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固执、目中无人、得寸进尺,还喜欢诉诸暴力!"把潘潘交给我再走!"她不能把狗狗交给这种危险人士。
他不理她,快步走进一栋大楼。魏璃瑚跟着进去。大楼内明明设有电梯,他却大步跨上阶梯。"等等我……"
魏璃瑚追赶得气喘吁吁,一度伸手想抢他的笼子,结果不仅连边都没模着,还险些跌坏下巴。
爬上七楼,唐初明回头冷瞪脸色发白的魏璃瑚一眼。
打开住家大门,他没想到她竟想率先钻进他的住处。
"你不怕我吗?"
他把左手拿的袋子往屋内一丢,壮硕的身躯挡在门口,硬梆梆的拳头举在她眼前,立刻把她吓退一大步。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当着她的面砰地甩上大门。
"喂!"她按住门钤,"你开门啊!把狗狗给我!"甚至不死心地拍门板。
身后有其他住户经过,频频回头看她。
她闪避对方的目光,担心被认出来,不得不赶紧离开。
可是,她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的。
元菲如怔忡地望着满地碎片。
等等!让她好好想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五分钟前,她上完厕所,在这栋大宅子里迷了路,索性不急着回厨房帮忙,到处好奇地左看右看。
天花板很特别,随着走动,颜色深浅会产生变化,很像真正的蓝天白云。
她看得出神,差点撞倒一个大花瓶,幸好她反应快地抱住,立刻放回原位。
她拍拍胸口,直呼好险、好险,转过身,竟又推倒另一个花瓶!这回不像先前幸运,花瓶落地,摔成碎片。
她膛目结舌,不敢置信地后退。这一退,又撞倒刚摆正不到一分钟的花瓶。
一对很可能价值连城的花瓶就在她眼前化成一地碎片。
就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办?"她无助地抱头。
对了!她看看前后。没有人看见,只要她不说,没有人知道是她做的吧?没错,摔坏一对花瓶,对这家人来说不算什么;对她而言,却可能会要她的命。
为了保命,她决定尽快离开现场。最近是怎么回事?她老是在跑路。糟糕!这让她连带想起那个动不动就爱说不饶她的男人,这恐怕是不祥之兆啊!
咚,才觉得不妙,她便在楼梯口撞上一堵人墙!
"是你!"
"是你!"两人同时惊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元菲如连退好几步。天啊!竟让她在这时候遇见她最不想再见到的人。她的反应真夸张。他三番两次放过她,她却把他当成凶神恶煞。
"我不可以回我自己家吗?"
应若士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听说父母亲宴请下属,正打算待会儿留意一下她在不在服务员之列时,她竟自己跑到他面前。
可见得她和他有缘的预感是正确的。
"可……可以啊……你们家好漂亮喔……"这里居然是他家!本来以为又可以赚一笔外快,结果老天爷是存心和她过不去,她好想哭!
"谢谢。我爸妈对美的品味、要求非常的高。"而做儿子的他当然也差不到哪去。
元菲如举起有如千斤重的手,问:"我刚在那边看到一对花瓶……"
"那对明朝青花瓷瓶?你好眼光。"他点点头,眼露赞赏。
"那两个花瓶……是真的吗?"求求神,是假的!是便宜的仿冒品!她抱着一丝希望问。
"你说呢?"他微笑反问。
"你们家这么大,不可能摆假的喔……"希望随即变成失望。
"嗯。"应若士敛住笑。差点忘记她是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的倔强女生,他似乎不必为两人的再相遇如此开心。
"呃……那个明朝青……青……"果然不是夜市里两百五就买得到的东西。她死定了。
"青花瓷瓶。"
"那个青……青什么瓶的,既然是真的,一定很贵重吧?"大概五、六万元跑不掉吧?她得勒紧裤袋好几个月喽。
"那是我去年送给父母亲的结婚纪念贺礼。"添上这层意义,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了。
"拜托!结婚纪念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送花瓶做什么?"这下惨上加惨,可能真的得用命来赔了——如果债主是他的话。
"那是我父亲之前最想收藏的艺品。我好不容易在中国内地找到,费了一番工夫才得手。光是运回台湾的费用,就超过五十万。"她不懂,送那对花瓶才好!亏他刚刚称赞她好眼光。
"五……"居然比她想的整整多了一个零!元菲如险些腿软。"运费就那么贵,花瓶本身呢?你花多少钱买的?"
"我花……"应若士猛然觉得事有蹊跷,"你怎么对那两个花瓶这么有兴趣?"当下想前往察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古董的行情怎么样……"她挡在他面前拦阻他。
"你让开!"看她这副样子,肯定有问题。
"我们再聊一会儿嘛。"她扯他的衣袖,好像两人的交情多好似的。
"让开!"
"让就让。"她退开一步,"啊,对了,我该回厨房做事了!"
"你别走。"他从她背后揪住她的衣颌,押她走到摆放花瓶的位置。一看到地一的碎片,他的脸色马上铁青。
"你……你竟然摔坏我的花瓶!"她和他有缘,但一定是孽缘!早知道再见面是如此情况,不如不见。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不该摆在走廊上呀!"
"啊,"她不说他倒忘了。他放开她,"还好,我母亲有先见之明。"
"什么意思?"她拉拉衣领,哀怨地瞄他一眼。
"为了预防万一,我母亲找师傅仿制了两个展示品摆在这,真品现在仍好好收藏在仓库里。"他因而安心了一大半。
"摔坏的这两个是假的?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她松口气,哈哈笑两声,说话突然大声了起来。"你以为假的就不值钱了吗?"应若士的目光明显地嘲讽她太天真。
"你……你别想再吓我一次哦。"经过刚刚那一回,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心脏有多无力了。
对着她小心提防的明眸,应若士蓦然觉得想笑。是的,她很特别;媚丽女子可以激起他的男望,她激起的却是他的赤子之心。尽避她老最惹得他青筋直冒,到最后,他却也因她而放松了心情。
好玩!她让他不自主地想到这两个字。
而想必她也赞成,这回他若再轻易放过她,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我们找的是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手工制作费先不提,材料费至少需要三十万。"
三十万!她打哪儿找出这一大笔钱给他?"你这么快就提到钱,不会是想要摔破花瓶的人负责吧?"
"听起来是摔破花瓶的人自愿负责了?"以目前他对她的了解是:她很皮、很娇俏可爱,还有,她视钱如命。
"呃……我……咦?你们上面有装监视器!"她仰着头,唉叹这会儿反悔想赖也赖不掉了啦!
应若士也望一眼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器。
"跟我走。"他拉她的手。
"去哪?"打击太大,她忘了反抗。
"我房间。"他回头,"别想歪。"她还引不起他那方面的兴趣。
"我才不……"唉,她连在口头上争一口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好惨!
进入房间,应若士以内线电话请管家差人清理地板;放下话筒,他转过身,望着僵立门前的元菲如。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来谈谈赔……"
"我叫元菲如。"元菲如低声说。
"什么?"他没听错,她刚刚说了她的名字?不论他怎么问,她都不肯说的名字?
"这是我的证件。"她从口袋拿出钱包,抽出身分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