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开封郊外
严淞向二群蒙着面、身高短小的黑衣人,谄媚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夫不能在自家宅邪招待你们,请各位朋友能见谅。”
在场其中一人操着浓重的口音,打断他的话,“我们来这,不是来听你的废话。”气焰高涨、目中无人地继续道:“在东西没拿到手以前,我们弟兄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的,想做皇帝自己去搞。”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严淞脸庞堆满笑,对方无礼的话,他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武虎图’老夫已经派人去查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包难让你们听到好消息。”若不是有求于人,依他现在身分根本不可能低声不气的。
传说“武虎图”上藏有北来的宝藏图,以及延寿千年的“蜒仙果”,这两样东西,让多少好汉趋之若骛,也让无数英雄丧失宝贵性命。现在连对岸的扶桑也闻风而来,想染指传说中的宝图。
“就凭你这句话,我们再给你半年时间,”蒙面人精光一闪,“事成,不要说做皇帝,连玉皇大帝我们都会帮你拱上去。”
“谢谢!这些不成敬意。”严淞从怀里拿出黄金银两,“在这里难免要吃吃喝喝,总会有些开销嘛!”
“算你识相。”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对方气焰顿时消了一大半,主动说道:“我们弟兄有人过几天就要回去,有什么话要让我们传到?”
严淞笑地很开心,看样子马屁拍对了。“这里有封信,希望你们能代我拿给你们将军。”
“没问题。”蒙面人收下信后,“还有没有问题,若没有我们要走了。”
严淞一副谄媚的嘴脸目凝慢走。
扶桑深深向严淞朝躬,就急速跳窜而去筹脚步声惊走了树上的飞鸟。
严淞若有所思地阻笑着。
第一章
破晓,炽阳一寸寸缓缓上升,射出万道清晰的晨光,刺眼的映照在街头上。
劈里啪啦!
喧闹的鞭炮声在铜阳村大街小巷响起,攫取每个人注意力、翻搅每个人情绪。
一年一度的女儿节在铜阳村展开。
这女儿节是专为庆祝女孩子满十五岁举办的。在这当儿,一些平常足不出户的大家闺女,都会趁机出来透透气、露露脸。当然一些“有心人”会在这好时机,去精挑细选枕边佳人、媳妇儿。
说起这个女儿节,在别村、别市是没有的,独独铜阳村才有这种节日。
为何铜阳村才有这个节日?这故事说起来话又长了,原来在五十年前,铜阳村因战争关系,导致全村民不聊生,闹起饥荒来了。
大家也知道,在战争时期为了填饱肚子,人吃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在当时根本不足为奇,这时偏偏就有个刚满十五岁的奇女子,趁着天黑,模到敌方军营,企图偷一些食粮,好让年事已高的爹娘有一口饭吃。
好死不死地,她潜入的竟然是将军军帐,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事儿,过不久将军便下令拨三分之一的军粮给村民。
村民为了感谢这名奇女子,就以她勇敢潜入军营的日子作为女儿节,当然村民也建一座庙寺,把那奇女子奉为神祗来供养膜拜着。
节目的意义会随着时间稍作变化。后来的女儿节一来是纪念先人,二来,则是让十五岁女孩知道自己可以嫁为人妇的成人之礼。现在铜阳村把这个节日更加拓展开来,成为名剧其实的“选媳日”。所以已到适婚年龄的女孩,都不会放过这个好日子,个个皆费尽心思打扮,以求觅得好郎君。
因为女儿节这大日子,扬州城里的商家早早便赶来,错三落五地搭起棚架,一二里地间百戏打莽,测字卜卦、小曲、摊簧、打十番鼓、喧嚣连天,其间还夹杂着卖小吃的吆喝声。
“吴逢胜炒豆腐,朱元璋皇帝老爷金口亲尝,并颁赐功臣。”
“江九公拌鲟鳇——天下一绝罗!”
“施胖子梨丝炒肉,不吃算你没来过铜阳村!”
如此种种,把整个庆典衬托得更加热闹。
此时,有三个姑娘一同出现在这热闹的街坊间。
“小姐!不要再跟老爷呕气了。你三天没跟老爷说过话,老爷就三天都吃不下东西,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体都会出事,不要再跟老爷呕气了,好不好?”丫鬟小香不忍,替老爷向小姐求情。
“不要被他的苦肉计骗了,我才不会上他的当。”婷萱轻哼着,“他一天不跟我道歉,我就一天不跟他说话,还有你小香,你是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不准你投向敌人那边去。”
“小姐不要孩子气了。”忆恩摇摇头,“老爷好歹是小姐的爹,再怎样不是,你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亲生爹爹。更何况这条街上哪一个不知、哪一个不晓得,老爷一向视小姐为掌上明珠,你可要体谅老爷的一番苦心。”她苦口婆心劝着,希望婷萱能听过去才好。
这三人是铜阳村裘庄主独生女裘婷萱小姐、服侍婷萱小姐的丫髦小香,而另、个叫亿恩的,则是裘家大小姐的伴读。
这个伴读是裘老爷到外地经商时,在街上遇到地痞流氓试图要将忆恩抓往恰春院卖掉,一时不知为何恻隐之心大发,顺手将她买了下来,一探听之下,才知她父母双亡、无亲无靠,不禁懊恼家里又多了一个吃饭的家伙。
好在她爹原本是师塾老师,从小耳儒目染也识些字,做婷萱伴读刚好适合,裘老爷打着这如意算盘,因他不喜欢人吃白粮而不做事。
而今天,她们三人不是出来让人选媳的,而是倍受前几日没把长恨歌背好,遭受老爷处罚,怨恨在心,这三无赌气地没跟老爷说过一句话,两人只好将小姐拉出来透透气、散散心。
“专制跋扈、思想陈腐,这种爹爹不要也罢。”婷萱虽嘴上说的得理不饶人,但心里早就懊恼万分。
原来裘老爷也跟小孩子似的,只要跟人吵架,就赌气不吃饭、不喝水,用苦肉计逼人就范,只要他这一招出来,向来没有人可以招架的住,只能乖乖听他的话。瞧!现在婷萱不是就担心地要命。
“人常常失去某些东西,才会知道要珍惜。我很羡慕你有一个爹爹可以在身边疼你。而我呢?想要爹爹在身边骂我都不行。”忆恩望向天边,啼啼说着。
想起以前跟爹娘在穷乡僻野生活,虽然日子穷苦了些,但是跟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是比什么都还要来的幸福、快乐。
“对呀!我也有同感。”被忆恩姊这么一说,小香也想起家乡的爹娘,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停停!我投降!我投降!”婷萱举起双手,咕哝道:“待会回去,我就跟爹爹赔个不是。难得出来透透气,还被你们左一说、右一念的,算我怕了你们。”既然有台阶可下,她何乐而不为呢?
小香破涕为笑,“就知道小姐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眼睁睁看老爷不吃不喝的。”今天任务成功,她可以向老爷交差了。
“你们都为爹爹说情。”婷萱翻了白眼,“只会欺负我而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神情却放松了下来。
小香眯起她那双小眼,心情一松,玩心就起,“小姐没欺负人就阿弥陀佛了,有谁敢欺负你啊!还有男子汉大、什么夫的、敢做敢当,不会背长恨歌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干嘛为了这芝麻?什么豆般的小事跟老爷闹脾气,真小家子气。”
“我又不是大什么夫的,也不喜欢吃芝麻配什么豆,干嘛要信奉那一套!”婷萱故意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