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威在一旁看见羽侬和谷斯哲两人叙旧,心中十分难过。
“我怎么会认不出妳呢?有谁会连自己未婚妻都认不出来呢?”谷斯哲轻松地说着,彷佛不知自己的话有多大的杀伤力。
他此话一出,各人的反应不一,莫仲威的心因刺痛而收缩,拳头握得死紧,他怕自己听到羽侬亲口承认会忍受不了痛楚,所以悄悄的离开了。雪裳则因为已经听过了,所以并不像刚刚那么惊讶,她只想听听母亲怎么说。而四人当中以羽侬的反应最激烈。
“未婚妻?什么未婚妻?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的未婚妻是我吧!这未免太荒唐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个未婚夫了?”羽侬不顾身体的虚弱,激动地挣扎要坐起来。
“妳不要太激动,难道倪伯伯没有把我们两人的婚约告诉妳吗?”谷斯哲仍是一派轻松地说。
“原来又是爸爸的主意,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回事,就擅自作了主。”羽侬气愤地说。
“羽侬,难道嫁给我对妳来说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吗?”谷斯哲问道。
“斯哲,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于草率了吗?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对彼此的印象只停留在小时候,两个一点都不了解的人怎么生活在一起呢?而且婚约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爸爸是什么时候决定的?”羽侬诚恳地解释着,希望斯哲取消这件婚事。
“妳难道忘了,我们从小就常一起玩,我们双方父母都曾说过,将来要让我们结婚的。”
“那只是大人们的玩笑话,哪能当真。”羽侬仍做最后奋斗。
“但是倪伯父又在两个礼拜前再度向我父亲提出此事,妳以为那也是玩笑话吗?我想妳也不愿让十八年前的事再度上演,再对我父亲造成第二度的伤害吧!”谷斯哲再度提起十八年前的往事。
一想到十八年前倪家对于谷家所造成的亏欠,羽侬再也无法说下去了,这时她的眼光急切地找寻着莫仲威的身影,想找一个支柱,但她失望了,莫仲威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离开,她想莫仲威一定是误会了,她只觉得十分疲累,便告诉他们:“我累了,我想好好的休息。”她希望这只是个噩梦,明天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消失,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好吧!那么妳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妳。”谷斯哲也不再逼她,依旧是十分平静地说着。
他转头向雪裳吩咐着:“等一会煮些粥给妳妈妈吃,平常多榨点果汁给她喝,还有这几天让她好好地休息以恢复体力。”他像是一位尽责的大夫,正向病患家属吩咐应该注意的事项,态度十分职业化。
雪裳在送走谷斯哲以后,才有时间把今天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在脑中做一个整理。
她自言自语地说:“十八年前谷家和倪家的事,莫非他指的是父亲毁婚和母亲逃家私奔的那件事?难怪妈妈在他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显得十分愧疚。这个谷斯哲,到底存的是什么心?看他对妈妈的态度并不像是迷恋或深爱着妈妈,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坚持和妈妈的婚约?难道他看不出来莫伯伯和妈妈之间的感情吗?
“不可能,他一看就是个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来的,那他为什么要破坏妈妈的幸福呢?不,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拆散妈妈和莫伯伯呢?我一定要想个办法。
“另外,莫伯好象是误会了,否则他不会悄悄地离去,我一定得好好的帮妈妈解释解释!这一切都怪爷爷,他怎么会捅出这么大一个楼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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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威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家,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着浓烈的伏特加,这时候他需要强烈一点的酒精来麻痹自己,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尝过心痛的感觉了。
这十九年来他一直封闭着自己,为的就是怕再被伤得体无完肤,但是羽侬悄悄地走进他的世界,深深地占据了他的心,他的心因为她而再度活跃了起来,但是他怕吓着了她,所以迟迟未向她表露爱意,只是循序渐进地关心她、接近她。
他本来打算在酒会后向她表白心意,但是谷斯哲的出现,已经彻底地毁了他原本的期望,像谷斯哲那样的男人,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他怎么能去和他竞争呢?更何况他们还有婚约。
一想到羽侬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莫仲威心中绞痛异常,手竟不知不觉地捏碎了玻璃杯,片片碎裂的玻璃嵌入了他的手,血迹斑斑,但是他早已因心痛而浑然不觉;跟心里的伤痛比起来,手上的伤算得了什么。
一杯又一杯浓烈的酒顺着喉头流人体内,此刻他只想灌醉自己。
莫伊奇一进屋子看到这般情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向冷静自持的父亲,怎么会如此疯狂的喝酒?就如同十几年前母亲离去的情形,不!包严重,十几年前父亲虽然痛苦,但是眼中还燃着生机,而今父亲虽一样烂醉如泥,眼中却毫无神采,像是两潭死水,波纹不兴,这个发现令他恐慌了起来。
他伸手拿起了父亲手中的杯子,哄道:“爸,酒杯给我,你先好好去睡一觉。”
莫仲威推开了他的手说:“不,我还要喝,你别拦着我。”然后又灌了一杯酒。
“爸,你别这样,倪妈妈如果看到你这样喝酒一定会生气的。来,把杯子给我,不要再喝了。”伊奇用羽侬来劝父亲。
“羽侬,羽侬,妳为什么要嫁给别人?我甚至都还来不及表白我的心意……不可以,不可以,妳不可以嫁给别人。”莫仲威已经喝了太多酒,渐渐不醒人事,只是口中呢喃着:“羽侬,妳不要嫁给别人。”
莫伊奇听到父亲说倪妈妈将嫁给别人时,大吃一惊,他从未听雪裳提过,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心中打了无数的问号。
伊奇把父亲搀到厕所吐过以后,处理完他手上的伤口,才扶着他到床上休息,并且决定要去找雪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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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倪妈妈有未婚夫了?”莫伊奇此时正坐在倪家的客厅,听到雪裳一说,禁不住大声地吼了起来。
“小声点,我妈妈还在里面休息,不要吵到她。”雪裳责怪地看着伊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谷斯哲又是何许人,妳赶快告诉我吧!”莫伊奇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雪裳把她父母和谷家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伊奇。
“原来倪妈妈不是妳的亲生妈妈,怪不得她那么年轻。”伊奇恍然大悟地说。接着他话峰一转,问雪裳:“依妳看,这个谷斯哲到底存的是什么心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怀疑他是因为十八年前我父母的那件事,而要报复到我妈妈身上,他想故意拆散莫伯伯和我妈妈。”雪裳推测道。
“他真是太可恶了。”伊奇对于尚未谋面的谷斯哲一点好感都没有。
“莫伯伯的情形如何?我看他悄悄地离开,一定是误会了。”雪裳担心地说。
“何止是误会而已,我看他痛苦极了。”伊奇把他回家以后看到的情形描述给雪裳听。
“那莫伯伯手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雪裳关心地问。
“不碍事,我已经帮他上药了,怕只怕他心中的伤不易愈合。”伊奇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