟著小嘴道。
邵丹清苦笑。改,改得了吗?如果能改的话他早就改了。
“你能改掉你的双亲吗?”他淡声询问。
“这不公平,你不能因为我是贺家的女儿就拒绝我。”姿莲大喊。
“你还是不懂。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配不上你。”他想推开她,却考虑到她的伤势。
姿莲见状,立刻如八爪鱼的攀紧邵丹清,“邵大哥,如果你不说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我绝对不放开你。”她不了解像打哑谜似的回答。
邵丹清躲开那双勇往直前的水亮眸子,望著微开一角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