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得罪她?男爵一时不解。
“怎么要走了呢?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我们是约好了,所以我来。不过,刚才我没有看到你们站在约定地点等我,所以约会取消,我没兴趣了。”
“原来如此。”他仍然保持沉着,笑说:“我和亚伦因为中午等不到妳来,站得有点累也有点热,所以先到对面的咖啡厅坐着休息一下,其实我们一直在等妳,现在好不容易盼到妳出现,妳怎么能走呢?”
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的游戏规则!
她扯着嘴角,不以为然地笑道:“真有心等我,就不会跑到咖啡厅去等;没有心等我,干脆不要等,也不需要跑到咖啡厅……你是既没有心更多此一举,白费功夫了。”
男爵懂了。原来她怪他没有乖乖在原地罚站到她来!
这种娇蛮自私、不可理喻的性格,自己该更早料到的。
“是,是我错。”他豪迈而笑,大方认错。“不然罚我重来一次,现在我到约会地点继续等妳,随妳要多久才来赴约,就算是明天,我也会守在那里绝对不离开,这样可以吗?”
可以吗?她应该回答什么呢?或者她根本不需回答。
为什么男爵要对她退让迁就到这种地步?
按常理来说,死心塌地爱上一个女人是有可能的。偏偏她不认为他爱自己。
若是说她不知道有谁“爱慕”她,那可以理解,毕竟爱慕者实在太多;但,若是说她不知道有谁“爱上”她,那绝无可能。
对于爱情讯号,她只有先知先觉,没有后知后觉,更不可能不知不觉。
事情愈来愈明显,一个男人不爱这个女人,却愿意对她献尽殷懃、忍让无度,那必定是有野心,有阴谋了。
他带着何种阴谋而来?还有,他为何会找上她?
“可以吗?”见她不答,男爵再一次追问。
金湘蝶把眼光重新落回他脸上,忽然娇问:“你爱我吗?”
男爵一愣,顺口回答:“我爱妳!”
“呵呵……”好有趣呀!
第一次问一个明明不爱自己的男人爱不爱自己,就得到一句骗鬼鬼也不信的谎言。
“亚伦呢?”金湘蝶又问。
男爵转头往后,看见亚伦还站在咖啡厅门口,一脸闷闷不乐。笑说:“还守在咖啡厅门口。”
“去打发他走,让我们好好约会一场。”她盯着他说。
男爵眼里迅速绽放出一种惊喜而又理所应该的光采来。
“当然。”他笑咧了嘴。
随即他对亚伦招招手,把亚伦从马路对面招了过来。
“亚伦,三点半了,你要赶去上课了吗?”
“不然呢?”亚伦回敬一个白眼。
“我保证下次补偿你。”男爵拍拍他,搞定。
亚伦走后,男爵回头笑问:
“开妳的车还是我的车?”
“随你吧,”金湘蝶说:“只要约会地点由我挑,那就行了!”
第八章
“你给我滚出来!”纪蔚宇怒气填胸,站在金湘蝶住处门口咆哮着。
“没错,纪蔚寰,滚出来!宾出来!”盈盈在一旁吆喝助阵。
“不要,我不出去!我不跟你这个野蛮人见面。”纪蔚寰隔门喊话。
“哇!”盈盈乐得火上加油:“他说你野蛮耶,好过份喔,怎么办?”怎么办?当然令纪蔚宇更火、更凶、更恼怒!他对这个不受教的弟弟早已累积了一肚子气,这下更火山爆发,不可收拾:
“你还不够窝囊吗?一点小事情,就让你搞失踪,搞离家出走!你几岁?这种小朋友的把戏,你好意思玩?离家出走也就算了,如果你有本事,自己想办法解决食衣住行,自己能够独立在外面求生存,我今天不会站在这里敲门,更不会叫你滚出来。可是,”纪蔚宇愈骂愈气不过,一拳击在门上:“你却是一个孬种!你丧失尊严,你死皮赖脸,你跑到金湘蝶家吃女人的、用女人的、住女人的,这算什么名堂?你入赘吗?”他失控爆吼:“还是你就爱当小白脸?”
“二哥!”纪蔚寰被骂得悲忿自伤……“你不要每次都口不择言的骂我,你想过吗?你骂人的时候从不考虑措词,你使用的字眼都很尖锐、很伤人。我知道你的个性比较冲动、脾气也比较火爆,可是那并不代表你骂我的时候我就不会痛、不会难过……我不是你的出气筒,我也不是你的傀儡玩偶,你不能因为我不照着你的想法走,就把我贬得那么低贱,好象我是垃圾,一文都不值……”
虽没看见纪蔚寰的表情模样,但也听得出他话语里所带的自卑自残意味……
“老三……”纪蔚宇心脏一缩,软化了。
他伤了他,自己也不好受。
可是,除非忍得住不去关心,否则谁又能超月兑豁达得起来?
盈盈看纪蔚宇为了那些话而难受,便从背后抱着他,给他支持和慰藉。
而纪蔚宇终究是放他放不下,只得低头低声说:
“老三,跟二哥回去,好吗?”
三人沉寂一阵,纪蔚寰僵持不语。半晌,才说:
“二哥,你带着盈盈回去吧,这一次,请不要再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了。”
他下了逐客令,只让纪蔚宇显得更忧郁、更凝重,进退无路。
纪蔚宇望着那扇门,显得无奈心痛。
盈盈看见他愁眉不展、不知所措却又不肯离开的神情,好舍不得自己男朋友一片关爱换来如此下场……他那么关心他,那么爱护他,他还不知好歹,哼!
她挺身而出,瞪着纪蔚寰所在的那扇门,很不高兴地骂出去:
“纪蔚寰,你不要口口声声说人家伤害你、强迫你,把自己讲得好象小可怜似的,告诉你,你没那么可怜!
“大家都是血肉之躯,会难过、会流泪的也不只有你,如果我家蔚宇不是太关爱你、太重视你,我们干嘛像白痴一样跑来这里吃你的闭门羹,被你罚站,最后还要被你赶离?
“你这样避不见面,你这样赶走我们,难道我们的心是水泥做的,不是肉做的?难道就我们不会伤心,不会痛苦吗?”
她骂了一顿,停下来看看纪蔚宇还好吗?
纪蔚宇回给他一个表示自己没事以及谢谢她的微笑。
盈盈放了心。转向敌方,再接再厉地骂:
“纪蔚寰,像你这种这么老还这么不会想的人,我根本懒得管你去死!
“今天本姑娘放着好日子不过,陪着过来跟你好说歹说是为什么?别以为我闲得没事干!要不是因为我男朋友为了你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又自责又失眠的,我才不愿意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我们为你想东想西,烦来烦去,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在那里自怜自艾,唱什么苦旦?
“坦白告诉你,管你今天情愿不情愿,反正你非跟我们走不可。你这几天不在家,我们都说你和同学报名去登山露营,帮你瞒住了。你也知道这种谎言只挡得住一时,如果你还不回家,到时候东窗事发,那你就看着办吧!不过,我可以发发慈悲先给你一个警告,一旦你父母知道你竟然离家出走跑来跟女人同居,而亲自出马找上门来,甚至找上金湘蝶,你会非常难看,而金湘蝶也会因为你带给她这么大的难堪和困扰而嫌恶你,所以哼哼……你尽避耍嘴硬、耍性格、耍帅都没关系,我们就来看看,最后得不偿失的那个人会是谁!”
骂了长长一串,盈盈终于喘了口气。
纪蔚宇笑看着她,盈盈就是有办法,永远抓得住人性弱点,骂人也骂得经典,他相信她的方法会奏效。
他过来拍拍她的背,很温柔很小声地问盈盈:“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