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回去了……”她说,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刚才不是说不急着回去吗?”他沉着嗓子,还是靠她那么近。
“现在很晚了……而且你家没人在……”她屏着息说。
“那不是很好吗?”他稍微侧了头避开她的鼻尖,又靠她更近一点。
“你是故意的……”她微嗔。他故意喝醉,故意让她等他的吻。
“我刚刚就承认了,我是故意的……”像是在做一种宣示,这次他没再让她等待,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将他的唇贴着她的。
瑾儿几乎无法呼吸了,这种接触比她想象的要美妙得多,少帆是个调情高手,让他撩起的随着血液奔流到全身的每个神经末梢,她情不自禁的合上眼睛,回应他的吻。
他沿着她的颈项亲吻到细致的肩,一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并且一直向下往她隐密的地方探索。
“不要………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微弱的说,想推开他的手,他却反而将她按在地上。
借着三分醉意,理智被他故意抛开了,他专注的吻她,试探她的敏感部位,大胆而显得急躁的抚触令她觉得害怕。她别开他的吻,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可是少帆对她的抗拒相应不理,他的动作变得粗鲁而且具强迫性,他紧紧攫住她抗拒的手,带着他不再温柔的唇啃吮她的肩头,并且继续向下探求。此时瑾儿不只觉得反感,更觉得受辱。
“让我起来!”她叫,反抗逐渐变得激烈。她握紧拳头捶打他,他撑起上身,不去抵挡她的攻击,反而“嘶”的一声撕开她的衣服,瑾儿看到他凌乱的头发下不再温柔的脸,还有被胀红的眼睛。
少帆的样子让她想逃!
她挣开他,起身便跑,少帆扯住她的脚踝,她重重的跌趴在地上,碰翻了托盘上的威士忌,水果逃命似的一下子滚到墙角,水果刀匡啷了几声,跳出托盘。
“不要碰我!”她叫,下意识的操起水果刀,紧紧握在手里。
少帆的醉意被她这个举动吓醒了,他惊疑的看着她。
房里那面镜子墙冷眼旁观这荒诞月兑轨的一幕,瑾儿紧握着刀子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和他对峙,两人的脑中都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她看到自己和他并肩站着,就在她面前。
少帆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可是呼吸仍然粗重,几分钟前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转眼变成了恶心猥亵的狂。而自己呢?
她自信的“明媚动人”换成了披头散发,拉扯使她衣衫不整狼狈至极,的肩膀和半个,让她和他同样不堪入目。
少帆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没料想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抵抗,也从来没有女人对他做出这么激烈的抵抗,他以为只要花足够的钱就能让她臣服于自己脚下,可是,他错了,现在他知道,她是不可侵犯的。
“你别激动。”他颤声说。本想安抚她的情绪,可是她却失控叫了起来。
“不要碰我!”手上的表因为她的颤抖而闪着惴惴的光,那是少帆今天送给她的,还有衣服、钻饰……所有的一切都是要用身体来换的。
这不是你要的吗?这不是你自找的吗?如果不是贪慕虚荣,怎么会和他来到这里,怎么会让自己身陷险境,怎么会让自己受到这种屈辱!
这是怎么了?她一直在努力,努力想挣到足够的钱,努力想让自己过得更好,可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却麻木不觉。
自责是最重的惩罚,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真的觉得无地自容,手上刀子的攻击对象居然也在瞬间换了。
一声惊叫伴着一阵剧烈的痛楚袭向她的感官,惊惧足以绕梁三日。
瑾儿不自主的深呼吸,痛楚是她的,惊叫却不是。
看着她忽然割破自己的手腕动脉,腥红的血泉涌而出,少帆失声惊叫,双腿被仓皇与惊惧钉牢在地上,寸步难移。
“少帆……少帆……”房门外于太太急促的敲门声,让分别陷入惊惧与痛楚的两人暂时回过神。“你在里面做什么?快开门!”显然他们的交战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
“妈!妈……”他六神无主的哭叫,像个闯了大祸却无力收拾残局的孩子。有个人的生命在他眼前一点一滴的流失,他却只能哭叫。
子华撞开了门,于太太赶了进来,顾不得眼前骇人的情景,先扶住那位满身鲜血的女孩子。
有人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可是瑾儿一点也听不清楚,她觉得眼前愈来愈模糊,痛楚也愈来愈模糊,恍惚之间,她下坠的身体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安心的闭上双眼,痛楚似乎也远离了她……
第三章
于家上上下下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于大中面色凝重的坐在客厅首位,于太太靠在离他颇远的另一张椅子上,子华站在她身旁替她按摩肩膀。她已经累了一天,脸色苍白。
没有人开口说话,深枣红色的中国风味家具,还有墙上的金刚经和平常一样的冰凉沉默。
“她现在怎么样?”于大中盯着茶几,声音像块大石投入这静谧的客厅里,激起的涟漪是另外两个人的反应。
她现在怎么样?子华寻思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夜里和于太太送张瑾儿到医院,便一直待在那里,凌晨时分她的家人来了,他们仍然没有离开,于太太不停的道歉、道歉,并且承诺会负责一切医疗和休养的费用,张瑾儿的父亲却一句话也没说,他坐在她的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倒是她的母亲——那是她母亲吗?似乎太年轻了些。她在了解了情形之后,非常的不友善。
她现在怎么样?接近中午时张瑾儿醒过来,哇的一口吐出许多血,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她的室友说她有胃痛的毛病,医生诊断是胃出血,赶紧又为她急救。还要再观察,如果继续出血的话,可能要开刀。
他正想开口向于大中报告,却又咽回嘴边的话,因为爸爸的问题似乎不是在问她的身体怎么样,而是在问“现在她想怎么样?”或者是“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的情况?很棘手。
媒体不知道如何得知这件事,大批记者在病房外守候,而且还趁人员出入的空隙想冲进来。他对这种情况简直不敢置信,居然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就拿着摄影机猛拍。于太太一时没了主意,只好由他出面处理。他和院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以维护病人安宁为由,把记者打发到医院外头去,同时和张家人达成共识:任何一方都不接受采访。
可是这些人这么好打发吗?他和于太太回到家时发现,门外早就有大批记者守候,不得已只好改从后门偷偷进去。
这样的豪门丑闻,媒体是不会没有兴趣的,虽然于大中不算是“全国级”的人物,但在企业界也算是叫得出名号来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某位于姓立委的弟弟,而且也正着手准备参选市议员。早上,于大中接到哥哥亲自打来的电话,要他好好处理这件事。
“听说她要召开记者会?”于大中慢慢的说。
子华怔了一下。记者会?不会吧,
“你们回来之前新闻报导说的……她找到了妇女团体替她撑腰。”于大中冷冷的说。
事实上这一整个早上,新闻记者在医院、于家、甚至于大中的公司守候,虽然没有人接受采访,没有当事人出面说明,但他们还是为事件做了初步的了解,虽然版本非常杂乱,某台说是仙人跳,某台说是情感纠纷、财务纠纷,某台却说是强暴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