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他心烦,于是自告奋勇提出一套拯救计画,要找个最佳男主角去追金湘蝶。只要这个男主角确实强过纪蔚寰几百倍,那么金湘蝶又不是傻瓜,当然会转移目标,放了纪蔚寰,投进最佳男主角的怀抱。这样一来,纪蔚寰虽然避免不了要伤心,但伤心完了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危机也获得解除了呀,是不是?”
孙夫人思付道:“道理上来讲是没有错,可是这毕竟是纪蔚寰自己的感情帐,应该要让他自己去尝,自己去算。就算将来他失恋了,也胜过不曾恋爱过……”
“那怎么行嘛?”盈盈叫着:“他失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蔚宇会比他更痛苦的耶!”想想又说:“何况,不管这个最佳男主角有没有出马,我们都知道纪蔚寰迟早要失恋。他追求金湘蝶,他要失恋;我们从中作梗,让他追求不成,他也要失恋,但这二者是有差距的。至少,有了我们插手,他受到的伤害能降到最低,否则任他一个人对金湘蝶掏心挖肺,做出毫无限度的付出,而没人加以阻止,那他的下场会更不堪、更惨烈的。”
孙夫人点点头,倒没感染女儿一心作怪的兴奋,只说:“嗯,那你们就去试试吧,不过要记得适可而止,不可干涉过头了。”
“妈妈,那最佳男主角的事怎么办?”盈盈问。
“妳到底要找谁来当最佳男主角,妳直说算了。”孙夫人相信女儿心里有谱。
“嘻嘻……”她挤眉弄眼,阿谀笑说:“妈,弄个牛郎来帮我。”
“牛郎?”孙夫人惊呼出声。她瞪着女儿,装模作样回答:“什么牛郎,我又不是织女,我不认识。”
“妈呀,哈哈哈!”盈盈差点被这么蹩脚的谎言笑死掉。
望着妈妈瞬息转为正经八百的表情,盈盈一把搂住妈妈,大笑不止地往她怀里钻去,边钻边说:
“妈!妳少来了啦,每次钱太太找妳作伴去光顾牛郎店的时候,妳还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人家去。这又没有什么,就『好玩』嘛!
“本来出去外面走走,增广见闻也无可厚非呀,我知道妳是很有分寸的,没有玩过火,也没有发太多小费,所以妳也不必瞒我。快嘛,快想想要挑谁来当最佳男主角啦……”
“妳这丫头!”孙夫人用力捏着她的粉颊,咬牙笑说:“妳真欠挝,妈的小秘密妳也敢当面揭穿,幸好妳一张伶牙俐嘴还粉饰得颇为中听,要不然我就打妳!”
“妈妈……”盈盈把声调拖得柔柔、长长的,亲密地说:“我们都是女人,我对牛郎这种动物,也有相同的好奇心嘛,这个秘密还是秘密呀,只是从妳私藏的秘密晋级为我们母女共有的秘密而已,我又不会去跟别人说。妳看,我们母女能够共享秘密,这样不是更贴心了吗?”
盈盈暗自发誓,绝对不能让妈妈发现其实纪蔚宇也知道这个秘密了!
孙夫人笑着,非常满意地点着头:“说的也是,那好吧,我尽量替妳物色一个优秀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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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蒙蒙亮了,金湘蝶踏出EXCITED酒吧,走向那个苦候了自己一整个夜的男人……
她靠近他,想看看他会有什么表情?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如果他的脸上透出一丝不悦,那她立刻掉头就走,再也不理他!
如果他的口中泄出一字抱怨或责怪,那她也要马上把他淘汰!
她心头紧张了起来,期待的意味更深更浓,然后,她看见他笑咧了嘴,说:
“哈,妳终于忙完了,我们约会去。”
她佩服纪蔚寰,真的,但那还不够。
只是让他等了一夜,就算他没发火,就算他没离去,就算他使她有点喜悦和感动,但那仍不够,不够她去确认自己所要的男人是不是他。
不够归不够,但帮助仍然很大。因为,她承认自己对纪蔚寰的好感,已经提高到最高的饱和境界。
金湘蝶笑态可掬,因为期待成真,笑容里还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
“你想上哪去约会?”她笑问。
“我好饿,”纪蔚寰抚着咕咕叫的肚子,一派天真地问:“我们可不可以先到早餐店约会?”
她又忍不住要笑……
呵呵!他连肚子饿想吃东西,都会先征询她是不是愿意屈身到早餐店约会呢,怕她不高兴似的,那么如果她说“不可以”,他会怎么样?
因为想知道,所以她残忍地说:“不可以,我不喜欢在早餐店约会的感觉。”
“喔,这样喔。”纪蔚寰失望地应着,又紧接着追问:“那妳喜欢在哪里约会的感觉?”
“你呢?”金湘蝶反问他。
“我啊,哈哈……”纪蔚寰抓着头笑起来:“我在今天以前没有约会过,所以没什么概念,不过我有幻想过,如果去玩『高空弹跳』应该很不错。”
“啧啧……”金湘蝶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是很不错,这种约会刺激到了有谋杀嫌疑。很好,我会陪你去玩一次,毕竟人生在世,总要勇于尝试对吗?”
“嗯嗯,对。”他点头如捣蒜。
“但不是现在,”她望住他,眸心映着他的形影。“要改天……”
“好。”纪蔚寰当然无条件同意。
虽然只是口头上预先的约定,但这样也足够他乐歪了。他笑得嘻嘻哈哈:“那我们现在呢?”
“跟我来吧……”金湘蝶说着,转过身走在他前面。
纪蔚寰追了上去,非常自然地走在她左侧。
金湘蝶瞥来惊艳的一眼,他竟然知道要走在她左侧?
再看他一脸楞笑的样子,认为事情或许是巧合,纪蔚寰本身不能居功,便把惊艳之感给资源回收了。
上了金湘蝶的车,纪蔚寰不知她的目的在何方?但他很快乐,对生命中第一次约会,充满期待。
“妳累不累?”他突然问。
“累不累又怎样?”她专心驾车,双眼注视前方,不望向他:“如果我累,你会放过我,让我回家休息,不必和你约会吗?”
“我会。”他立刻接口:“如果妳累了,妳不要硬撑着陪我,我宁愿妳回家好好睡一觉,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再见面。妳想回家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假如妳想回家,我现在就下车,妳不必介意我啦,真的。”
金湘蝶对他的体贴入微,再一次的不信任了,迷惑了,被惊动了。
男人不都很自私?
纪蔚寰苦等了她一夜,常理来说,他会认为自己的付出理当得到回报,而回报的方式就是她今天必须与他约会。怎么?莫非他不要这个应得的报偿吗?
在迷惑惊动之余,金湘蝶不禁想起简大成。
不论她有多忙碌,有多疲倦,简大成这个男人对她总是死赖活缠,就算他明明知道她已经累到精神委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仍不放过她,硬要黏在她身边,继续轰炸她直到她翻脸为止。
世间痴男怨女,爱来爱去,吵吵闹闹……每一个置身爱情当中的男人都会告诉女人:“不管我为妳做了什么,不管我付出了多少,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妳完全可以不必同等回报,因为我只要能为妳付出就是极大的幸福了!”
然而,说“心甘情愿”,就真的能“心甘情愿”吗?
若是真的能,那么夫妻间、情侣间为什么还会争执不休,为什么还会反目成仇?不就是因为心有不甘吗?
她金湘蝶老早以前就识破这种伎俩。这叫作花言巧语,根本不能当真,更不需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