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这两句话都在笑我笨!"
"咽不下这口气的话,拿钱来还。"
简简单单就点中了她的罩门,她无话可说。他实在欺人太甚。她要是有钱的话,还会在这里受尽屈辱吗?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淡淡地追加一句。他一有空便想见她、想逗逗她的情况会持续多久?他不是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但是,他想,就算有女人能得到他一辈子的许诺,那个人也应该不会是她。
"什么办法?"她走到他办公桌前。如果是她办得到的,她一定马上去达成。他望着她,像在审视一件特别的东西,表情认真。
"等我看你这张脸看腻了的时候,自然会请你离开。"
"那如果你永远都看我看不腻呢?"
"你这么有自信?"电话响起,他立刻接听:"应若士。是,请说。"他拿起钢笔,埋首入公事中。"啧!"元菲如拐回沙发前坐下,受伤的脚跨在茶几上,气嘟嘟地抱着包包。他最好祷告她不要有一天突然变成有钱人,否则……
咦?她中了统一发票两百万!啊?好多好多钞票从天而降!好棒啊,好多钱啊,这会儿她一定要那个讨厌鬼好看……
"喂!"
别吵。哇!钞票已经淹到她的膝盖了。这些钱全是她的,全是她的!哇哈哈……
"喂!那边那个作牛作马的!"
噗通!她跌一跤,差点溺死在钞票堆里。更是一场好梦,可惜结尾有些美中不足。
"我叫元菲如。"她揉揉睡眼,提醒他她有名有姓。
"你希望我记住你的名字?"他眉一扬。
"我哪有资格希望你怎么样?"这家伙,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又想寻她开心,作为生活调剂了。
她起身走到他身旁,主动帮他捶背。"这样行吧?"
"使点劲,你这样比搔痒还不如。"没一件事做得好,她连当个下人也不及格。他真担心她的未来。
"怎么使劲?"要求未免太多了吧?她在他背上抡下一串碎拳,"这样够用力了吧?"还不打得他内伤?
"像蚊子叮人。"他摇摇头,对她失望到顶。有他看上她、愿意照顾她,她应当知足感谢才对。
"怎么使劲?你教我啊!"光会说,他自己怎么不来试一下,按摩很累人的!"你倒是教教我啊。""不要推我的头!"应若士起身,"坐下!"
她坐入他的办公椅,他两手往她双肩一放,揉按她颈肩的穴位。
"唔……"她闭上眼,"刚刚那个地方,对,就是那,再多按几下……嗯,这样刚刚好,再用力一点也没关系。不要停,继续……"
他扳起她的下颚,"你又搞不清楚状况了。起来。"她真是容易得意忘形。
"你的办公椅好高。"她后靠椅背,赖着不走。
"因为我腿长。"他睥睨着她说。
是,腿长了不起。"单是这张椅子就很值钱哦?"
"值钱又怎么样?你能偷去卖吗?还不快起来。"除了钱,她的小脑袋瓜还会想其它事情吗?
"我只是在想,嫁给你这种人或许不错,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她慢吞吞地站起,"不不,当我没说,我怎么可能……咦?"
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两张票券,伸手去拿的同时,腰部蓦地被箍紧,跌坐在某人大腿上。
"我只有一个,你别想在别的地方找到像我这种人。"他语调冷淡,但心情不错。想不到她看起来瘦,抱起来的质感却够柔软。
"所以我立刻改口说当我没说嘛。结婚是相亲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我瞎了眼也不会对你有意思。你怎么会有这两张票?"
"你自己没有腿站好吗?"他没有预警地沉下脸。她瞎了眼也不会对他有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算了,他本来就阴晴不定。她直起双腿站立,"你怎么有这两张电影首映会的票?"笑脸有很强的巴结意味。
"不就是你那个和别人共度春宵的偶像,孟杰的电影首映会。你想去?"
"想去!"她点头如搞蒜,让她心痛的共度春宵四个字当作没听到。"反正你多一张票,送给我又不会……"
"会。"他抽回两张票。管它是会死还是怎样,他就是会。
"别这样嘛!"她开始努力帮他捶背,"分我一张票好不好,求求你……"
"带你去也行。不过……"他心情转好,回头瞄她的那一瞥暗藏心眼,"不过,得看你的表现。"
"只要你肯带我去,要我做什么都行!"她捧起桌上的茶杯,"请喝。"更加费力地为他按摩,"应先生,你又高又帅,暗恋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吧?我想那张票一定也是某个明星送你的哦?可以认识你、在这为你服务真是我的荣幸。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不论坐着、站着,气质都很迷人,我觉得……"
"你刚刚说瞎了眼也不会对我有意思。"应若士发觉这句话令他非常非常不爽。
"那是我……我……"这下可好,她该怎么自圆其说?
"你怎么样?"他扬起电影首映会的贵宾票券。
"我得那样说才能按捺自己为你沸腾不已的心情。"他最爱看她自打嘴巴,不是吗?她违背良心的话刚刚已经说了不少,不差这一个。"其实……我已经爱慕你、暗恋你好久,也就是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行了吧?还不快把票给我!"
"再说一次。"他旋转办公椅,正眼看她。
"把票给我。"她鼓腮,双配微红。
"看着我的眼睛,把那两句话再说一次。"应若士令道。
"我……"元菲如两眼游移,自问:想去看孟杰的电影首映吗?想!她跺脚,豁出去了——
"应若士先生,我喜欢你、我爱你……"
"该死的家伙!"唐初明接起电话,眼泛红丝,烟仍咬在嘴边便迫不及待大吼:"你最好有个好理由!"
忘记拔掉电话线是他的错,但他不记得有认识敢在三更半夜打电话给他的人。
"你……你在睡觉?"魏璃瑚的声音怯懦地从另一端传来。
"我在做比睡觉还重要的事!"他拿掉嘴边的烟,咬牙切齿地说。
"啊?"凌晨一点,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而且他还说很重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他十分不耐。
"你好凶。我又不是故意坏你的好事。"她话语说得阴郁不明,像在啜泣。"我马上挂断,你……你们继续,慢慢来……"
"好。"
他挂掉电话,提起笔,思绪却已被捣乱。望向电话,它如他所愿,再次响起。
"你自己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魏璃瑚指控道。
"我都说了,你还要那样想,顺着你的意不好?"嗦!
"那现在你旁边到底有没有人?"
"你希望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怎么说都行,满意了吧?
"我希望全世界的妇女同胞没有人那么倒霉,得跟你……"
"把你嘴巴里面的卤蛋吞下去再说话,讲个话就这么口齿不清,唱歌能听吗?"搞得他耳朵一阵呜呜嗡嗡的,烦!
"我唱歌很好听!而且,我又没有含着卤蛋!"
"那只是比喻。"再和她说下去,他会脑神经衰弱。"我家那只狗儿子呢?换它来听电话!"完全没它的声音,怪不得他觉得心神不宁。
"啊……潘潘……"都是他爱惹人生气,害她差点忘记为什么打电话给他。她马上回复难过的声调:"潘潘快要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站起,椅子往后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