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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恰千金 第11页

作者:沈思瑜

“是吗?”他诡谲地对我笑问,好像事实正巧和我所说的相反了。“为什么?”

“因为你太会耍嘴皮子,太能哄女孩子开心,太……太令我讨厌了。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发酵剂,把我的心发酵起来了。”我半咒骂着,不可否认的,辨证到头来,竟然正好和我的立意相反。

“你以前都嫌我嘴巴太笨,猪一样。像猪还会表现不满,我连发出不平的声音都不会,现在你却说我耍嘴皮子?当我是花心大少,还是呢?”

我的确有一半是这么想的——四分之一当他是花心大少,四分之一当他是。

那么,另外的一半呢?

我笑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我是被他逗笑了。

?是啊!好俊的,我忍不住想。

“好吧!”我笑着把友谊之手伸出来,对他说:“那么,我们是朋友,不过,让我想想,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该称呼你,还是花心大少?”

“这不好笑!他有些故作生气,不满了起来。“我可是老实人呢!”

“你的名字呢?”我不理会他的不满,径自耍赖地问着。

“也许你告诉了我,我就会想起也说不定呢!”

“你也不必非想起我不可啊!”他说。

唉!我被他牵着话题不知牵到哪里去了,只觉得很茫然。“为什么?”

“如果你喜欢我这个人,我们重新开始当朋友就可以了啊!”他说。

“我……我……我才不喜欢你呢!”坏就坏在“喜欢”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大耸动了,一时竟教我慌了。“我只是……只是不讨厌你而已。”

“那真令我伤心。”他半开玩笑似的说。

“别这样嘛!”我试着逗他。“明天再来看我,好不好?”

“当然。”他慨然允诺。

“如果还有一束百合花……”我趁机敲起竹杠。“那就太惬意、太完美罗。”

他怀疑地看了看我,忍不住问:“你不是在生病吗?怎么一下子精神都来了?”

怎样?怀疑啊?

“因为我明天会收到一束大百合呢!”我胸有成竹地回答。

“这是什么逻辑?”他一头雾水的想着,又奇怪地瞅了我一眼。“你那么笃定吗?”

“你不会吗?”我的声音像要哭。

他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我这个简单得罪过的问题。

“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你没有一点同情心吗?”我赖定了他的词穷,就很难控制自己不和他闹下去了,“而且,我还是你的‘朋友’呢!你自己说的。”

他听了,顿了一下,才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你真是孩子气。”他说。

第五章

校园里的人,随着假日的到来而减少了,原来椰林树下时而可见一小团一小团人,如今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风悠悠的吹着。我深呼吸着,这才好呢!好清净,好安详……不过,当我偶一瞥见戴忠臣的身影,这一切美好的遐想便全都打断了。

悠悠的风一下子结成冰块,硬生生地敲上我的脑袋瓜。

“真疼也!”

“嗨!小自闭儿……”老远地就迫不及待伤人,他自己大概觉得很幽默。

而我偏不然。

“嘿!”我苦笑着把方才那张乍见他而垮下来的脸“用力”撑起来,忙不迭地回敬。“戴奸臣。”

我才不是自闭儿,只是懒得理你而已。我心想。

他任由我笑骂,这是他的本事。他有本事幽人家一默嘛!自然也得有本事挨人家一默罗!

并不是我不懂得校园伦理,好歹他也是我们“呱呱社”(也就是辩论社的一把大三老骨头,称呼一声腻死人的学长也应该。只是,他个人认为那样喊太老气了,我就“只好”堂而皇之地喊他名字了。

他老说我是“呱呱社”的异数,因为我一点儿都不爱讲话。事实上,我也只是写写文书,弄弄资料而已,没机会,更没雄心成为登台舌战的一员。

那为何加入呢?不外乎有一种“人在法律系,身不由已”之慨!那为何投身法律系又不甘安份当个法律人呢?那自然是“人在威权下,不得不低头”了!

都怪我爸爸,当初趁我还昏迷、失忆得连他老人家都认不出来时,就把我半哄半骗的给骗进了补习班。那种情况就像你莫名其妙地被丢进一个转轮里,然后莫名其妙地天旋地转了起来,你跳不出去,除非把它打坏,但该死的是,由于胆小,由于人与生俱来的那一点点惰性,你不会那样做。

“不错不错,你今天还满有精神的,不像平常……”

“平常怎样?”

“好自闭。”

我听了,似乎心里有一点不愉悦在翻动。我——生——气——了,我——好——生——气。

“我不想再听见那两个字。”我冷冷地说。

“哪两个字?‘好自’?还是‘好闭’?还有……”他还自以为幽默地想扯个没完。

“戴奸臣!如果你以后还想我理你,你最好别忽视我现在的愤怒!”我忿忿地说。

“你真生气了啊?”他无辜地低下头来拨弄着手指,故意装成娘娘腔的样子,还撞了我一下。“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我被他撞跌了好几步,但更糟的是,被他的动作和言语恶心得头晕目眩。

“戴奸臣!”我挥起手就想往他的颈K下去,可是,一旦迎视到他那副慷慨就义从容的眼光,我就不由自主地打住了。

这样子他也有可藉题发挥之处了,我真受不了他。“我就知道你不像那些高喊女权主义的‘恰北北’。”他说。

我说:“你又知道了,我不打你是因为你让我打,那太没挑战性,而且,我爸说不可以下犯上,这是江湖道义。”

他睁大眼睛。“什么‘以下犯上’?”

“戴——学长。”我得意地月兑口而出。

“喂!”他不高兴嘟起嘴来。“我不喜欢给人这样叫,这和叫我‘戴爷爷’一样令我难过,你懂吗?而且,同样是年轻人,还要分什么辈分,好恶!”

“你这么怕老啊?”我故意把身体倾向前,很近很近地盯着他。“那为什么我好像听过有人用那种嗲嗲的声音喊过‘戴学长’喔!我知道了,她一定不是喊你的,是不是——”

他别过头去,说:“你真爱挖苦人。”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才不敢‘以下犯上’。”停了一下,我想了想,又问:“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吧!为什么不给她们直呼学长的名讳呢?”

“……”他有些失措了。

看他失措,我倒是忍不住得意起来。我的玩性被逗起来了,可不能这么说罢休就算。

“你想追我,对不对?”我调戏地问。

“哼!我才不会想追你,你别作梦了。”他笑之以鼻。

我听了,猛然转身就大步向前迈去,边叫着,“算了算了,唯一给你一次告白的机会,你自己都不好好珍惜,将来可别怨我没给你机会啊!”

“你……你说什么?”他很紧张地追上来。

“好话不说第二遍,学——长!”我特意把最后那两个字狠狠地加重了音。

“我其实,我……”他还挣扎着想说些什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玩得有点过火,良心不安了起来。我在做什么呢?

话锋一转,我笑了起来,堆着满脸笑意对他说:“跟你开玩笑的啦!别放在心上,乱尴尬的。”

他也陪以勉强的笑。如果他真喜欢我,恐怕是很难笑得出来了,我自此有了更深的罪恶感。

老爸说,打从我出了那次车祸之后,性子好了很多,也安静了很多,有时,他甚至觉得我有一点死气沉沉,既不顶嘴,又不和他吵闹,完完全全失去了乃父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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