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吵、好闷,周围的烟味愈来愈重,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她脑袋低垂,手捧着的Gin&;Tonic也只喝了一小口她在想什么?发呆吗?
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下发呆?高择一面轻啜着Chivas,一面将视线拉向夏珞凡身上。
微鬈的长发随着她低头而松散垂落,半掩粉颊,由侧面角度望去,鼻梁小巧挺直,隐隐可见一双纤长浓密的睫毛,仿佛正微微轻颤着;很是秀气的嘴唇不时吐气,像是不怎么耐烦的叹息动作。
坦白说,高择有些惊艳,他没想到夏珞凡的模样会这般清新雅致。想起郭正邦口沫横飞的数落夏珞凡种种不是,过去她是怎么跟他斗法,又是怎么泼辣的警告他总有一天要他'死的很难看',还有她在公司的外号叫大姐头总之这许多粗浅的印象加起来,夏珞凡本人都和他的想像有相当大的出入。
但她也不算太让他'失望',至少他能感觉到夏珞凡对他很不客气,这点倒是挺符合郭正邦的说词。他还是觉得郭正邦把她形容的像悍妇未免言过其实了。
他们好像从办公室那次的'指甲油'事件之后,就没再交谈过了。
烟味怎么愈来愈浓了?夏路凡下意识蹙眉,用手捂鼻。
浓厚的仿佛就在她身边一样——呃?她猛地抬头,赫然惊见一双在昏暗中闪闪发亮的黑眸。
她着实吓了一跳。高择什么时候变成坐在她身边的?她居然都没发现。
"抱歉……"他看她捂着鼻,立刻很识相的捻熄香烟。
"你想抽就抽,这种地方几乎是人手一根烟,满屋子的二手烟,也不差你一个。"她明显的不领情。讨厌!吧嘛不声不响就坐过来她的'地盘'?
"也许不差找一个,但是你不喜欢烟味,而我就坐在你旁边,我认为这是起码的尊重。"他唇际那抹淡淡的、很漂亮的笑容,像是不在乎她的态度。
又来了!又在卖弄潇洒了。
"既然你尊重我,那么我也应该尊重你。"夏珞凡嘴里说尊重,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口是心非。"你绝对有抽烟的自由,只要你像刚才一样坐的远远的,不就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吗?"
她探头向左一看,楞住了。"杨大哥呢。不会也下去跳舞了吧?"为什么只剩高择的那儿名“手下”?
"他走了。"
"走了?"
"刚才他接到他老婆打来的电话,说孩子有点不舒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我就请他先走了。"意思就是说,她现在是这排L型座位当中唯一的'非我族类'。
这种敌众我寡的感觉真教人不舒服,尤其最高择又一副赖定她旁边座位不走的模样。或许这是套他话的好时机,但——吴翔中他们在搞什么鬼!都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一点使命感也没,有得玩就把正经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还说要和高择拉关系哦,拉个头啦!
看来不去舞池把他们都拖回来不行。她站起来。
"去跳舞?"高择竟一把握住她手腕。
她旋即奋力甩开他,动作之大,仿佛刚才握住她的是妖魔鬼怪。"你做什么?"她很不高兴的质问。
"没做什么。"高择摊摊手,无奈的苦笑。她反应激烈的教人难以置信,她果真有“惧男
症”,而且病情还不轻哩!
"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枯坐了半天,以为你不喜欢跳舞。"他大声说。"如果你不喜欢跳舞,我们谈谈好吗?"
不这么大声说话,肯定会让震耳欲聋的音乐盖过。
"谈什么?"她沉着脸问。
"你先坐下……"忽然,灯光变得更暗,说话也不须再这么大声,因为吵死人的热门舞曲已停止,换上的是柔柔的抒情音乐。
不过,还是很吵……
"哇!流了一身汗,热死人了!"
"好渴哦,快、快给我饮料……"
跳够也疯够了,一群人蜂拥回座,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
"还知道要回来呀!"夏珞凡没好气的推吴翔中一把。
"干嘛?"他灌一大口啤酒,无辜的张大眼问。居然问她干嘛!她简直哭笑不得。
"走嘛!去跳舞……"才下舞池不到一分钟的洪嘉嘉,转身竟缠上了高择。"好啦,去嘛、去嘛。"她声音好嗲——嗲的好恐怖。
"我也要,下一个换我。"又有一名女同事跟着凑一脚。
"我也要。"
这几个女的怎么啦?全得了花痴病呀!没有身为上司臭架子的高择,显然平易近人的不禁令女向事'想入非非'。
"要跳慢舞哦?我奉陪。"赵宇豪一跳出来,吴翔中也不甘示弱。
"我牺牲一点,也下海伴舞好了。"
"谁要跟你们跳呀!也不去照照镜子。"顿时呕吐声此起彼落。
同是男人,差别待遇可莫不是普通的大。
这时候,高择突然起身。"也好,就去跳舞吧!"他大步走进舞池。
十几个人眼都直了,惊讶的只剩一片鸦雀无声。高择走的可自然了,自然的——自然的好像连自己拖着夏珞凡都是一件多么顺理成章的事。
对,他不是一个人步入舞池的,还随手拖着夏珞凡。
为什么拖着她!
"你——你有毛病!"她忍不住开骂,调头就想走人。高择像是早有预感她会这么做,手一伸,将她拦腰圈进怀里。
"中途离开是很没礼貌的。"他紧紧抱住她的腰。
她又羞又恼又气。"我又不是参加舞蹈大赛,哪来这么多规矩?还有,谁要跟你跳舞?是你莫名其妙把我拖进来的!"
"嘘,有人在看你了。"他用眼神示意。"这里气氛这么好,你大声嚷嚷会坏了别人兴致的。"真的耶!她这才发现有人正用'唾弃'的目光斜睨着她,好尴尬。
此刻,音乐柔美优扬,成双成对的男女回旋在他们四周,个个陶醉的不像话,岂容得了她鬼吼鬼叫破坏安宁?
"就一支舞,很严重吗?"高择笑。"你以前没跟男人跳过舞吗?这么紧张。"
"我为什么要紧张?"她胀红脸驳斥,不过她这次很节制了,记得将声育压得好低。"我只是不想跟你跳舞。"
"你对我有成见?"他还是毫不在乎的微笑。
"不敢,你是我顶头上司。"她讽刺。
"是吗?"他笑得真讨厌!"那么,我现在命令你陪你的顶头上司跳舞,你也应该服从的。"
他不由分说便握住她的手,她立刻甩开。"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她怒视他。
"算。"他竟这么回答,又重新握住她。"因为这是我的特权。"
他这次不容她再挣月兑,加深力量,紧紧握牢她的手。"夏珞凡,你现在就像从未接触社交的村姑,小题大作,既封闭又多疑。"
她恨恨的瞪着他。居然说她是村姑,这该死的臭男人!
"瞪我做什么?我有说错吗?"他唇际的笑容带着点古怪。"要不你证明给我看,我就知道我有没有说错了。"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她冷冷的道。"你总是这样吗?"
"我怎样!"
"喜欢计较。"
"我喜不喜欢计较你用不着知道。"她扬起头,定定看他。"不过你可以知道我不喜欢你,非常非常讨厌你。"说就说,怕什么?她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