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怀疑,这间干净得像样品屋的房间,确实是屈可乔自己打理的。即使有佣人每天照三餐来清洁他的房间,他还是感觉不干净,还是要每天亲自擦拭一遍才放心。有洁癖啊,没办法。
屈母无奈地叹息一声,但还是快速地伸出腿,让那口热茶险险地落在她自己的裤子上。老天,有些烫,这个没良心的孩子,落到地毯上又能怎样?总比烫死自己的亲妈妈好吧?呜,儿子已经不爱她了。
看着母亲又露出一脸做戏的表情,屈可乔急忙冲到她身边,拿着他干净的毛巾在妈妈的裤子上小心地擦着,“妈,有没有烫到?妈,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看着屈可乔那样子,屈母还能说什么?这个有洁癖的儿子好歹也是自己生出来的,怨得了谁呢?不甘心哪,儿子是从什么时候起有洁癖的?她这做母亲的真是失败。
“好了,儿子,你说说看,那个女生,叫……”呢,不知道简和风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先观察一下儿子吧。
丙然,一提到那个女生,连名宇都没说呢,儿子马上又变成一只喷火暴龙,“妈,你提她干什么?那个小野猫,老天,妈,你看我身上,全是她抓的,好痛。”一提起何郁闷,屈可乔马上跳脚,而且极委屈地撩起浴袍,让妈妈看郁闷在他身上制造的一条条抓痕。
看着儿子身上的抓痕,屈母暗想,有机会一定要会会这个小女生。
“好,儿子,我知道了,她叫何郁闷是吧?我记住了,下次如果遇到她,我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的。”她笑着承诺,然后拍拍儿子的肩,“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她转身要离开。
“妈——”果然如她所想,儿子犹犹豫豫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她转回身,小心地掩去眼中的算计。
“妈,那个,她……她也不是很坏啦。”儿子有些羞赧,忽然看到母亲好笑的眼神,又粗声粗气地掩饰,“好啦,妈,这件事你不用管啦,我会自己跟她算账的。”
“哦,好。”屈母轻手轻脚地关门,“儿子,就让你自己摆平吧”
下楼,走到无人处,屈母放声大笑。哈哈哈,真是笑死了。她的儿子啊;那点小心思还瞒得住她?不过,她倒还真想会会这个名字奇怪的何郁闷哩。她这个眼高于顶的儿子,从来不把女孩子放在眼里的儿子,居然会破天荒地把她记在心里!呵呵呵,怪不得简和风告诉她“好戏上场了”。
只是,她摇了摇头,这个迟钝的儿子,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其实他根本就是喜欢上了人家呢?
房间里,躺在床上,屈可乔一闭上眼睛,何郁闷那张睑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里,仿佛在嘲笑他。
“泼妇。”他把被子蒙上头,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第五章
流言已经流传很久了,就到大家都认为是真的,尤其是那天何郁闷和屈可乔在校门口表演的那场口水大战,更是直接证明了流言的真实性。
即使每次和屈可乔见面,何郁闷都是一副气极败坏的样子,即使每次他们两个走在一起都会生出很多事,但看在有心人的眼中,那只是他们打情骂俏的一部分而已。
当然这个有心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优雅的宁大小姐。
宁家与屈家可以算是世交,自小,宁家家长就教导女儿“一定要抓住屈家的儿子,哪一个都好”,所以,宁苇自然而然地把目标定在和她同龄的老二屈可乔身上。即使屈可乔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而且,由于屈可乔的洁癖,他从来也没对她表现过哪怕一丁点儿的热络。但因为两家长辈的坐观其成,宁苇早已自诩是屈可乔的未婚妻了。
可是那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何郁闷,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地位了,尤其是屈可乔居然吻了她,这叫她怎能不气?
上次在厕所里的警告,何郁闷没拿她当一回事,既然如此不听劝告,那也不要怪她宁苇不留情面。
看到屈可乔跟在何郁闷后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何郁闷转过身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后又怒气冲冲地离开,宁苇觉得她实在无法再忍受了。
那边的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转过了弯,宁苇隐身在拐角处,掏出小巧的行动电话,按下一个精心搜集到的电话号码,“……没错,对,就是今晚。我明天要看到成果……尾款我会汇到你的账户。”挂断电话,她盯着郁闷和屈可乔消失的地方,淡淡地笑了,这个笑让不小心从她身边经过的同学不寒而栗。
“何郁闷,你自求多福吧。”她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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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她的多心,郁闷感觉这几天又开始有人在跟踪她,不同于当初三K党那帮人的跟踪,这次隐在暗处的人有一种危险的味道,但那种威胁感并不强烈,说明跟踪的人不是她的仇家,郁闷也就没太在意。
晚上放学的时候,几个素来关系并不好的女同学借故拖住了她,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们又急急地离开。这时已经没有公车可搭了,郁闷只好踏着昏暗的月色,抄近路往回走。
近路是一段狭巷,传闻明星高中的许多黑道子弟都曾经在这里火拼过,所以这条巷又叫做明星巷,平日里胆小的同学都不敢走这条路,即使有同学必须要经过这条巷,也是低头疾步,不敢多停留一分钟。
郁闷慢慢地走着,潜意识里似乎在等待着某种事情的发生。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又一连打了五个喷嚏,而且又有了严重的黑眼圈,不是什么好兆头,该不会又跟那株“水仙”扯上什么关系吧?
巷子里寂静得吓人,运动鞋踩在路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足音。清冷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拖曳得长长的,然后,隐隐地,她似乎听到不属于她的足音,窸窸窣窣地从身后传来,然后几条影子映在脚下的路面上。
真是些蹩脚的家伙,难道他们不知道在月光下跟踪别人,要小心隐藏自己的影子吗?眼光一凛,她看到某道身影的手中似乎拿着一根棒状武器。如果只是小混混倒也罢了,但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生,居然带武器,那只能让她更瞧不起啊!
当身影慢慢接近,棒状武器高高扬起时,郁闷一个回旋踢,就听一声惨叫,“喀啦”一声,一个拿球棒的家伙抱着右手在暗巷里跳脚。郁闷采取的是速战速决的策略,只一下就踢断他的手腕,下次他再拿球棒对付女孩子之前,势必会想起今天的惨烈。
“大家上。”另外一个看起来像头目的家伙一挥手,七八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拥而上,嘴里夹杂着什么“看你再抢人家男朋友”之类的话。
险险地再躲过一根球棒,带起的风扬起郁闷的发丝,莫非是这段时间没活动身手?郁闷觉得自己的动作迟缓了。眼光一闪,她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子躲在废弃油桶的后面,而其中一个家伙手中被她踢飞的球棒正往那个方向飞去,挟着一股劲风。
真是够了,郁闷没多想,手肘撞向最贴近她身体的那家伙的胸部,听到一声惨叫,自己也借力跃向那边,赶在球棒打到小不点之前及时扑在他身上,绷紧身体,球棒砸在她的后背。郁闷闷哼一声,老天,真够痛的。
没敢耽误,刚爬起来,那几个人已经追过来,虽然头发乱了,帽子掉了,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眼睛鼻子全青得发黑,但他们还是仗着人多,将郁闷和她身下的小不点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