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拟好对策了,我们所要找的那个替死鬼,必须又酷、又帅、又多金、又懂得花钱的艺术,也就是说,他必须是一个真正会花钱的男人……”
纪蔚宇一脸疑问,好险盈盈说得正过瘾,没有停口让他问为什么?不然,她又会借机嫌他笨了。
“像金湘蝶那么爱钱的女人,一定分辨得出什么男人是真正有钱,什么男人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实际上根本没有经济实力。而即使有了钱,这也还不够!因为有钱并不稀奇,有钱也并不代表一个人身价不凡,有钱的讨厌鬼多的是,爆发户使人讨厌,守财奴使人讨厌,物质主义者也使人讨厌,唯有透视金钱功能的人,才懂得运用金钱买到结合心灵与物质的快乐。所以我们所找的人至少得要具备这一个条件,这样也才有基本的筹码使金湘蝶动心。
“除此之外,这个男人还要能听我们摆布,配合我们所有的计画,去追求金湘蝶,赶在纪蔚寰之前赢得美人心……如此一来,金湘蝶便会舍弃纪蔚寰。只要金湘蝶高抬贵手,你家老三就安全了,不需你再提心吊胆。”
纪蔚宇愈听愈奇,问道:“上哪去找这样理想的一个替死鬼?再说,就算找得到,他又何以见得会听我们摆布呢?这无异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实现的嘛。”
盈盈满怀信心地笑说:“谁说找不到?”
他不信地问:“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我不认识,但我妈妈认识唷!”她朝他眨眨眼睛,附耳跟他小小声地说:“牛郎。”
纪蔚宇目瞪口呆,对她的古灵精怪拜服已极。
盈盈志得意满,拉着他站起来,兴奋地说:“现在我正式宣布,这个抢救纪蔚寰的行动,就叫:『黑心计画』。”
纪蔚宇内心依旧迷乱一片。对于这个计画,他虽忍不住觉得荒谬,却也有着不妨一试的念头。
就算阻止盈盈,她也会不依,与其放任她自己一个人胡搞瞎搞,不如陪她并肩作战。而且,这件事还需要孙夫人“大力支持”才能成事,如果连孙夫人都愿意亲自下来蹚这浑水,那么也许真会大有转机,既然如此,他何不乐见其成。
反正,自己也想不出其它方法了,那就一起“加油”吧!
“那好吧,”他说:“预祝我们成功!”
“当然会成功!黑心计画万岁!炳哈……”
第四章
EXCITED酒吧一如往昔,热闹、颓废,满屋子吸烟者所喷出的白色烟雾,飘在天花板上空盘旋,形成氤氲梦幻般的气息。
反正心情正处于梦幻状态中的纪蔚寰,看到什么景象都很梦幻就是了。
他这晚穿得很帅,黑色背心,钉着银环的牛仔小喇叭长裤,配上一条厚皮带,整个人的装扮看起来,非常醒目,非常性格,外加一丝几乎让他自恋的叛逆气息。
其实这套衣服买了好久,一直收在柜子里不敢穿,今天为了金湘蝶,才穿出来做第一次的亮相。
以前他都穿得很规矩。不是名牌休闲套服,就是衬衫西装裤,偶尔穿穿牛仔裤,也不敢追随流行,去找时下那种故意刷白弄旧、或是那种洒金粉贴亮片的款式。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很闷骚的……他不只是喜欢看日本偶像剧,他还喜欢摇宾歌手的怪异造型。
今夜他决定小小放纵一下,穿得霹雳一点,以火爆的气势让他的蝴蝶感到耳目一新。哈哈哈!
低头看看表,原来他已经站在EXCITED外面干等了一个小时以上了。
对于等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小时不算什么,反而觉得对方迟到愈久,愈有一种姗姗来迟的美感。有这种“美感”作祟,就算等到天亮也无所谓。
因此,他继续甘之如饴杵在原地,继续从落地玻璃窗望着酒吧内的人影晃动,继续观察客人手上香烟的烟雾怎样袅袅飘上天花板,当然也继续在他脑海中编织氤氲梦幻的爱情梦。
终于,他听见高跟鞋定来的声响,抬眼一看,果然是蝴蝶来了。
“蝴蝶!”他心花怒放地喊着,举步迎向她。
金湘蝶绽开笑容,说:“你来了。”
“对呀,”他笑答:“我一定会来的,妳也知道我一定会来的,是不是?”
不错,她是知道。
要不然,她并不是一个天天到酒吧查勤的尽职老板娘,今晚之所以出现,就是因为知道纪蔚寰必定会再来找她!
她曾在出这一趟门之前,犹豫不定……后来,不知怎么,她还是特地赶过来,好让他找着她。
“妳要忙什么先进去忙吧,”他笑说:“我在这里等妳忙完……”
“不进来坐吗?”她悄悄在笑他。
他摇着双手:“不要,我在这里等就好了。蝴蝶,妳不必急,妳慢慢处理店里该处理的事,不用挂虑我。等妳忙完,我们约会去。”
必于他嘴里提到的约会,金湘蝶没有说好或不好。
本来她想说:店里其实并没有事情需要处理的……然而旋即又改变了心意。
要等就让他去等吧!她何不进酒吧喝几杯酒,考验考验他的耐性是否真像嘴巴里讲出来的那么卓越。
“也好。”她笑道:“那我就忙我的去了,如果你等得太久了、累了,你就先离开。改天有时间再见也一样。”
“我不会离开的,一定等妳出来。”他保证地说。
“都随你。”
她旋身进了EXCITED,留纪蔚寰痴等在门外,傻呼呼地笑着。
进了酒吧,金湘蝶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双脚交叠。开高叉的旗袍,包裹不了她匀衬滑润的大腿,即使远在玻璃墙外的纪蔚寰,也能望见它们的诱人……
她存心要他看见的,她就是忍受不了男人的目光不围着自己打转。
“造孽呀,金姐儿……”酒保停下手边的工作,先给她斟了一杯薄荷酒,笑说:“又捕捉到一个死心塌地的男人啦?”
“可不是?”她举杯浅酌,一副理所应该。唇边的那一朵笑,却笑得比提起其它男人时都真切。
“今天简先生来过了,才错身刚走。”酒保若无其事说起。
“哦?说了什么?”金湘蝶被吸引了神思。
“嘴里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大概在问:『不知道妳什么时候嫁给他?』”酒保笑答。
“你倒神奇,”金湘蝶捶他一把:“看不出你那对耳朵还是顺风耳,连人家心里的风吹草动,你都听得见呢。”
“拜托,在妳身边环绕的男人,哪一个不想把妳娶进门?”说着,他扭着脖子,往纪蔚寰的方向瞟了一眼:“我打赌外面护花的那一位,肚子里打的也是相同的主意。”
金湘蝶又一笑。
她是不能把昨夜的激情忘怀的。
他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轻怜捧惜,带着刻骨的奇情与温柔,与她合而为一。
当她抚抱着他厚实的背,感觉自己的指尖在那上面轻抓着、滑动着,他泌出的汗水,奇异地开掘她心中干涸已久的爱泉。
他的爱是那么显明,几乎令她不能等闲视之……
她不能把他当纪蔚宇……虽然纪蔚宇也没什么不好,但是,纪蔚宇终究舍她而去了。就像昨夜里纪蔚寰说过的:
“我不知道当初二哥为什么要和妳分手,但我却知道,如果我是他,在妳找到另一个真正爱妳的男人之前,我都不会停止爱妳,我都不会对妳死心,更不会让自己去交别的女朋友!”
就是这些话……而这些话也是她曾在许多日子里,不停琢磨着的……
她不否认自己有一些些虐待狂倾向,因为她总喜欢折磨追求她的男人。让他们吃苦,看他们伤心,令他们又爱又恨,重复不尽的期望和失望!