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来,乐美平静如昔。她依旧忙碌,依旧打扮得光鲜亮丽出入饭店,没人察觉她的世界曾遭受极大变故,在这方面,她比起柏亦更为坚强,有时女人的韧性,是绝对不容忽?的。
不过,还是有人知情的,那便是岚如。
辞职信要十五日后才生效,这期间,她仍得硬著头皮去上班,纵使遇不见乐美,但她的心总是不安宁。
乐美--还好吧!岚如几次想问候她的念头,最后却又在缺乏勇气下打消了。
万一乐美以为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岂不弄巧成拙?但总不能装得没事一样,毕竟乐美与柏亦相恋三年。
那么,柏亦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他已恢复生活正常步调,重返公司打理业务。再度赢回岚如,给了他最大的鼓舞,感情的充实令他满足而喜悦;但是,他并未因此忘记乐美,在他内心深处,藏有一份挥之不去的歉疚,移情别恋的人是他,又怎会不觉愧疚?
当他知悉乐美为打幻窗如而撒谎时,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想法,这远比自己加诸在乐美身上的伤害,简直是微不足道,他有什么资格去批评她?乐美是因为爱他才会出此下策,他不忍心对她苛责。
如今,他和乐美的关系尴尬且复杂,是她自己开口要克凡带著岚如去见柏亦的,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一旦误会冰释,势必重修旧好,这点,乐美应是再清楚不过了。
卑手将岚如往柏亦怀里推,便可证明她欲结束-切的决心。
以后,她没再与柏亦联络过,至于岚如,虽同在饭店工作,但本就不常有接触机会,如今也更无碰面的必要了,她只专心于自己份内的事。
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台北,一走了之,三年的感情正式成为历史;那么,又何需联络、藕断丝连的?再多的抱歉都是多余,她不想听柏亦或岚如说这些话,没意义的。
以至于她接到柏亦的电话时,语气轻松自然。
“饯行?不必吧!这么土,我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不过台中而已嘛!”她爽朗的笑著。
“你就让我上一次吧!今晚如何?”柏亦问。
“不行,今晚我有应酬。”
“明天?”
“恐怕也没办法,我手边有好多事要处理。”
“我没骗你,最近我真的很忙,该交接的工作一大堆,我天天在办公室吃便当哩!不“乐美,我是诚心诚意想见你一面。”柏亦喟叹。“别拒绝,好吗?”
“我没骗你,最近我真的很忙,该交接的工作一大堆,我天天在办公室吃便当哩!不如,等我下次回台北再约时闲吧!”她说的是事实。
“我可以晚一点去你家吗?”他仍不死心。
“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我--”
“柏亦,用不著这么做,真的。”她打断他,正色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话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于事无补,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你有权责备我,甚至恨我,这一切,原是我的错。”柏亦说的认命。
“对与错该如何去界定?我没有答案。况且,谁能保证恋爱非得有结果不可。这中间的起起浮啊,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顺任天意吧!”乐美似乎已完全超然了。
“难道你一点也不怪我、怨我?”他怀疑。
“我曾经怨过,但这样的心情却是雪上加霜,我变得更不快乐。其实,怨恨所带给我的全是反效果;我想通了,我若再继续这么下去,只会无端困死我自己而已,相信你也不希望见我如此吧!”
与其说乐美宽宏大量,倒不如说她是个聪明人。多少世间男女因闯不过情关,为报复而采取一些损人不利己的激烈手段,最后仍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这是可怜可悲的,乐美绝不会蠢到走上这条路。
不是她对柏亦的爱不够深,她只是比较冷静,将怨恨的时间拿来思考自己的前途问题;
何去何从的重要性,似乎更胜高在角落流眼泪。
也许柏亦会因愧疚而难过一阵,人心是肉做的,辜负了一位好女孩,凡是稍微有良知的男人,至少会懂得反省。但,一段崭新的恋情,却也有它抚慰心灵的功效,温柔体贴的岚如,相信不久便能化解柏亦潜意识的阴影。
爱情就像大海中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卷起、澎湃、淹没,后浪总是取代前浪,直到风平浪静的那一刻,才能无休无扰,只因起落不由人。坦白说,爱上岚加的柏亦,并不算得上罪过,若要用刻板的论断来批判他,那么,他大概是错在无法从一而终吧!
试问,谁又能真正贯彻从一而终呢?你?或者是我?
不如,忠于自己,还给爱情一个更自由的面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