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这么过分,这么残忍,他不能!
她赶紧又转身走,强势得不接受拒绝。
“你不拿走,我也会把它丢到垃圾筒,你还是拿走吧!”
盈盈再一次停步,背对著她最爱的人,心灰意冷,喃喃说:
“反正礼物给你就是你的了,你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你要丢掉也由得你。总之,我不拿回来,绝不拿回来!我的决定不会更改,再见!”
“我的决定更加不更改!”纪蔚宇撂下这么一句,便把书桌上的礼物扔到盈盈脚边,大喝:“带著它滚!”
盈盈悲痛欲绝地看看脚边的礼盒,再看看纪蔚宇,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所有的人连成一气,她是孤军,没人要的可怜蛋……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她怎么会落入这种绝境呢?
猝然地,她冲向林梦洁,疯狂地推她、撞她,骂她:“你为什么不死掉?你为什么不死掉?我好恨你!如果没有你,纪蔚宇就是我的;如果没有你,纪蔚宇不会对我这么无情、这么坏!还有,要不是你叫我选择纪蔚庭,纪蔚寰今天不会怀恨在心,处处跟我唱反调……我今天会这么惨,都是你害的,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你干什么?”两个男人过来拉开她们。
盈盈被纪蔚宇粗鲁地扯住,来不及回神之际,就被“啪啪啪”一连甩了好几个巴掌。
他放开手后,盈盈站不稳,跄步后退著。
她让自己站好,勇敢地站好,她的双眼红而甘涩,却一颗眼泪都没有掉。
“很好,你打完我,是不是满意了?”
她不懂自己是如何办到的,那么好强、那么冷静、那么昂头挺胸。
或许,办得到是因为她坚持她没有错——爱一个人没有错。
而纪蔚宇也被自己震慑了,愣愣望著打她那只手,一片紊乱,一片呆茫。
他竟然对一个女孩动手?而任何一个有骨气的男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打女人的男人该和畜生划上等号……
“纪蔚宇!”盈盈朝他说:“不必抱歉!如果我没有解读错误的话,我看见你的眼神在说抱歉。我们都没有错,你维护你爱的人,而伤害我;我维护我的爱情,而伤害林梦洁……”
“……”
“没关系!我早就看清你不会来爱我了,所以我才坚持送你最后一个生日礼物,做为斩断自己痴心妄想的见证和纪念。如果你肯收下礼物,你就知道现在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
“不过,你不在乎是吧?我的话、我的心、我的告白,你都不在乎,当然你也不会在乎是真是假了!”她断断续续地说著:“对了,既然你不在乎我的一切,我实在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我在干嘛……你别理我,我要走了,真的要走了……”
她倒退著,忽又停步。
“至于……那个礼物,你还是收下吧,因为收下后就等于确保了你的爱情有了保障,就等于我们达成共识,也等于你解月兑了!”
说完了后,旁边三个人都还没回神,她就奔出纪家大门,消失了。
纪蔚宇:
我知道你永远永远也不会喜欢我,但是我已经爱你十年了……
也许你很惊讶,也认为我很可笑,你眼中那个幼稚、胡闹、烦人的小女孩,怎么不是爱上大哥或是老三呢?
不必疑惑,我没有爱过别人,我爱的一直只有你。
选有,我其实没有,真的——没有你所想像得那么天真、单纯和无知。
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爱你,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放弃你!
你回想看看,我是不是老爱缠著你,在你身后跟进跟出的?当你和林梦洁约会,我就当电灯泡;当你对林梦洁亲昵,我就把她抢过来,要她坐在我旁边,陪我玩、陪我说话……
只要能拉开你们的距离,我不择手段。
其实我从小就是坏女孩,只是你们都没看出来!
而我长大后还是坏女孩,你们也都被我骗了。
你、林梦洁、纪蔚庭和纪蔚寰,统统被我骗了!
那天下午,我在你书房翻到金湘蝶的照片,就把照片私藏起来,打算利用这些证物,设法破坏你跟林梦洁的感情。
版诉你一个秘密,我好恨好恨林梦洁,我一直希望她死掉!
你瞧,我真的又坏又自私又可怕,对不对?
幸好你发现了我的恶行,对我大吼大叫,把我赶出去。
因为你对我这样,所以我有点醒了。
以前我总以为,只要我不死心,有一天,你一定会爱我比爱全世界还多。
可是那天,你让我知道自己有多坏、有多卑劣。我想,如果有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是什么,那将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女孩。
我是配不上你的,这一点,你似乎知道得比我还彻底。
然而,即使如此,我还是一样很爱你……
我避开你们家的每一份子,却无时无刻不想你。
今天,我会对你说出实话,并不代表我变乖、变成好女孩了。
只是因为大爱你了,所以,我在逼不得已的状况下,不得不死心罢了……
如果我们能回到小时候,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一定要对你很好!可是,没有人能让时光例转,所以你不会成为我的……
我好不甘心呀!
我好不信邪呀!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来爱我呢?
我已经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好在你生日的时候,为你亲手做一件礼物。
你可以把它当成解月兑纠缠的贺礼;而我也可以把它当成终结自己这一段单恋时光的陪葬品。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好了。
反正所有的事实我都对你坦白了,再看见你,你会尴尬,我也会很丢脸。我还是不要让自己在丢光脸之后,更丢脸吧!
希望你珍惜我送的生日礼物,那我会笑著觉得自己起码这一切一切都丢脸丢得很值得。
对了,如果你真的哪一天穿上我送的披风大衣,可不可以拍一张照片,寄来送给我?
我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那就……再见了吧!
第七章
最后追出去的人,是纪蔚寰。
他看见盈盈奔得好急、好狼狈,没命似的,跌倒了两、三次,很快又爬起来,继续奔逃。
他没有坚持追下去,要不然其实他是可以追上她的。是盈盈那种不顾一切要离开的意念,以及她痛彻心扉的心境,打消了他的追逐。
追她有什么用?刚刚他不也扮演著驱逐她的一员吗?
他苦笑著,迷失在自己的爱恨交加之中。
垂头丧气回到纪蔚宇书房,二哥已拆开了盈盈的礼物,而正在阅读那一张填满文字的卡片!
那究竟算是一张生日卡?情书?或者诀别书?
看过的三个人都无法辨明……纪蔚宇呆怔著,林梦洁流泪著,而纪蔚寰捣心长叹。
生日派对谁也没有心思进行下去,纪蔚宇在下午对所有收到邀请函的朋友宣布取消活动。
“二哥,如果你早一步知道盈盈对你的痴爱,你会接受是不是?”纪蔚寰问。
林梦洁惊扬眼睫,也要听他说。
黑皮一接到电话,马上骑著他那银白色的迅光,飞车抵达盈盈的落脚处。
盈盈抱著腿,坐在公园内一个半圆形舞台前方,第一排的某个座椅上。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像一只紧绷不安的小猫。
夕阳时分,暮色游来,黄昏的余晖洒映在她孤独的身影上,好寂寥、好冷清,凄凄惨惨戚戚的……
“瑟琳,我来啦!”黑皮跳跃著,跑到她面前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