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应得的那一份本金存入新开的户头后,郁闷仰望天空,“晓米,我忽然觉得好累呢。我想出去转转,你回头帮我辞职吧。”
“什么?辞职?”晓米吓了一跳。
“对,辞职,我不做了。跟科长说我对不起她的提携。”她轻声说。
“对不起?”晓米重复。
“嗯,顺便帮我告诉那株‘水仙’——我们离婚吧。”郁闷依然表现得风轻云淡,可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
洁癖啊,自恋啊,原来,都是假的。
“离婚?”晓米完全成为一只鹦鹉。
“没错。晓米,再见。我会跟你保持联络的。”她挥了挥手,告别已经成为一尊雕像的晓米。
而当从梦中醒过来的晓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差点吓哭了。什么朋友嘛,何郁闷,你不够朋友。
你要辞职,让我说;你要离婚,也让我说;然后你要走,也不告诉我走去哪里就不见了,你不摆明要置我于死地吗?别说屈、何两家的人会骂死她,单单那一株“水仙”,就会要了她的命。怎么办?晓米为即将遭遇的悲惨际遇吓白了脸。要不要学郁闷,先跑掉算了?
想象得出被众人口水淹死的景象,晓米认真地考虑这个可能性。
可是,郁闷跑掉,因为她有那么大一笔钱,而且郁闷是什么人啊,她走到哪里都饿不死。但她呢?她晓米只是一个可怜的小职员,她没有那么多钱,而且,她不认为她能逃得过这么多人的追杀。好吧,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投胎。
晓米认命地回到公司,等待她的悲惨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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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氏”沸腾了。从总公司到各个分公司像是一锅煮开的水,沸腾到热火朝天。
屈二少原来已经跟那个何郁闷结婚了!
那个何郁闷要跟屈二少离婚了!
屈二少听说要娶一只叫露西的狗了!
老天,这是什么世道?
那些对屈可乔充满了幻想的女人先是破碎了一地的芳心,然后在瞬间又恢复完整,摩拳擦掌地准备将二少终结在自己手上,然后又遭到沉重打击,一只叫露西的狗?怎么回事?
小道消息源源不断地从二少所在的分公司传播扩散,借由晓米的叙说,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感动得众家美女热泪盈眶,然后齐声讨伐不知好歹的负心汉。
相较于外界的沸沸扬扬,分公司的气氛凝重异常。
那天晓米一回去,大家都问她郁闷怎么不见了,当得知郁闷要辞职,一屋子人更是不可置信。
而当晓米告诉他们,其实总经理跟郁闷已经结婚五年了时,几个心脏承受能力弱的人当场就瘫倒在桌底。
钱哪,钱飞了!
然后在这一片哀号中,屈总经理从顶楼打内线找何郁闷小姐。
“老妖婆”毫不客气地在电话里说:“哟,总经理,您找我们业务部微不足道的小业务员何郁闷啊?真是太不巧了,她不在耶……什么?去哪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老妖婆”一想到刚才郁闷那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表情(她自行推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又不是我惹她生气的。我告诉你,总经理,虽然你是总经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最讨厌脚踏双船、谎言满篇的男人了。告诉你,郁闷辞职了!”然后她“啪”地挂断电话。
大家都崇拜地看着“老妖婆”,偶像啊!耙这样对总经理说话,真是大快人心喔。
没多久,平日里最注重气质和仪表的总经理气喘吁吁地冲进业务部,“郁闷,郁闷!”
他的衣服和头发全都乱成一团,看在众人的眼里,更肯定了他们的总经理跟“露西狗”在办公室里“妖精打架”了,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晓米,你说,郁闷去哪里了?”他抓住对他怒目以视的晓米。
“不知道。”晓米送他一个无可奉告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郁闷怎么会辞职?”他扯了扯头发。
“咦?总经理,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晓米一想到刚才郁闷的眼泪,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您在办公室招待那位小姐,而郁闷忽然想到你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养了一只叫小露西的狗,郁闷想,或许您是喜欢那只狗的,所以……”她顿了顿,不意外地看到屈可乔白了脸,然后她提高声音,让业务部的同仁们都可以听到她接下来的话,“所以,郁闷刚才走的时候让我顺便告诉你,她要和你离婚。”
啊!啊!……
晓米听到从同仁们心底发出的哀号和惊吓,也真是难为他们了,刚刚得知郁闷和总经理是夫妻的爆炸消息,已经够他们消化了,现在又听到郁闷要和总经理离婚,真的是无法承受啊!她瞥见那几个刚刚转醒的人两眼一翻,又直接昏死过去。
“什么?离婚?”屈可乔发出一阵怒吼,“这个死女人,她居然要离婚?”
抓住晓米的衣领把她揪到眼前,瞪着一双吓死人的眼睛,恶狠狠地问:“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没有。”晓米吓得如风中之糠,“她只是说她好累。”
“哼。”屈可乔手一松,晓米摔落地上。她含着两泡眼泪,但终究什么也没敢说。
再环视一下业务部,眼光所到之处,大家都低下头假装很忙碌,屈可乔踩着重重的脚步气冲冲地离开。
屈可乔飞车赶回市区的小鲍寓,屋子里静悄悄的,郁闷的东西都还在,说明她没回来过。于是他又开着车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逡巡,期间打了几通电话,可是没有人看到郁闷。
这下屈可乔开始着急了,他太了解郁闷的能力,一且她想躲,那除非是她自愿出来,否则旁人还真的找不着她。一直找到天黑,他也没看见郁闷的影子,直到大哥打来电话——
“小乔,如果郁闷存心躲你,你现在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找,根本不可能找着。你回来吧,回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何家人都在。”
于是他驱车回到祖宅,一进门,他的父母兄姐、郁闷的家人全都坐在客厅。
看见屈可乔回来,大家热情地招呼他:“小乔回来啦?来来来,这边坐。”他们一点都不着急,反倒像是看热闹。
他刚坐下,屈家大家长发话了:“小乔,听说是你把郁闷给气走的,那么,现在当着亲家的面,你把事情说清楚。”
看着大家期盼的目光,屈可乔叹了一口气,把事情讲了一遍,当然,他根本不知道郁闷看到了他跟“露西狗”亲吻的画面。
然后他看到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只差没有顺便嗑瓜子兼喝茶了。哼!他就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帮他想什么办法,只是来看他热闹的。
好在有人有些同情心,说的话差一点感动得他痛哭流涕,“小舅舅,你放心好了,郁闷姐姐不会生你气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当年的小不点秦乐翔现在已经是十二岁的小帅哥了,对于郁闷,他一直是挂在嘴边的。
“小翔,还是你好,呜……”他抱着小不点瞪着那些幸灾乐祸的家人。
“舅舅,她当然会回来的。不过,等到郁闷姐姐回来后,她就不要你了,她要给我当新娘子。”先给他一颗枣,然后再狠狠地打他一巴掌。
屈可乔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捏着小家伙的脖子,不晓得是干脆捏死他减少一个情敌还是该对他施以爱的教育,告诉他那是舅妈,不许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